为了安全起见,加上先前对井底的了解,绯绯跟宣容特意选了白日下井。虽然在暗不见天日的井底,这样的做法也不过是图个心里安慰罢了。令人意外的是,上次一波三折的路,此次两人走起来却是极其地通畅。他们并未再遇到什么镇井妖兽,更未见到什么毒蜂,就连井底的所有机关似乎都收了起来。绯绯二人宛如入无人之境,很是轻松地便来到了那死门的附近。只是令绯绯更为惊讶的是,就连此处的机关都消失不见,而那曾经险些将他们逼入绝境的死门却径直敞开着。“这未免也有点太轻松了吧……”就连绯绯自己都觉得这一切未免太过于顺畅了,顺畅的她不得不开始怀疑起自己周围的一切。“兴许是因为夫诸的镇压被破解了,这里的一切也就失去了作用。”
宣容这般说着,两人开始往石门里头走去。绯绯甚至刻意回头看了一眼通道内自己跟宣容掉下去的地方,但是由于现在所有的机关都失去了作用,那一块地方甚至看不出有一处地道的开口。两人就这么走进了石门,这条道路于两人而言都是崭新的,一切都是未知。为了安全起见,两个人走的很慢很慢,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来到龙辰所说的有壁画的冗长通道。通道的一侧的确布满了壁画,仿佛是一卷极其漫长的绘卷,在墙壁上蔓延开来,随后延伸到了黑暗深处。自从来到天玺城后,这般宏伟壮观的壁画绯绯并没有少见,但是眼前这完全靠颜料绘制的独特壁画还是在一瞬间便抓住了绯绯的眼球。她快步来到这壁画面前,当真是觉得鬼斧神工。绯绯不由抬手去触摸这些壁画,仿佛这里头的人物此时就在自己的眼前,栩栩如生地顾盼张望。朱唇微启,绯绯不禁想起了老太岁曾经教过她的一首诗。“手持彩带系灵魂,脚踩圆毡固玉尊。腾踏纵横莲圣举,回身旋转望乾坤。”
她后退几步,满心感慨地看着面前的旷世神作,只觉得一股子激情回荡在胸膛,仿佛下一秒便要喷薄而出。这般的壁画,当真是叫人看了便忍不住唏嘘万分。可待得热情散去,绯绯看着眼前的壁画却又不得不陷入了沉思。这些壁画画的都是一些仙人的画像,似乎是在说天玺城建立之前,此处是一处仙山,更是被各路仙人作为自己的洞天福地。画上的仙人们衣袂翩翩,眸子微垂地看着各界,眼中充满着悲悯。“这些画像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宣容跟着这壁画走了大一圈回来,虽然感慨这壁画的工艺精湛,可的确也没获得多少有用的线索。眼前似乎又陷入了僵局。“不会的。”
绯绯却斩钉截铁,“死门是特殊之处,建造这里的人不可能会把没用的壁画摆在此处。”
“我们一定是遗漏了什么……”绯绯在自己的手心中燃起了一小撮的火光,举着火光开始沿着壁画慢慢地往前走。越往前走,壁画脱落的就越厉害,画像中的仙人缺胳膊缺脑袋的都有,早就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直到绯绯的目光落在了一个没有脑袋的仙人的身上。这似乎是一个男子,身着一身水蓝色的长袍,虽然脸部的壁画早已脱落,但绯绯却依旧觉得这个身影有些熟悉。“这个人……我好像见过。”
绯绯看着这缺失的壁画怔怔出神,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她往前去,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壁画的面前。可是百万年前的人,绯绯又怎么可能会见过呢?那心里面这一股陌生的熟悉感,究竟是从何而来?绯绯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手覆盖在了这壁画之上,却赫然发现墙壁有一处凸显。“嗯?”
绯绯原本以为是这些壁画长年累月没有人修缮,颜料膨胀才形成的疙瘩,然而仔细摸去才发现此处的确与众不同。她似乎又摸到了一个机关!只是自从夫诸从光牢中出去之后,这里面的所有机关都失去了作用,也不知手底下这个,还有没有用。绯绯想着,使劲摁了下去。下一秒,一阵诡异的轰鸣声传来,吓得绯绯急忙将自己的手收了回去。不知是哪里来的一股极其强劲的风,猛地从通道的尽头涌来,径直吹灭了两人手中燃起的火光,通道里登时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然而,就在绯绯不知所措之际,眼前的壁画却亮了起来,散发着极其炫目的蓝色光芒。在蓝色光芒的照射之下,所有壁画宛如燃烧殆尽的灰烬,卷曲着变成了黑色,随后渐渐开始脱落。待全部表面的壁画褪去,绯绯才发现这壁画的后面竟然还有一层!绯绯迫不及待地重新燃起手中的火光,借着这一丝光亮开始解读起这被刻意隐藏起来的一切。原来,天玺城建造之前,就像壁画中所说的是一处洞天福地,众仙神汇聚于此,玉衡上神就是其中之一。只是后来诞生六界,灵气早已不够这些仙神修炼,便诞生了利用夫诸来水淹六界的做法。玉衡上神不忍于此,阻止所有有此意的仙神之后,更是用自己的肉躯建立起了封印夫诸的牢笼,神识更是遁入太虚。绯绯看了这一切,知晓这祭天大阵的来源之后,心里更是悲切,不得不感慨起玉衡身怀大义。她悲愤不已,“玉衡上神当年为了阻止这一切不惜牺牲自己的神躯,就连神识都遁入了太虚。即使如此,都阻止不了后代的贪念,竟然多次利用夫诸发动这祭天大阵。”
“这些人,当真是太可恶了。”
可如此一来,真相摆在了眼前。当年玉衡为了能够锁住夫诸几乎毁其所有。想到这里,绯绯有些灰心,问身边的宣容道:“那这样的话,容鹤上仙所谓的留下的神识,也就不存在了?”
宣容看懂这壁画之后,也是陷入了久久的沉思,只是听到绯绯这么说,他却是摇了摇头。“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