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盯着那抹红瞧,直到视线里再也看不见,才回过神“牵马,回府”他没心思在这里等着了,事情已经办妥,他可以轻松了身后的侍卫,立马小跑牵来一匹黑马“将军,那位容姑娘怎么处理”李逸听见这名字,皱起了眉头,又想起荣娇娇哭喊着让她带上她的场景,哭声惹人烦,她父亲又对他有恩情,才不得已带上了她“既来了京城,我就与你们毫无关系,莫要再喊我将军,找个宅子,给她些银钱,生活无忧即可”即使话音刚落,他便驾马远去日薄西山,何月满身轻松的回了家,小竹马术极差,待到何月返回时,她才愣愣的跟上何月“小姐,您是去了哪啊”小竹好奇的看着小姐,笑的如此快乐。何月心事消了大半,此刻慵懒的躺在榻上,玉手勾起发丝绕在指尖把玩“唔,打人去了”“啊”小竹还想再问,却被何月绕了念头“小竹,想吃冰酪了”她不想与小竹说,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不可以,小姐”小竹正色“便要到饭点了,小姐可以吃些开胃的,冰酪寒凉,午时最热,吃一碗也无妨,但是”“好好好,不吃不吃”何月佯装痛苦的捂住耳朵,哀怨的看向小竹,小竹唠叨的本事怎么还是这么厉害“我乏了,在这儿躺会,晚饭摆到母亲的院里,到时再喊我吧”“小姐,睡吧”小竹拿来一条薄毯,轻轻盖在何月身上,行了个礼,将门轻轻带上霎时,屋内一片宁静,原本何月不想睡的,重来一次活着的机会,让她惊喜又惶恐,心事的消散又让她觉得顿时轻松,一时间,内心大喜大悲,她竟沉沉睡了过去金钗还未取下,因着骑马,发髻松散,眉间的牡丹花钿依旧美艳,屋内熏香冉冉小竹立在门外守着小姐直至月色落在了院中,小竹估摸着时间,已有了小一个时辰,快步走向小厨房,示意厨娘将晚饭摆到夫人院中,由着她领头,身后的小厮提着食盒,轻轻出了小院来到夫人的院中,小竹恭敬的向面前优雅的妇人行了个礼,又亲手从小厮的手里拿过食盒,放于桌上“今日你随小姐出去,小姐可还开心”何母拿着玉骨扇,轻轻扇风,“若是有人惹了小姐,你便如实的与我说”“禀夫人,未有,小姐今日出门,玩得很尽兴”小竹跪在地上,她心中有些犹豫,小姐骑马出城,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也并未与她说,她还是也不与夫人说了“月儿现在睡着吗”何母边说边站起身“去唤月儿来吃饭,算了,我自己走一趟”小竹走在夫人身前侧方,手中提着一盏灯,引着路何月恍惚中听见有人唤自己,发髻早就在睡着翻身时,彻底散了下来“月儿”啊,是母亲吗,好像母亲的声音啊“母亲吗”何母温柔地看着赖在榻上的女儿,带着笑意“嗯,母亲来了”这是她唯一的女儿,看着她从一个粉白的小团子长成如今娇俏少女的模样,倾注自己的一生,她惟愿月儿衣食无忧,平安喜乐“母亲”何月恍惚睁开眼,瞧见母亲握着扇子,坐在自己身边,她稍稍动了下身子,向母亲怀里靠去,熟悉的桂兰香“饿吗”何母伸手将怀中人的长发微微拢起“睡觉怎么不将簪子拿下来”随手拿过一只玉簪将发挽起“你父亲也要回来了,快起来”何月扯着母亲的衣袖,翘起嘴,撒娇道“那母亲为我束发,女儿想犯懒”“好”女儿对着她撒娇,她心里欢喜“晚上可有玉福肉丸,女儿还想喝桂圆红枣粥”“这么馋,不是前两日吵着要瘦身的时候了”何母笑着打趣何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哪有,女儿不用瘦身,明明身轻如燕”“哈哈哈”何母被这话逗得大笑,回头向小竹道“快看看,你小姐竟如此不知羞”何月对着小竹眨眨眼,一副我说的很对的傲娇小模样屋内安乐,笑声溢出,月色明亮“父亲”何月乖巧的为还穿着官服的爹,送上一碗粥首辅刚从内阁归家,衣服还未来得及换,下人就来送信,说是夫人今日让他来小院吃饭了,往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首辅大人,乐的胡子都动了几下何母请瞥一眼坐在身旁的男人,“你父亲整日忙,哪顾得上我们母女俩”何月心里发笑,也没有搭话“夫人,你就别取笑我了”他哭笑不得,前几日二人拌了几句嘴,这几日实在是忙,回家时,她早就睡了,他又不忍心将她叫醒“哪敢啊”何母伸手为女儿夹菜,看见身边这人眼巴巴的样子,又有些想笑“吃你的吧,不与你生气了”“夫人是说真的”何母翻了个白眼“还能唬你不成”真是的,多大年纪了,还像从前一样,在女儿面前也不知羞何月乐得在一旁看热闹,父母亲这一生身边只有彼此,年轻时二人便像是个欢喜冤家,如今相伴十几年,父亲更宠母亲了,而母亲也在父亲面前毫无端庄,真好啊“月儿”何父斟酌几下,叹了口气,又轻轻看了几眼自己的夫人“你可有喜欢之人”这话一出,何母在地下狠狠拧住何父的大腿肉,看着自己女儿道“我家月儿我还想要多留几年,不着家嫁出去”何月看着父亲皱紧的眉,便又猜到母亲下了重手,不禁笑出了声“母亲,女儿嫁谁,单凭父母做主”“月儿你是”何母忧心的皱起眉,何父也是心有戚戚,身为父母,自然希望女儿找一个心意相通的人,可是他们没有办法啊,树大招风,他们家必须要退出这权势的漩涡何月笑着安抚父母,“无妨,女儿已经长大,而且相信父母会为女儿找到一个好人家”她轻轻眨眼,宛如猫儿“无论女儿嫁去谁家,父母永远会护着我,我又何必烦恼呢”何父何母心中泛酸,他们以为这是女儿无奈之举只是想要他们宽心罢了一顿饭吃完,何月用了几口茶,向父母行了个礼,便回了自己的院子消食后,何月穿着寝衣坐在梳妆台前,望着自己出神,上一世她嫁给李逸,是因为李逸的母族,有人私下与人买卖官职,被人曝出,从那之后李逸的母族势弱,无人支持,他断断上不了皇位,他娶了她后,倒也做过一段时间的闲散王爷,二人那时心里虽有隔阂,但也不至离心,那缘何他上了战场,最后又死在了那寒苦的边关呢她食指不自觉的抵着手心,圆润的指甲,在手心留下痕迹“你为何要去战场呢”何月看着镜中的人,神情茫然,她不知,最终长叹了一口气,她无能为力,或许如果真到了那一天,她会尽力阻止他奔赴死地,纵使他们最后互相怨恨,那她也曾是真心喜欢过这个男人,不忍他死她起身,伸手扇灭了烛火李逸坐在桌前喝着酒,脑子里却总是不自觉地冒出一个倩影,又在他心里骑马远去“操”什么鬼,李逸狐疑的看着面前的酒,难道是喝到假酒了么,怎么老想到那个奇怪的女人“来人,这酒是假的,拿下去扔了”身后站着的小厮上前将酒拿走,心里疑惑,这酒是府中最好的酿酒师傅做的,主子回来才从树下挖出来的,怎么可能是假的“备水,沐浴”“是”李逸将全身浸在热水中,额头搭上一块毛巾,轻轻闭上了眼江南,西北,多日的疲惫都在此刻消逝,他舒心的叹一声,任由自己放松,随意想着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一会儿是因为骑马大腿内侧磨破的皮,让他心里想骂人,一会又是在营中训兵痞子,他在台上痛骂,下面有人挑刺,他还要一个个打过来,直到让他们服气,真是让人头疼。又是今日下午打他的那个女人,明明看着如此娇小,用的力气却不小李逸又舔舔被打的内侧软肉,还在痛,哼笑一声“莫名其妙”他不与她计较可是脑海里却控制不住地想起了,她微微向他抬起脸时,水润的眸子,眼尾的弧度向上扬,带着娇媚,小巧粉嫩的唇一开一合,露出贝齿,真的是像极了在向他邀吻男人脑子里的想法,很直观地反映了出来,李逸死死盯着水面,似乎是想透过水面,将某个不老实悄悄抬起头的东西狠狠骂一顿冷静好一会儿,李逸才站起身,随意擦去水珠披上衣服,走出了净室他坐在床沿边,好久,才重重地向床头“靠,我连她的名字都没有问”李逸眼里满是无奈真是被美色迷得昏了头了京城这么大,女子不知几何,连个名字都不知道,他又该如何找到这个疯女人酒意渐渐上头,他胡乱裹上被子,一头睡到过去长夜漫漫,谁知道他又梦到了什么呢翌日李逸望着地上白色的睡裤,上面一片片被打湿的痕迹,他神情难辨,眼里思绪复杂他这是思春了吗梦里的小人娇俏,伏在他耳边吐气如兰,甚至他好像能闻到她身上幽香,他将人拉到身前,望着那双红润的唇,吻了下去,至于后面,他都想骂自己禽兽“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