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波的时候已经有些吃不消。唱薇说厢房已经住满了,至多在收二十人左右,更多的没地方住了。便开始筛选,剑驰不知从前是做什么的,却有一套筛选的套路,反正异衽是不在意的,倘若收进来的人参差不齐,打发出去就是了。剑驰和霜依在门口忙了半天,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重寒宫当家,其实并不是,霜依记名字之余,听到别人叫剑驰宫主都忍不住调笑他,“你升的倒快,都成了宫主了。”
宫主?那个指甲老长,还染了单蔻的妖媚女子?剑驰笑的阳光,听到这种说法只与霜依相视一笑而已。到傍晚的时候,已经到了往外撵人的地步,他们收不了那么多人,光是这样,现在重寒宫也已经二百人往上了呢。顿时就壮大了许多,把异衽带下来那几个随从都忙的够呛,虽然各处分了工分头带新来的,但还是显的不够。外面喧嚣,秋尽玄却搂着异衽坐在屋子里,心安理得的吃着果子点心,谈论今后如何。商君轻不时逃荒一样闯进来说要忙死了,异衽还不放空泉出去。异衽不是非要把空泉留在身边,秋尽玄可不乐意。他得报仇啊,早知道重寒少主要的只是这么一句话,他也不用看了那么久空泉脸色。反正有他少主在这里,空泉想不侍候也得侍候他。损是损了些,他为这次的事忙活了这么久,叫他们忙活忙活也是应该的。说起来,今天重寒宫行情这么好,过两天谪楼开门也一定又是一副好景象。朝凤楼重振旗鼓,说清楚了百花教的事顿时清爽不少。秋尽玄后来又见了有木一次,是有木给他传了信在哪里见。有木并不是要找什么事,其实想想罢,有木那样的人怎么会在意江湖怎么看他,秋尽玄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横竖他觉得那不关他的事。有木是问,秋尽玄后来回去了,可曾见到郭仓一行?能见到秦末风已经不错了,谁指望见到郭仓?有木说他本不愿去那劳什子武林大会,虽然并不是提前知道郭仓跟小王爷串通好了要他性命,他只是看不惯名门正派作风。他会去,是因为他身边那个小女孩的娘被郭仓抓了,威胁说倘若不出现就杀了挂在百花教门前云云。秋尽玄听到这里接话,说我知道了,原来教主是去救人的。有木抬抬眼角,“并不是,我是去替她收尸的。”
秋尽玄点点头,想想那个机灵古怪的小女孩,不晓得里面又是什么故事。有木往下说,说那女人是苗疆来的,会用蛊,长的妖艳,人却单纯,独自一个带着女儿闯荡江湖,出了几件奇案,又跟他关系近,被郭仓盯上,请了个什么厉害的人给捉住了,要他去领。秋尽玄却将话题引到异衽,那苗疆女儿果然不是个普通女孩,她随她娘来中原,虽然不会说苗语了,但能看到别人看不到,听到别人听不到的,似乎有哪种神力。她见到异衽后就说,异衽压抑着什么莽撞的东西,还有那些目之所及的重寒宫,都不是人。听着是很可怖的,你想想看,他们宫主是个死人,他们少主带着妖气,他们宫人全是妖怪,人间的住宅是横死了上百口人的凶宅,什么时候兴致来了突然吸人精气可不好说,秋尽玄又想笑,他从前也这么顾虑过,但后来了解他们了,其实重寒宫也不并总是重寒。有木大概心里也压着许多事,秋尽玄说我讲一句不好听,我与重寒少主有夫妻之实,教主还是别她主意了。“我不接近他不是因为你,并没将你放在眼里。”
有木拍着他肩膀,“我知道自己命数,注定是孤星一颗,何苦去劳烦别人。”
“就将爱恋放在心里?我可不承你情。”
秋尽玄笑笑。这话说到这里有没什么可说的,虽然秋尽玄觉着他和异衽的事不论有木插不插上一脚都是这么个发展过程。这两天他和异衽的关系可好着呢,用蜜里调油来说也不为过。商君轻那厮神出鬼没,一会说她要去采花一会说她要去做衣裳,好像异衽的病没有多严重,可她手上那看不见的绳子到底还没取下来啊(该不是商君轻忘了解绳子的咒语了?)。秋尽玄怎么能不担心,不过异衽从没表现出难受的样子,只说真是不好,这段时间我帮不到你,你自己多小心了。秋尽玄曾问他为什么我疼你知道,你疼我不知道?因为异衽是下咒的人,秋尽玄是被下咒的人啊,这没有相互的道理。谁下咒谁就承受着两个的痛楚,永远自己多难受没人知道,但另一个人稍稍受点伤害就要有感应,这是她自愿承担的责任,秋尽玄听她这样说,沉默好一会,才说异衽不该这么做,异衽太傻。突然又问了一句,那商君轻和岭道子,谁是下咒的人?大概……是商君轻吧,那是个傻子,也是个疯子,永远把自己的命当做游戏。又说小王爷派人找他,秋尽玄来不及把话说完,只能温柔帮异衽掖好被角,轻吻她额头,又匆匆赶往谪楼。小王爷没现真容,传话说对这次对百花教的围剿很满意,虽然出卖了郭仓让江湖动荡,但是小王爷铲除了许多他想铲除的,他赢得最大。小王爷只说到这里,剩下的,为什么针对百花教,就因为他这次说让百花教去如何如何,他放手不管最多出钱,小王爷以为他因为钦差一事心里不好受?谁会不好受,巴不得不参合他的事。说过几日又有大事呢,挺大的事,做完这次,好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劳烦谪楼了。好长时间都不劳烦?那又是什么意思,是做了这次大事,以后都可以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