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恍神就是害怕自己打错目标了,便又慌张地开了两枪。”
“你说你打错人了?”
白颂年猛地揪住他的衣领,紧紧盯他的眼睛,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甄炳堂受伤不轻,忍不住咳嗽,嘴角的血迹干涸,又流出新的血迹。他咽了一口血沫,咳嗽说:“我倒是希望我打错了,那我和小翠还有活路。可惜,事实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我瞄准的时候,亲眼看着少帅夫人跌下窗户,穿的衣服是她上船时候穿的那件。之后跳下去的那名女子,我虽然没看到脸,但穿的衣服并不是少帅夫人的衣服。那名女子跳江,大概是怕我打到她,慌乱下才跳的。”
白颂年失神:“你也没看到黑衣女子的脸么?”
甄炳堂摇头,剧烈咳嗽,几乎要把肺咳出来。白颂年重重松开他,恢复冷漠:“回去牢房好好想一想,有什么遗漏的。”
两名大兵出列,扣住甄炳堂,将他拖起来。“少帅!”
甄炳堂形容狼狈,一双嗜血的眼睛带着哀求,“我所说全部是事实,求你不要为难小翠,您生气,直接给我们个痛快就是了。我们早些去了,也好不在世上碍您的眼,您也能早些舒畅一天。”
“你们什么时候死,我自有主张!”
白颂年冷冷道,“带下去!”
“是!”
甄炳堂还想说什么,但发现话已经说完,无话可说,只用一双饱含歉意的眼睛望着白颂年。等他彻底消失在视线中,一名大兵小心翼翼提醒:“少帅,那甄炳堂欺骗您,纸条是锦绣写的,不是汤姨太太写的!还有,既然写了纸条,干嘛还要专门派个人去告诉他详情啊!他说话颠三倒四,我认为不可信。”
白颂年摇头:“我有分辨能力,他没骗我。”
“可……”大兵抓耳挠腮,一头雾水,怎么少帅也颠三倒四了?分明那是锦绣写的!聂昌政敲了敲他的额头,无奈解释:“这还不好理解么?甄炳堂识字不多,名字还是街头算命先生随口起的,他会辨认汤姨太太的笔迹?笑话吧!只要认出是女子的字迹,他就当做是汤姨太太的了,自然视若瑰宝,要珍藏起来。至于汤姨太太叫锦绣代写了纸条,又多此一举派人跟他详细解释。其实,写纸条才是多此一举,而且是必须多的,那是为了给他一个念想,让他牵着挂着,知道杀掉阮小姐是汤姨太太的心愿,使他心甘情愿为汤姨太太卖命,按照汤姨太太的想法行事。”
按照汤景翠的想法行事就是,梁语嫣必须死在船上,跟薄玉烟死去时要一模一样。大兵哆嗦了下:“女人的心思太深了吧?聂副官,您老别吓我,我以后都不敢娶媳妇了。”
聂昌政儒雅勾唇:“你这呆头呆脑的,就该娶个心机深的媳妇,不然不知哪天被人啃了,你还拍手说啃得好呢。”
大兵不满,嘟嘟囔囔地去灌水烧茶:“我哪里笨,我是大智若愚。”
聂昌政失笑摇摇头,回头来,一本正经地问白颂年:“少帅,甄炳堂的话,有几分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