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这么做了。那个年代的警察，风气还不是很好，审问的时候难免会使用一些非常规性手段，尤其是对赵建新这种穷凶极恶又嘴硬的犯人。具那位侦办此案的老刑警讲，他们轮番收拾此人，但此人真如同练了金钟罩铁布衫一般，一拳打过去只觉得自己生疼，而他只是咧嘴笑着看你。打到最后，八九年汉子打累了，对方却只是笑着道：“继续打啊，帮我练功，来。”

“练功？”

其中一名刑警喘着气扶着腰，指着他道：“练什么功？我告诉你！就这一件事儿就够把你毙了，你合作点，我们也省事儿，你也省事儿。”

但是最终，这名恶徒也没有承认任何事情，最终，警方只好根据各种侧面证据，证明了他跟四起失踪案有关。赵建新被判处死刑，在行刑前的一年里，他还在监狱里写下了属于自己门派的武林秘籍，不过这本赵家拳自然永远不会流传出去，而是被和卷宗一并封存了起来。“我不明白。”

李佳一边在平板上翻看卷宗一边问道：“赵建新不是已经被执行死刑了吗？跟这起案子有什么关系？”

“死者的尸体一直都没有被找到过。”

小蒋同样边看边说道：“虽然他已经死了将近二十年，但是今天我们打捞的尸骨来看，这些尸体中间明显存在一个相当长时间的中断，一部分尸体来自二十年前，一部分看起来十年左右，另一部分大多数都不超过一年。”

虽然鉴定结果没出来，但是小蒋能通过尸骨的情况大概判断出年限。“所以我们可能面对的不是一个凶手？”

彭东皱了皱眉头，看向小蒋问道：“不同的凶手，同样的抛尸地点，赵建新会不会有同谋没有被抓到？”

“虽然还没有明确的线索表示这些尸体跟赵建新有关。”

小蒋又翻出今天在现场拍的照片，然后对比了一下当年赵建新被抓时，现场那名死者的X光图，继续道：“死者的伤势很相似但不完全一样。”

“赵建新那起案件中的死者，伤势主要集中在肋骨跟头骨，这些尸体中虽然也有一些是这样，但是还有一部分，尤其是时间靠近中期这一部分，尸体的伤势更为严重，他们的四肢也有严重的骨折，显然受到了更为残忍的毒打。”

“会不会是地下比武导致的？”

薛胖子突然说道：“就是黑拳，我知道苍城这地方以前有这种现象，虽然没有小说里写的那种，俩人上去只能活一个这么严重，但是好像也想当血腥。”

“二十年前就没有了。”

魏书记摇头道：“当时赵建新的案子之后，苍城市进行了专项整治活动，这些年这种现象已经不存在了，就算有，也只是些靠表演骗钱的把戏，主要是为了吃看客们下的赌注。”

说着他放下平板继续道：“你们不要光看赵建新这件案子，也想想别的可能性，比如黑社会犯罪之类的，我只是看见尸体的状态想起了这个案子而已，并不能确认两者之间一定有关系。”

“额”半天没说话的晓楠伸了伸手，众人朝她看去，只见晓楠嘴角瞅了瞅说道：“当时警方在赵建新家的地上找到了三颗牙齿。”

说着她把平板转过来朝着大家道：“这个尸体上好像正好少了三颗。”

众人愣了一下，然后纷纷翻看起自己的平板，果然，在那颗年代久远的骷颅头上，缺少的三颗牙齿似乎正好能跟在赵建新家发现的三颗牙齿对上。众人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个画面。在一个农家院子中，一个男人被绑在木桩上，而赵建新正一拳一拳砸在他脸上，他的口腔中渗出鲜血，一拳下去，三颗牙齿朝着一侧的地上飞落出去。而现在，这三颗牙齿作为证物，一直被保存在苍城市中级人民法院。“凌霄。”

魏书记看了一会儿之后，抬头看向杨凌霄说道：“陪我去见个人。”

当时跟魏书记一起参加活动的那名老刑警，名叫季正明，现在已经退休，退休前已经是苍城市治安局副局长，目前就住在苍城。在跟当地治安局的刘局长要到对方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后，魏书记带着杨凌霄上门拜访了这位老前辈，对方也热情的接待了他们。在了解案情后，这位已经六十六岁的老刑拘，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他看向魏书记，舔了舔嘴唇，一边轻轻摇头一边说道：“这么多年了，其实你的话一直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无数次，无数次我都在想，我们是不是抓错人了，是不是还有另一个凶手。”

那是大概十八年前，魏书记与季正明一起参加治安部关于凶杀案的一个研讨会，会议室大家都分享了各自侦办的案件。其中季正明分享的，就是赵建新这起案子，在听了案子的详细经过后，魏书记私下找到季正明，请他吃了顿饭。在饭局上，魏书记详细问了很多案件的细节，最后他非常诚恳的跟季正明建议，让他再仔细查一查，因为根据魏书记的推断，这起案件绝对没有这么简单。首先，虽然赵建新被抓时人赃并获，但是根据此人的性格，他并不在乎人的生死，甚至不在乎自己的生死，而且也没有明显的证据能解释，他不愿承认杀人，也不愿意说出藏尸地点的原因。这跟他的性格以及行为都并不相符，虽然当时的魏书记还很年轻，但是季正明表示，在赵建新被执行死刑前一年，他们几乎每周都会去做赵建新的工作，希望他能说出尸体所在的地点，但是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