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如风就知道苏子然当时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这三天里,苏子然每日不过循规蹈矩地帮元淳公主换药又包扎,闲下来的时间里就研究淡化疤痕的法子,甚至开始琢磨起改良苏倾柔当时送自己的舒痕膏的药方的主意。那舒痕膏是一世外高人所研制出来的药膏,苏倾柔在求来之后特地在里面加了一味能让伤口溃烂的药材,才会让苏子然用过反而适得其反的。而苏倾柔的日子就没有那么好过了,元淳公主妹妹换药疼痛过后,或是喝了促进愈合的苦汤药之后都要找来苏倾柔打骂出气。苏老夫人和苏振明虽然都知晓此事,但因为忌惮下着元淳的身份,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苏子然又时常端着战王送过来的药箱在苏倾柔面前晃悠,渐渐就撺掇得苏倾柔越发咽不下这口气了。第三日的傍晚,苏倾柔又谎称身上不舒服不出来用晚膳,天刚刚擦黑就鬼鬼祟祟地从锦瑟院后门出了相府朝大皇子王府的方向去了。今日是初一,大皇子每月初一都会回自己的王府上核查开支,这消息还是媚姨娘花了大价钱才打听到的。虽然夜色浓重,苏倾柔还是穿了一件玫红色的银鼠毛滚边的长袍,内里却只有一件浅粉色半透纱的襦裙,隐约可见最贴身的藕荷色绣鸳鸯的肚兜。为了让自己更加活色生香,楚楚动人,苏倾柔还特意让锦瑟院的丫头用栀子花熏了自己的衣裳,还在身上涂抹了媚姨娘特意留给自己的蜜合香,总之,身体各处都透着用心和重视。相府和大皇子的王府距离不算太近,幸而苏倾柔下午的时候就安排好了在二百步之后的街角里一辆灰色的马车和一个不起眼的车夫已经早早等在了那里。“快,去大皇子府,待会我进去之后你就在侧门等着,天亮之前我一定出来。”
苏倾柔猫着腰钻进了马车里,还不忘吩咐车夫道。马车在京城僻静的青石板路上急驰而过,苏倾柔的心情也和哒哒的马蹄一般十分忐忑。虽然从前她自负于大皇子对自己有所好感,但前几日毕竟是她差一点害得慕凌轩和元淳公主丧命在猎场,苏倾柔担心自己和慕凌轩之间那点暧昧的温存不足以让慕凌轩忽略这样的仇恨。只是现如今宫里的人已然不待见苏倾柔了,曾经被苏倾柔蛊惑的元淳公主也对她恨之入骨,苏子然有了战王撑腰之后,老夫人和相爷似乎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偏袒苏倾柔了,眼下除了去找慕凌轩投怀送抱之外,她实在是想不到别的出路了。很快,马车就在王府门前稳稳当当地停下,苏倾柔蹑手蹑脚地下了车,小心翼翼地扣动门环,来开门的小厮一看是前几日刚害得自家殿下身负重伤的苏倾柔立马变了脸色,刚想直接把苏倾柔关在外面,就听那日那个绿衣服的婢女声音清脆地命令道:“住手,没有殿下的命令,谁给你的胆子擅作主张驱逐王府的贵客的?”
小厮吓破了胆子,语无伦次地说道:“可是她…她刚害了咱们殿下啊……”“此事殿下自有决断,还轮不到我等置喙。”
那夏荷越过小厮直接来到了苏倾柔的面前,“苏小姐,方才多有得罪,您是来见殿下的吧?”
苏倾柔愣愣地点了点头:“嗯嗯,你…不…殿下知道我会来王府吗?”
“殿下不知道二小姐会什么时候来,但曾经交代过奴婢,只要二小姐来就一定要亲自把您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