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绯看着面前眉头紧锁,面色不堪的青竹,扬了扬下巴说:“你们倒也不必这般为冥王尽心尽力,谁知道会不会是个狡兔死,走狗烹的结局。”
“若是今日的事情,你们能不说出去,我跟宣哥哥还能考虑留你们一命。”
青竹擦去嘴角渗出的一丝血,笑的阴鸷无比。“你们觉得还有这个机会吗?”
绯绯蹙眉,不知青竹这是何意。然而身后的宣容却是反应了过来,“不好,凤阳楼!”
绯绯还没回过神来是怎么回事,便被宣容一把拽在手里,急匆匆地折回身去。然而脚下却是一紧,绯绯低头一看,发现那青竹竭力抱着自己的脚,怎么都不肯松手。他笑的极其狰狞,脸上的血迹与那笑容混合在一起,更是显得诡异至极。“你们别想走。”
宣容的眉头越皱越紧,因为关心凤阳楼的情况,他没得这般好耐心,当下便是一脚将那青竹踹开。绯绯吃了一惊,何时见过宣容这般暴躁的一面。回到凤阳楼之后,两人一进房间便错愕地发现那满屋子的狼藉,显然是有人来过。“坏了。”
绯绯立马意识到了什么,急匆匆地就往房间内赶去。她来到宣容藏玉佩的地方,打开一看,果然是空空如也。“玉佩不见了。”
绯绯焦急地看着宣容,如此看来,应该是冥王来过。“看来他真的知道了。”
玉佩不见了,冥王显然发现了玉衡的密辛,这可是唯一能够回去现世的法子了,绯绯一下子失了分寸。这一路来的努力让她觉得此时无比地疲惫,只觉得全身都垮了下来,很是无力。宣容搀扶住绯绯有些散乱的身形,宽慰着说:“现在也只是玉佩被拿走了,说不定冥王是刚刚发现此事,要是及时制止,还是来得及的。”
绯绯勉强稳住自己的心神,“那宣哥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她想起刚刚的青竹,两人的法力没被封印的事情很快也会暴露,两件事情都被把握在冥王的手中,不仅仅是他们的安危无法保证,只怕龙辰此时也在险地。更别说这个时候,龙辰还在他们手里。“不行,宣哥哥。”
绯绯有些慌乱地握住了宣容的手,“我们得快去把龙辰公子救出来,若是冥王发现他当时在封印我们法力的这件事情上做了手脚,肯定不会轻饶了他。”
宣容想起如今龙辰的处境,也自觉不妙,答应下来。两人决定还是先将龙辰营救出来,然后再做打算。可脚步才刚刚踏出门口,院子里便黑压压地来了一片冥族的守卫。绯绯脸色一片煞白,只怕冥王洞悉了一切,这个时候就是来动手了。她握紧了宣容的手,这满满一院子的守卫,动起手来也绝非易事。只见他们齐刷刷地让出一条路来,姬轩就从外头这么负手,闲庭信步那般地走了进来。他脸上极其得意,挑眉看着二人。“我当时怎么说来着?你们两个要小心自己的尾巴,可千万别给我踩着了,如今这般,你们只能自求多福了。”
说着,姬轩一挥手,面色狠厉。“冥王有令,此二人犯欺君之罪,屡次打断陛下大计,就地斩杀!决不轻饶!”
齐刷刷的长矛倒下,直指绯绯,闪烁着的寒光不得不逼的绯绯往后退了几步。然而这些守卫却步步紧逼,一步一步地将两人逼回了房间之中。眼前的人数太多,又有姬轩这般的高手在,宣容也很难保证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够护住绯绯周全。他将绯绯护入怀中,身旁的长矛却缩成了一个圈,矛头纷纷指着两人。圈还在不断地缩小,这样的矛极长,外头的人可以极其轻松地控制圈内的人,而圈内的人却无可奈何,但凡只要轻微动一下,便能被这矛头给刺伤。“嘶。”
绯绯的眉头一皱,只觉得肩膀处传来了一阵刺疼。她低头看去,发现有一支矛头已然扎穿了自己的衣袖,刺入了自己的肌肤之中。那处的衣裳登时被鲜血晕染,在绯绯鹅黄色的罗衫上极其刺眼。宣容不得不将绯绯揽得更紧,将她死死地护在自己的坏抱之中。然而眼前的长矛都在逼近,眼看着离两人不过分毫,外头的姬轩却是下了最后一道命令。“你们还在等什么?难不成还怕两个人族不成?动手!”
姬轩一声厉喝,仿佛是彻底让这些冥族的守卫放开了手,眼看着就要突刺过来。宣容心里一沉,不得不立马在面前展开了一个巨大的屏障。姬轩见此,面色一沉,眼神更加阴郁。“果然就如青竹所说,你们二人的法力还在,龙辰……”姬轩几乎是咬牙低声说:“你何必这般作死!”
然而眼前的屏障却是坚固无比,任由那些守卫咬牙去刺,也不刺入半分。绯绯缩在宣容的怀中不知所措,眼前的一切叫她心灰意冷。看这情况,显然是激怒了冥王。正所谓,普天之大,莫非王土,以后何去何从,面前的天玺城可还有自己的容身之处,这一切似乎都成了未知。她只觉得茫然,不知不觉间变得失魂落魄起来。见此,宣容的心里也颇为心疼,脑海中不断地回想起来天玺城之前绯绯的模样。那时,她的眼里也没有任何的光,仿佛一切都尘埃落定,她默默地接受了这一切,没有丝毫的反抗。难道在这里依旧会是一样的结局?他用尽生命保护的绯绯……心尖猛地一抽,疼的厉害。“绯绯。”
这时,宣容坚定的声音却从头顶传来。“你害怕吗?”
绯绯有些错愕地看向宣容,抬头却见到宣容那一双澄澈真挚的眼睛就这么望着自己。不知为何,在见到的那一瞬间,绯绯的心里也彻底安静了下来。“我不害怕。”
她定定地道,虽然神情还是有些木讷,眼里却也有了几分灵光。“那就从这里突围出去,找到容鹤上仙,他定然会有法子。我们的路,还没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