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去看,只觉得要是再往前面走,都快从天玺城的西门出去了,城西郊外偏僻荒芜,人迹罕至,并不是一个好去处。绯绯登时觉得眼前的青竹可疑起来,“宣哥哥。”
绯绯下意识低想问身边的宣容,却看到他的面色很是凝重。显然,他也察觉到了此事。还没来得及等绯绯问出口,宣容反倒是自顾自地出了声,“青竹阁下。”
前头带路的青竹顿下步子,儒雅地笑着转过身,“二位贵客怎么了?”
“这是去观云澜的路吗?青竹面不改色,笑着说:“自然是,两位对这天玺城不熟悉,只怕还不知道这城西也能到观云澜吧?”
宣容:……绯绯却是有些错愕,低声问身边的宣容。“你什么时候去过容鹤的观云澜?不然你怎么知道这观云澜怎么走?”
然而眼下这般问题并不关键,宣容面色镇定,笑了笑对青竹说:“那就劳烦青竹阁下继续带路吧。”
青竹笑着点头示意,似乎并未发现什么不妥,继续在前头引路。而宣容却刻意放慢脚步,渐渐跟青竹拉开了距离。绯绯见了,也跟着宣容慢了下来,只是心中好奇,忍不住问:“宣哥哥,怎么了?”
宣容见距离足够,便压低声音对身边的绯绯说:“先前出门的时候只当是来的救兵,并未仔细想过。”
“可如今出来你想想,冥王说先前容鹤上仙闭关上千年,一直都是孑然一身,这个青竹无缘无故地就这么冒了出来,你不觉得奇怪吗?”
绯绯听了,霎时觉得也有几分道理。可是她看着眼前的青竹,浑身灵力缭绕,看起来仙缘不浅,的确不容易让人怀疑。绯绯离得近了些,开始与宣容窃窃私语起来。“虽然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可说不定容鹤上仙的确是有些门徒流落在外的。典籍上不是说过吗,容鹤上仙可是名师,桃李满天下呢!”
“后续记载的一些厉害的仙人,有不少他的弟子。”
说着,绯绯还仔细打量几番青竹,又说。“更何况,我也没在他身上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宣容却小声说:“你忘了当时容鹤上仙说的了,魔族的人能够轻易化成他们想要的样子,甚至连气息都能够模仿的一模一样。”
说着,绯绯想起了在井底姬轩所展现出来的妖族模样,倒的确让人瞧不出端倪来。绯绯似乎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妥,“你还记得刚刚他怎么对守卫说的吗?他说是容鹤上仙为了祭天大阵的事情找你我商议,可是容鹤上仙对灭世一事极其反感,两个人向来都不对付,冥王身边的人尽知。”
“可那个守卫还是轻易地将我们二人给放了出来。”
绯绯说着,捏着自己的下巴开始思索起来。“这件事情,的确不对劲。”
“要不干脆我们这个时候赶紧跑吧?”
然而宣容却一把拉住了绯绯的手说:“这个时候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就是自乱阵脚。”
“如果事情当真是跟你我猜测的那般,只怕暗中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我们。”
两人原本希望这不过是心中猜测,哪知那青竹自从出了城西大门之后就越走越偏僻,更是应证了心里的想法。只是两人发现的迟,如今已然到了一处荒蛮之地。即使是朗朗晴天之下,此处都是阴寒无比,叫人一阵毛骨悚然。两人停下脚步,赫然已经做出了招架之势,而眼前的青竹也终于停了下来。他缓缓转过身,原本一张稚气未脱的脸却开始扭曲起来,那一抹阴森的笑在他的脸上看起来极其诡异。绯绯见此,也不由冷笑一声。“你果然不是容鹤上仙身边的人。”
青竹却笑道,“不是又如何,如今到了这般的地步,你们觉得还能回头吗?”
说着,他用极其夸张的弧度转动着自己的脖子,随后整个身体也开始极度扭曲起来,绯绯甚至能够清晰地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骨骼展开的声音,叫人一阵头皮发麻。眼前的青竹赫然变成了一个跟宣容一般身材欣长的男子,面容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何处还有先前那可爱童子的半点模样?看着他身边泛着的黑气,绯绯心里愕然。果然就像宣哥哥说的那样,这个人是个魔族。魔族自从大会开始就极其地低调,从不出手,唯一抛出来的联系就是姬轩。绯绯心里明白,面前的人可能不单单只是冥王的意思,更是有姬轩的授意。“这次的大会,你们两个人族真的太碍事了。”
那魔族森然地笑着,挥了挥手,旁边的空地里却悠然出现了许多大小不一致的黑气,最后从这一团团的黑气中走出来好几个魔族的人。两人意识到,只怕一场恶战是避免不了了。对方人多势众,并不清楚对方力量,绯绯能够想到的,就是全力以赴。攻势一触即发,那些魔族就宛如幽魂那般面目狰狞,张牙舞爪地就朝绯绯扑来,浑身煞气,看得人心发怵。绯绯跟宣容也毫不客气,直接施展了全身的灵力投入到了战斗之中。好在的是,这些人看起来凶狠,实力却没有绯绯想象中强悍。也不知是不是吸收了夫诸灵力的关系,绯绯觉得对付起来还算是游刃有余。依照自己身上霸道的夫诸神力,结合宣容的登临决,两个人霎时把这些魔族打趴了一片。而一番恶战下来,那些魔族倒得七横八竖,痛苦地呻吟着。为首的青竹不可思议地看着二人,捂着胸口面目扭曲。“怎么可能?你们两个人族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强的灵力?”
“先前龙辰不是把你们的灵力都给封印起来了吗?难不成这个也是假的?”
青竹说着,冷笑了一声,“龙辰的胆子不小,居然连冥王都敢骗。”
绯绯却不以为然,叉着腰拍去自己衣摆上的尘土。“哼,老虎不发威,你真把人当病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