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款码都给你拿过来贴在脸上了，秦德明先是一愣，恍然发现李凤那句话是一句双关，没办法只能是牺牲掉这个月的生活费了，付完钱恨不得给自己两拳。“还真是自损八百，李老师说准了。”

秦德明看着憋笑的众人，也大概猜到原由了。“秦总，可以的。”

众人不约而同的打开手机翻动着白页，李凤继续补充“你们8班有点东西啊，我们班和老赵他们班只上一个，你们班4个，红姐他们班3个。这应该是我教这么多年第一次普通班比网班考的还要好。”

“梵慎，芸瑶，王予，张图南”秦德明在备忘录里写下这几个人的名字，把成绩截个图放在了家长群里。“那个红姐班上的宋安生厉害，考了第一的，数学145。”

李凤念了一嘴“还有个145，是秦总班上的张...图男。唉，但这孩子的英语太差了，居然只有40来分，怕不是用手写的。”

“我以前读高中的时候也是这副摸样。”

红姐看着班上的成绩叹了口气。可能全场只有秦德明表现得最安静，想着这个月的奖金肯定也不会少。回去路上的风都变得柔和许多，虽然还是有点冷，今夜绝对又会是几家欢喜几家愁。而与他有着近乎同样感受的是梵慎，他们一家也恰好在外面吃饭，才刚刚开始吃，微信里的成绩单就发过来了，老梵凑过去看。只是见梵慎回来时不太高兴的模样，一家人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安慰过一阵了，听到母亲说成绩出来了梵慎就坐在对面面无表情的挑着鱼刺，见梵慎依然是这副模样，老梵一把抢过手机，“吃饭吃饭，吃了再说。”

“好，先吃饭。”

母亲难得顺着老梵说话。从走出校门的那一刻，假期就开始了倒计时，虽然梵慎也不想这般杞人忧天，但事实就是如此，“我想转到网班。”

“你现在还可以转吗？”

老梵问出了梵慎心中的问题。“等会儿，我跟你班主任聊一下吧。”

跟老梵不同，母亲总是能给出解决办法。“好。”

梵慎努力让自己表现得更高兴点，但是一想到后天下午就又要回到那个地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我之前跟那个德育办的主任讲过，他说要看成绩。”

“哦...”母亲只是简单的应答一声，伸手挑走烤鱼里面的香菜，在辣油和干料里包裹着的香菜往往是她的最爱。老梵最爱鱼头，尤其是这家的，烤的焦香酥脆外面浸满辣油和油香的干花椒，一口下去香的恨不得把骨头一并咬碎。而梵慎从小被鱼刺卡过喉咙就历来不喜欢吃鱼，唯独这样的烤鱼一家人都能够接受。三个人也算互补，母亲只喜欢吃点配菜不爱鱼肉，她总说会闻到一股泥土的味道；而梵慎恰好不爱鱼头，因为鱼眼睛的口感会让他怀疑嘴里嚼着塑料；老梵不挑食几乎是来者不拒，除了榴莲。“爷爷奶奶在家吃什么？”

梵慎突然意识到问题所在。“他们去你大伯家吃饭了，我们来接你就没去。”

老梵嘴里秃噜着鱼脑里仅剩的一点脑髓。“要不下次，我自己回家吧，不用麻烦你们又跑一趟。”

梵慎夹起来母亲去了鱼刺的鱼肉放心的往嘴里送。“又怎么麻烦呢？”

老梵放下鱼头，看了对面梵慎一眼。“我有个同学也是住这边，到时候我可以跟他一起回来，坐公交到家不过1个小时。”

“那个同学啊？怎么之前军训的时候没听你说过啊？”

母亲放下手机，冲梵慎笑了起来。“之前没认出来，应该是跟我一个初中的，数学应该挺好的，叫张图男。“梵慎说完这个名字，母亲突然更激动了。“145？的那个？”

“什么145？”

小学没毕业的老梵自然难以理解。听到母亲口中念着张图男的成绩，梵慎心里那颗刚落地不久的石头又升了起来。“那我第几啊？”

听到“第几”两个字，老梵那另外半边鱼头都没吃了。赶紧拿出手机，在群里一片谢谢秦老师里杀出一条血路，总算是找到了那张图片。“没看你名字啊？”

老梵又比对了一遍。“在第一张图的第三名，你在最后那张图里怎么找得到。”

虽不是第一但母亲依然很高兴。后知后觉的老梵才反应过来，知道梵慎考了第三，他的惊喜程度远比母亲高许多，“第三名啊！！！你之前初中的时候从来没进过前20的！”

“环境都变了。”

母亲总是能够一句让老梵清醒。梵慎自然也是赞成母亲的说法，但还是觉得挺高兴的。“哦，那刚刚说的那个就住这附近的同学考第几啊？”

从没见过老梵和梵慎为同一件事如此期待。“他考了第7，但是他英语居然只有40多。”

母亲把手机交给梵慎，满眼欣慰。梵慎接过手机，原以为自己是全班第三的，结果这张图居然是从临时榜上截下来的，也就是说这是年纪榜。梵慎心中的那块石头重重地落地，砸得他深吸一口气。只是第一名的位置上俨然是“宋安生”三个字，第二名荀子墨不认识，但名字后面跟宋安生一样写着9班，芸瑶是第5，还一个叫向阳的第10，只是梵慎也没什么印象。虽说位次只差了2位，但分差却有足足20分，就光数学一科宋安生就比梵慎多了20几分。这个榜单放眼望去，梵慎每一科都平平无奇，但总分却让人望其项背，无论怎么说，梵慎都已经有了跟那个主任谈判的砝码。“应该可以转成吧，我周一去跟主任说一下。”

梵慎把手机还给母亲。“你都考第三了，你们老秦还放你走吗？”

老梵的随口一句，反倒是提醒到梵慎了。“下周的是下周再说，总有办法，现在放假了就踏踏实实的玩两天。”

母亲太了解梵慎，让老梵去买单，带着儿子回到车上。回家的路上会遇到一片葡萄园，老梵的车直接开进去，棚下的温度更高，打开车窗两边吹进热风又都是烂葡萄的味道，若不是老梵朋友太多，也难得有这样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