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段对话道：“看到了嘛，这句话，火种涅盘，重生归来，她在告诉我们，是她干的。”

说着他又指了指第二段话：“这里，我写了一个错误的三氧化二砷的分子式给她，她纠正了我。”

然后他指着最后一段对话道：“这里，这里最关键，我问她为什么，她拒绝回答我，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因为不屑。”

“她非常孤傲，非常自恋，认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世界上的其他人对她来说都是凡人，而她是比肩神明的存在，她比所有人的高级。”

“所以她不屑于继续跟我对话。”

小蒋说着摇了摇头。“那你最后写的这些数字是什么？”

彭东不解的问道。“问得好。”

小蒋点了点头，指着那些数字道：“我用二进制又问了她一次，为什么，这次她回复我了，她说因为爱。”

“爱？”

李佳愣了一下：“什么爱？”

“爱情。”

杨凌霄看向问询室中的李如清，皱眉道：“她爱上王晓辉了，这一切，都是在呼唤王晓辉回来。”

小组成员交代当地警方看着她，然后返回了办公室，他们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这个消息。“我还是不明白。”

晓楠看向小蒋问道：“为什么你用二进制问她，她就回答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内心非常自负。”

小蒋解释道：“同时也说明了，她不会在乎周围人的感受，完全没有同理心，不会同情任何人包括她的父母，她只在乎自己，我的问题让她感觉到我是在试探她的实力，所以她才回答我。”

“因为伤痛造就的成长历程让她的心理逐渐病态。”

杨凌霄继续道：“养成了她孤独且自负的人格，而王晓辉的侵犯对她来说是一种本能上亲近行为，她感觉到了什么，或许是欲望，这让她与王晓辉产生了共鸣，所以她认为那是爱。”

“这怎么会是爱？”

李佳不可思议的说道：“她父母呢？她父母含辛茹苦的照顾她？这对她来说不才该是爱吗？”

“我们不能以正常人的价值观去分析她。”

魏书记摇头道：“她的成长过程与正常人完全不同，父母的爱不仅不能弥补她受到的伤害，反而会加重她的心理扭曲。”

“被王晓辉带走的那一次。”

彭东点头道：“很可能让她失去了对父母和警方的信任，所以她这些年逐渐自我封锁。”

“而且我不认为她的家庭生活有多幸福。”

杨凌霄摇头道：“这么大的压力会把父母压垮，虽然他们很坚强，但是李如清更脆弱，小小的一次崩溃所产生的冲动，辱骂或者一些不好听的话，都会深深的刺痛她。”

“所以我们现在是认定她是凶手了吗？”

薛胖子问道：“那之前说的那些呢，开车的事儿呢？她会开车吗？”

“相信我，她的智商远超你的像想，开车对她来说就是看一眼就会。”

小蒋解释道。“而且，如果她毫无同理心，为了达到目的，她会利用别人。”

杨凌霄说着看向薛胖子，摇头道：“她可以找她爸爸，让她爸爸教她，李先生不会拒绝女儿的任何要求，就算不会开着上路，找个没人的地方让她尝试一下，完全有可能。”

“她的一个笑容就足够李先生融化自己了。”

彭东点头道：“更别提夫妻二人为了帮她顶罪，甚至不惜自杀了。”

姜组长坐直身子，双手放在桌子上，看着众人道：“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该如何给她定罪。”

“我们定不了。”

小蒋摇头道：“她不会留下任何证据，我甚至认为她知道父母会选择帮她顶罪，所以才把自己做的事告诉了父母。”

“怎么告诉？如果也是写的话，我们说不定能找到。”

李佳说道。“不可能。”

杨凌霄摇了摇头：“就算她不把证据销毁，她父母也会销毁，烧掉或者扔进马桶冲走，不可能留下的。”

“那口供呢？”

晓楠拿着那张纸问道：“这个可不可以当做证据。”

“没用。”

小蒋摇头道：“我们的对话很隐晦，如果问的太具体，她是不会跟我沟通的。”

“我们查到些东西。”

这时候谷先生跟何晨阳走过来，抱着笔记本坐下道：“首先，孩子父母的购物软件显示，他们买过类似的东西，但是根据购物和浏览记录显示，我认为购买行为是从他们给李如清的这部手机上操作的。”

说着他转过笔记本道：“这是李如清的社交账号，从浏览记录看，她经常会浏览那个发送视频的男孩在外网的社交网站的主页，而且从其父母的手机看，他们并不会翻墙，也就是连接上外网的技术。”

“所以说，父母给了她随便买东西的权利。”

晓楠点头道。“而且不会起疑心，她买这些东西父母会认为是对化学知识有兴趣，而且很可能认为这是好事。”

彭东点头道。之后众人围坐在办公室，纷纷陷入了沉默，首先，他们中大部分仍然在潜意识里不愿意相信是这个孩子做了这些，同时也都在考虑有没有其他可能性。但是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犯罪现场没有第四个人，所以不存在嫁祸的可能性，李如清的父母很可能发现了不对劲，所以中午跟赵玉刚等人打听了消息。晚上，杨凌霄跟晓楠又去了家里，他们装作镇定接待了二人，却更肯定了警方已经盯上了他们，他们可能之前就已经知道是李如清干的，也可能是在杨凌霄和晓楠走后，跟李如清进行了沟通，从而得知了整个过程。不管怎么样，他们最后选择了自尽并且把这些罪行全都背负在自己身上，希望以此保护李如清。“别想了。”

魏书记看了看表，说道：“都回去休息吧，明天跟专案组一起开个会，把这个结果公布一下，然后大家再一起讨论一下怎么办吧。”

众人纷纷点头，不管怎么样，如果确认李如清就是凶手的话，那么案件就进入了另一个不算紧张但是依旧困难的阶段，就是如何让李如清认罪，或者找到足够的证据来证明她做了这一切。根据小组成员的经验，这种情况下，找到一个她内心的突破口来突破她的心理防御，让她自己承认这一切，是最为合适的方法。但是李如清的心理状态非常复杂，外形的残疾让她在成长过程中形成了非常畸形的心理，这对小组来说将会是个不小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