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今早查自习的人是红姐，除了喜欢在背后聊人八卦之外人还挺好，秦德明自是松了口气，“马上来，红姐。”

“快点啊！”

“行，马上。”

现在就算是把脚跑断也要过去，只是现在一身累赘，看着走快两步都会喘，但也要“砥砺前行”等秦德明再出现在教室里的时候，又是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还有闲言碎语的早课瞬间变成朗朗的读书声。教室里还差着几个人，多半又是在厕所，秦德明也懒得搭理。梵慎在角落里穿过人群看着他那副任死任活的模样，感觉他也不针对班上的那群害群之马，这样只会让氛围越来越差。而一当转班的欲望越发强烈，无论怎么看秦德明，他都是梵慎最讨厌的模样。放假前的注意事项一般都是班主任来讲两句，老秦倒好，直接让芸瑶来。芸瑶本来在那群死皮赖脸的面前就没有攻击力，让芸瑶来莫不就是羊入虎口，这下连胖子也双拳不敌四手离开教室，只有芸瑶一个人在讲台上喊，底下的人要不就是在收拾，要不就是在聊天，好像所有人都没有理会过她。芸瑶被气走了，多半又去找老秦了，“赌不赌，你同桌跟老秦辞任去了。”

梵慎靠在张图南的旁边，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不赌。”

张图南不仅长得清心寡欲，做派也是。“肯定的。”

梵慎用肩膀顶了张图南一下，张图南没有理会，也开始收拾书包。“你待会儿放学是自己回去吗？”

这次竟然是张图南先开口。“我爸妈来接。”

梵慎的书包也早就收好了，已经过上了度秒如年的日子，“要不一起把你接回去吧，我们家应该都顺路，你走不走？”

知道他会拒绝，但出于礼貌梵慎也得是这样问。“不用了...”就在下课铃响的前一刻，梵慎就已经冲出教室了，只是他没注意，老秦跟芸瑶在二楼看着他一路狂奔，走起来怕是双脚离了地，背后的书包来回晃动，从上往下看像个小学生，也是十分滑稽。“所以呢？”

二楼上老秦和芸瑶的对话被突然出现的梵慎打断，秦德明自然也是知道班上的那片势力。还没等芸瑶回答，秦德明继续说，“高中不是义务教育，你们也必须学会独善其身。人也分很多种，一类是生活幸福美满的，还有一类是有缺陷的，生在幸福家庭里的孩子自然会更好相处，反之就会难以相处。当你想去改变一个本就难相处的人的时候，你站的角度不同，你是不可能真正做到感同身受的，那些人也不会因为一两句话而改变。你信不信？即便是我去说，今天最大的不同也只会是梵慎不会抢跑。”

芸瑶压根就没听去，只是觉得委屈，“我还是不当这个班长了，你换别人吧。”

这句话明显带着哭腔。秦德明看了她一眼，只好作罢，“好。”

芸瑶下楼回到班上，班上也只剩张图南一个人，芸瑶只是埋着头收拾自己的没有理会他，张图南也发觉他这个班上唯一的女同桌在抽噎，想着还是得安慰一下，但话到嘴边就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只是在抽屉里拿出纸犹犹豫豫地放在她面前，芸瑶扯了几张，说了声谢谢便离开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啊？张图南？”

门口是挺着肚子的老秦。“我...我的票是6点的。”

张图南难地一副慌张无措的表情一看就是在撒谎。“哦。”

没想到老秦也只是简单问一下并没有上心。等秦德明再回到停车场，两边的车早已不见踪影，手机里定位的是年级主任发来的饭店，秦德明骑上了车跟着导航。“每次考试都能白嫖一顿”这是历来的规矩，哪个班这次上前十的多，哪个班就请客，反正无论如何是轮不到自己的，毕竟已经连续嫖了2年了，这点对自己代班的认知也是自信的。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更早些，就算是下午风刮在身上也不舒服。到了地方，还好骑的小电驴，这周围早就被塞满了车，这次又换了个新地方，在外面都能闻到辛辣的火锅味道，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跟红姐发着信息，路过一间包厢门口的一箱箱啤酒瓶垒起来跟门框一样高，秦德明稍不注意怕是要撞上去。走过大堂来到中庭才发现，这里面是类似四合院的设计，别有洞天，一种大隐于世的感觉，中庭还有座假山吐着白气，四座环水，池子里有几条锦鲤。两侧是去往二楼的深色的木梯，上面拉高提着灯笼，两边对称更加有一种上世纪的交错。“来了吗，德明？”

“来了。房间是那个啊，红姐”“207”秦德明在一楼找了一圈没有找到，询问了一下旁边的服务员才知道是在二楼，秦德明总算挪到了207，推开门瞬间笑脸相迎。里面走了将近5，6个人都是理科班的班主任，红姐是年纪组长自是坐在中间，看到秦德明进来，立马放下黄豌豆，“今天没开车吗？怎么来这么慢？”

“没有，张梅开走了，我骑电瓶车。”

“你看人家秦老师多疼自己家的媳妇啊。”

打趣的是李凤，是7班班主任，也是教数学的跟秦德明关系也挺好，桌上其余人也随口附和道秦德明笑着，“不然呢？”

秦德明坐在红姐旁边的空位上，抓起一把黄豌豆也吃起来，看到李凤旁边没有空位，暗自窃喜“你家老宋没来吗？”

“他有事，不过你可以跟赵老师切磋一下，看你这一瓶倒的酒量过了个暑假有没有长进。”

李凤把话抛给在一旁玩消消乐的赵老师。赵老师一般不再外面喝酒，只要老宋没来就不可能让秦德明出洋相，“算了算了，我还不至于想不开找赵老师喝酒。”

赵老师关掉手机，“我也喝不了。”

全场没一个信的，众人在包间里聊的火热，红姐起身去到门口通知服务员可以上菜了，回来时却冲着秦德明笑了笑。只有秦德明这只待宰的羔羊还一无所知，只是自顾自的吃起来。“这家味道也还行，装修也还挺好的。”

红姐总是冲着秦德明说话，会让人有种莫名的不安。“是还行，我今天没喝酒必须宰你一顿，红姐。”

一桌上就属秦德明的肚子最大，他也有实力说这一句话。“你别自损八百了。”

李凤提了一嘴，他们又笑了，秦德明也只好跟着笑起来。饭后服务员把小票拿过来，6个人吃了700多，这时候应该是红姐去买单，秦德明在一边不做声响，结果那服务员竟径直朝秦德明走过来，就连红姐也不做声响地看着秦德明，“你好先生，这边共计消费786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