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逸成运用丹田的内力去探究她的五脏六腑,忽然发现有一股力量刻意的阻挡住他。他收回手,调养气息,再想要伸手去探时,外头忽然传来萧柯的声音。“陈公子,此乃明答应的闺房,还是不要硬闯的好!”
言罢,随即而来的是刀剑出鞘的声音。陈牧天站在原地,喘着粗气说道,“此乃国家大事,还望您能帮我通报一声,在下感激不尽。”
宋逸成站起身,往外头望去,见门侧的剪影是陈牧天时,连忙走了出去。平时陈牧天虽然不拘小节,但也没有越界过,独自到后宫来过。“皇上,东南沿海的倭寇抢了驻守士兵的武器,隐隐有攻过来的趋势,而且百姓们出去打渔的渔船就没有安全回来的。”
陈牧天努力稳住气息,将情况尽可能描述清楚。东南沿海一事一直存在,只不过他们一直觉得那一伙倭寇难成气候,便一直放任。谁知道这一群倭寇胆大妄为起来,居然肆意侵犯她们的领土。“我们去养心殿说。”
宋逸成意识到事态严重,连忙疾步带着人往养心殿走。屋内的几人将东南沿海情况听得清楚,夏锦娴见她脸色徒然变得苍白,手指也颤抖的不像话。“太医怎么还不来?”
夏锦娴上前,骤然点住了她的穴位,免得她气血倒流,到时候极其容易暴毙身亡。明心若是在她跟前死了,她定然会被宋逸成怀疑。夏锦娴上前,抽出头上的木簪,替她封住了穴位。明心气息渐渐平稳了下来,正好冬青领着齐太医过来。“齐太医,你快瞧瞧她,身上的伤口似乎是发炎了。”
夏锦娴拽着齐太医往里头走,拽着她的手往外给他瞧。齐太医眯着眼眸,仔细端凝了片刻后,才随身带的药箱之中拿出一个瓷瓶。“皇后娘娘,她身上的鞭痕应该是浸泡过盐水,昨日可能寻了个不入流的太医过来,没有及时替她处理好。”
齐太医碍于男女之别,将瓷瓶交给冬青,细心吩咐她该如何用。冬青心中在不愿,但也人命关天,只能上前放下床帐。夏锦娴见状,领着齐太医绕道屏风后,轻声问道,“齐太医,你有没有察觉到她的脸有何异样?”
齐太医行医多年,什么疑难杂症应该都曾见过。就不知道见多识广的他能不能瞧出蹊跷来。齐太医闻言,压着声音同夏锦娴说道,“皇后娘娘,被你这么一说,微臣倒是发现了一件稀奇的事情,她脸的轮廓极其不流畅,而且耳骨有损,到有些像刻意磨骨易容过的一般。”
夏锦娴心中大抵有数,将齐太医安置在外头,她只身往屋内走。见明心的衣裳已经被冬青褪去,身上满是伤痕,不时鼓起一个个脓包。冬青忍着恶心,将瓷瓶洒在她的皮肤之上,用银针一个个挑掉。明心侧躺在床榻上,忍着不叫出声。夏锦娴见冬青笨手笨脚的模样,大步上前接过银针,坐在床头细细切除坏死的烂肉,替她将药粉撒上。“你昨日为何不让太医给你瞧?你若是在拖下去,这一身的皮肤怕是尽数糜烂。”
夏锦娴见面积如此之大,不难猜出昨日明心并无见过大夫。莫非这明心身上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明心冷着个脸,任由夏锦娴自说自话。处理好后,夏锦娴眯着眼眸打量着她内室,眼尖瞧见她梳妆台上有一串链子。做工极其粗糙,尽数都用粗麻将贝壳串起来。北河镇虽然多湖,但并无搁浅之地,更别提这些贝壳了。明心见她目光所及之处是她的梳妆台,连忙虚弱站起身来,逐客道,“皇后娘娘,明心身子不及您娇贵,您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莫不然不知道下一次太后又会寻什么借口来惩罚我呢。”
她语气中尽是嘲讽,丝毫没有一份感谢她的意思。夏锦娴听出她逐客之意,便不在此处呆这,径直绕道屏风外,让齐太医为她开几幅药后便离去。顺带让冬青去内务府打声招呼,多给明心安排几个宫女照顾。一个答应身边只有一个宫女伺候着,这传出宫去,显得她这个皇后多寒碜。“冬青,你方才有没有看出什么来?”
夏锦娴淡淡询问道,冬青有时虽然有些粗线条,但观察极其细微。冬青摇了摇头,先前孤影有意教过她如何易容,跟如何辨认他人如何易容。但她只学了五六层,功夫不到家,压根就瞧不出什么来。“罢了,我们回去再说。”
夏锦娴见周围来往的宫女,知晓人多口杂。既然她都能容得了一时,为何容不了一世呢。“冬青,你派些人守在明心月牙宫周测,另外今日我还听说一事,齐太医觉得明心脸有些怪异,不知是不是削骨后易容的……”虽说明心现在病了,但夏锦娴依旧不敢放松警惕。明心是病了,但她背后的势力还生龙活虎着呢!“今日皇上试探明心时,定然是没有试探出了一个究竟。按着他的性子,势必会早来一次。明心今晚定会有所行动。”
夏锦娴能察觉到明心体内内力波动,她为了不露馅,定然会想一些其他法子来压制。只是这法子究竟是什么,她不得而知。“冬青,今日我与你一同前去吧!我武功虽然比你弱一些,但关键时刻还是帮上忙的。”
夏锦娴说完,趁着天色还早,连忙洗漱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她将几个香包放在了身边,多一层保障。至少被人发现时,还能借此来保命。夏锦娴准备妥当后,混入夜色之中。她忽然摁住明心的肩膀,拉着她往墙壁处走。“主……”冬青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一双手堵住了。顿时是没了声响。“嘘,有人过来了。”
夏锦娴将她安置在草丛之中,而她则紧紧贴住墙壁,屏住气息。一道被拉长的影子停在了他身前。随即有人喊道,“什么人在那里?”
那道影子听到声响,迅速消失在夏锦娴跟前。在夏锦娴放松时,一只手臂赫然拍了拍她的肩膀。夏锦娴被吓得骤然抬起头来,借着月光发现此人居然是陈力。“皇后娘娘,你在这里做什么?”
陈力左顾右盼确定周围无人后,将她带到了死角问道。夏锦娴冷着脸,上下打量他的穿扮后,道,“我在此处有事情要办,你呢?皇上派你在此处巡逻?”
言罢,挑着眉头望着灯火通明的月牙宫。陈力将长剑别到身后,抱拳劝道,“皇后娘娘,您还是不要让属下为难。若是您的对象是冲着月牙宫里头的那位,恐怕陈力恕难从命。”
“你不用紧张,我到此地来只是为了求证一些事情,断不会动里头的人一根汗毛。”
夏锦娴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给自己让出一条道路来。忽然一阵急促脚步声冲着这儿跑来。陈力暗叫不好,大步走到几人跟前,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头,不好了,月牙宫的一处偏院着火了,现在火势隐隐有往明答应处蔓延的趋势。”
一位守卫连忙上前,言简意赅解释道。陈力回过头瞥了一眼夏锦娴藏身之处后,带着佩刀疾步往月牙宫偏院走。他到达了现场后,忙吩咐士兵从水井之中舀水去救火。陈力看了许久后,方才觉得怪异,这火势是朝着西北走,怎么可能蔓延到明答应的屋子。再者这几日小雨不断,压根就不可能是自然起火。定然是有人恶意为之,为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