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昆山回来之后,绯绯与宣容一直在找寻再次动手的机会。然而姬轩的人手一直戒备森严,好几次潜伏过去都只能无功而返。从发现洞府至今日已然是四日有余,绯绯掐指一算觉得这些时间都足够姬轩将那洞府翻个底朝天了,按理来说没发现什么就该撤了人手才是。“宣哥哥,我们今日再去看看吧,说不定姬轩已经走了。”
宣容点了点头,“先前我设下的结界附近一直有灵力波动的痕迹,如今已经安静了好一阵子,估摸着人都已经走了。”
绯绯听了,觉得有戏,两人再次准备前往昆山。只是这才刚刚蹑手蹑脚地打开门,却发现门口不知何时已然站了两名冥族的守卫。她扒住门的手登时一僵,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为什么之前自己什么都没有察觉?绯绯抬眼看去,与那守卫面面相觑,很是不解。眼前的守卫虎背熊腰,五大三粗,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角色。绯绯虽迷惑,却还是挤出一脸和善的笑问。“两位……这是何意?”
那守卫收回自己打量的眼光,没好气地说:“冥王有令,自今日起你们二人就在此处待着,哪里都不能去。”
绯绯听了一瞪眼,只觉得这老蜈蚣管的未免也太多了一点,都管到自己住的地方来了。她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叉腰欲辩驳,张口就骂。“凭——”一句“凭什么”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身后一只大手便死死地捂住了绯绯的嘴巴,在喉咙里翻滚着,化成了极其模糊的音节。“唔——”身后的宣容笑着点头示意,“既然是冥王陛下的命令,那我们自然得遵照行事,两位辛苦了。”
说完,便将面前的门干净利落地关了起来。而门口的守卫也毫不客气,见两人进去之后,干脆将外头的门都给锁了起来。绯绯被宣容一路拉着回到了房间,见绯绯在手里挣扎得紧,这才将人松了开来。绯绯蹙眉,心里更是窝火。“这叫限制自由吗?这压根就是监禁好不好!”
“宣哥哥,这老蜈蚣的手伸那么长,凭什么限制我们的自由啊?怎么?如今这天玺城我们是不配待着了是吧?”
绯绯的火气大得很,连珠炮似的数落着冥王的处处不是,只是眼前的宣容却是眉头紧皱,十分安静。他只是低低地道了一声。“冥王这般的举动只怕不一般,估计是发现什么了。”
被宣容这么一说,绯绯的心也是沉了下来,前一秒还冲天的怒火霎时没了踪影。绯绯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表情逐渐凝重起来。“你的意思是说……那冥王发现玉衡上神的事情了?”
宣容的脸色愈发难看,“若不是如此,姬轩也不会平白无故地出现在昆山,只怕找真夫诸是假,冥王也发现了这背后的干系才是真。他估计也猜到了我们的想法,这才将我们禁足在此处,为的就是不干扰他自身的计划。”
绯绯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那这样说的话,要是被那冥王当真发现玉衡洞府中的青铜地砖,那她跟宣容此前的努力不都白费了?她心急起来,“宣哥哥,那我们怎么办?玉衡上神可是我们回去现世的最后一个法子了。”
“你先别急。”
宣容宽慰绯绯,“如今他叫人这般守着我们,只怕也不止面前这两人,暗处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
“若是我们两个这个时候急了,被冥王看在眼里,岂不是正中下怀?”
绯绯点了点头,越是这样就越得镇定,说不定眼前也不过是冥王的试探而已。然而宣容的话才刚刚说完,便听到了门外传来一阵对话声。两个人停下来仔细听。“我是容鹤上仙手底下的童子青竹,此次前来是邀二位尊客去观云阑小叙的。”
外头的声音很是青涩,却满是恭敬。“容鹤上仙?”
绯绯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来到门口,将耳朵趴在门上偷听。于她而言,此时容鹤上仙的人出现了,也未必不是一个机会。“我管你是谁,冥王的命令,这里头的两个人不得踏出这个房门。”
可门口的守卫却不依不挠。“两位误会了,此事有关祭天大阵,我们仙尊已经跟冥王陛下呈请过,不信你们可以看我这手里的腰牌。”
那小仙童赔笑着,语气依旧恭顺,“冥王陛下就是怕两位不忠于职守,不肯放人,这才特意给了我这枚腰牌。二位看看,这样可行?”
绯绯耳朵动了动,稍稍抬起头,透过门口镂空的地方探出目光去,果真看到了一个白嫩的小仙童。只见他拿出一枚腰牌来,看图案,的确是冥族的图腾不假。那两个守卫见了也神情恭敬起来,虽还是有些犹豫,可还是看在这腰牌的份上解下了腰间的钥匙。眼看着两个守卫就要来开门,绯绯急忙拉着宣容退回到房间里头,当做无事发生的模样。门打开来,那小仙童就俏生生地站在门口,红唇贝齿,很是好看。那仙童朝着两人作了一揖,这才道,“两位贵客,尊师有请。”
见绯绯跟宣容有些犹豫不决,青竹笑问。“二位真是贵人多忘事,先前师尊在观云澜所说的事情,难不成二位都忘了吗?”
宣容心想这童子既然知道自己去过观云澜,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眼下极有可能是容鹤想替他们二人脱身的计谋。定了定心神,宣容一脸恍然大悟。“哦,容鹤上仙的确提及过此事。瞧我这榆木脑袋,竟给忘了。”
说着,宣容便拉着绯绯朝门口走去,守卫只是横了两人一眼,并未阻拦。绯绯跟宣容就这么跟着青竹出了门,一切都还算得上是顺利。她在心里得意地想着,这容鹤上仙来的可真及时,一场及时雨救了她跟宣容的燃眉之急。两人跟在青竹身后,一路兜兜转转,绯绯只觉得这青竹说的观云澜到底在何处,为什么离得这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