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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毁灭与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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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筛选后,最终王夫人决定让贾菖贾菱两人,协助宝玉去修缮运河,这两人不但对她忠心,平日里也有不少孝敬。  荣府拨付了十五万两的银子,用来处理此事,另有二十万两,在贾母吩咐下,寻了个由头,专门送入内务府,内务府得了银子后,贾政很快被放归,只是暂不能出府,但以贾政的胆气,他怕是连院子也不敢出;一下子支去三十五万两的库银,贾赦眼中冒火,吵着要分家,连贾母都有些拉不住了,以往贾母一提回金陵祖宅,总能占得上风,而今贾赦只是阴测测说道:“老太太若要回金陵,赦便亲自送您回去,莫要忘了,玴哥儿如今可是在金陵啊,您老若回了金陵,不说吃穿用度,便是连使唤丫鬟,怕也没这么如意了。”

这番话,说得贾母无言以对,少有的,贾赦在与贾母的争斗中占了上风。  “你待如何?”

“花了这么多银子人情将政给捞出来,赦多少了解老太太的心思,若是要荣禧堂,老太太您现今怕是不愿的,便退一步,吾的东路院,靠近马棚,准备修缮修缮,给多少银子,就端看老太太了。”

贾母气道:“你真要弄的家里鸡犬不宁?”

贾赦一脸无所谓:“易地而处,不知老太太又肯出多少力?只索取些银子,吾已经很克制了,若否,赦也只能一退再退,这便去琏儿那里享福吧,再不济,迎春在宁府,总也有吾一席之地。”

贾母:……若贾赦真去了金陵或宁府,他爵位丢了,但贾琏远去金陵,事实上已经分府自立,只差贾玴开宗族大会告祖了;贾政如今又是待罪之身,宝玉也年幼,诺大的荣国府,没有继承之人,只怕立时便要被皇家收回了,贾母只能行安抚之策:“十万两银子,如何?”

“老太太,您这是与吾说笑吗?”

贾赦很不满意,多年的怨气,逐渐开始爆发。  “那你说,要多少才不闹腾?”

贾赦:“对于政,吾如今自认稍逊一筹,那便三十万两吧,正好正好。”

贾母只能道:“你自去库房吧。”

贾菖贾菱带着银子人手来到开河县后,不知如何走漏了消息,民众都在传之前的贪官贾政,要靠着修河堤来救命,纷纷出工不出力,贾菖只能将月钱一涨再涨,眼瞅着都要涨到二千文了,效果还是微乎其微,再拖下去,怕是要出大事,赶紧派人求援,请求再拨付五万两银子。  而另一边,三皇子公然派人悬赏贾政的亲笔借据,赏银也是一提再提,已然提到了十万两银子。  荣府这边后知后觉,还是元春知晓后,让抱琴赶紧来知会,贾母众人才反应过来,慌慌张张也开始找寻这借据,忙乱之下,一时间没有顾上宝玉,及至中午时分,袭人才来报信,宝玉一睡未起,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冤孽啊”,贾母于是又来探望宝玉,此时宝玉冷汗直流,口中念念有词,贾母凑近一听,念叨的,正是迎春的闺名,顿时脸色沉了下来,吩咐鸳鸯:“去隔壁请二姑娘来一趟,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想到迎春当日那一剑,心有余悸,如今的迎春,鸳鸯未必请的动,又说道:“罢了,还是吾亲自去吧。”

一大早,司棋便来告知,迎春自我禁足三日,几位姑娘来到面壁处探视,迎春只是言犯了轻视之错,当斋戒禁足,见迎春目光清澈,语气坚决,姑娘们也不是八卦之人,便自去学课业了,学至中途张丽来报,贾母气势汹汹赶来暖香坞,于是黛玉遂在正厅等待。  贾母环望四周,见众人都在,唯独少了迎春,正待喝问,看见屈居黛玉下首的长平,硬生生忍了下来,长平身为帝女,若是真讲究排场,自己首先就得叩拜,于是温声问道:“为何不见迎春?”

黛玉回道:“明日便是腊八了,听二姐言辞,准备沐浴斋戒三天,故未能亲迎。”

贾母在贾赦处憋了一肚子气,黛玉轻轻巧巧的说辞,让贾母有些光火了,直言道:“宝玉昨日还好好的,今日就开始犯病,还念着迎春的闺名,吾想问一下迎春,究竟何事?”

黛玉头一回怒道:“老太太此言不妥”,吩咐张丽:“今日之言,不管是谁,若传出去,必严惩不怠。”

黛玉望着贾母说道:“老太太该知吾府内的防卫,二姐整日与众姐妹一起,怎会私见宝玉?以梦魇之语臆断,凭空坏了二姐清誉。”

贾母不信:“吾的宝玉,也是天天在院子里玩耍,昨临睡,还讨要了些玫瑰露用来安神,他向来忠厚老实,又怎会冤枉人?”

两边都据理力争,远处传来迎春声音:“听说老太太找我?”

声音自院外传来,随着一语落地,迎春已在众人面前,许是来的匆忙,长发只用丝带挽了个蝴蝶结,衣裳也是简约之极,只在袖口处绣了朵兰花,而从内在里散发的疏离冷漠,越发衬托迎春飘离的气质,就如兰花一般,尘外孤芳。  自迎春出现后,张丽怀里的罗盘就一个劲转动,让张丽紧张的不行,好在迎春不是外人,张丽微微放心,但依然警戒,这个罗盘专用来检测超凡力量,是宝玉前回得病时,因府中医官无处下手,为防再出现这样的情况,张丽告知贾玴后,贾玴让侍卫急送来的。  迎春先行向黛玉行了半礼,让黛玉诧异,遂也起身回了一礼,随后迎春三言两语将事情说分明。  听到警幻一界之主,对宝玉礼遇有加,贾母暗自窃喜,宝玉果真是不平凡的,自己眼光一如既往犀利,荣府中兴有望;然后贾玴出现,毁了那杯茶水,让贾母心慌的四下看了看,显然,即便远在金陵,贾玴也能护住宁府,自己今日的行径,多少有点捕风捉影,迎春最后说道:“吾初得神通,不免骄傲,以身涉险,族长罚吾面壁静思,吾心甘情愿,林妹妹,告辞了。”

自始至终,迎春都没正眼注视贾母。  事情解释清楚后,本该完事,怎奈贾母回转后,不管如何呼唤,宝玉就是不见好转,反更加严重了,不管太医神医,都是看了就走,只能再来宁府请医官。  张丽带人前来后,先用罗盘试了试,毫无反应,医官检查了一番,又翻开宝玉的眼睛看了看瞳孔,脸色古怪,对着张丽耳语了几句,张丽一脸惊讶,医官遂捏了银针,往井穴,十宣处戳了几下,很快宝玉疼的大叫:“张姐姐,放过我吧,太疼了太疼了,我就只是想见见二妹。”

这句话,将屋里一众人惊得无地自容,张丽怒道:“你要装病,无人会管你,何故坏二姑娘名声?”

便吩咐人去取了鞭子来,并去请示黛玉。  宝玉大骇,连连求饶,贾母气归气,一边让嬷嬷拦着,一边说道:“终归是小孩子胡闹,有甚好追究的。”

张丽出手果决,尤在叶依之上,咔嚓咔嚓数声,嬷嬷们尽皆被卸了关节,然后被拖出屋外,外边隐隐传来的哀嚎声,连贾母都被震慑了,很快侍卫带来了鞭子与黛玉的回应:准。  张丽毫不客气,将扑在宝玉身上的王夫人拉开后,连挥三下,只打得宝玉皮开肉绽,连喊疼的力气也无了。  张丽汇报后,为防黛玉为难,主动对元春说道:“宝公子本该鞭挞六下,只因林姑娘犹豫了一番,故吾只鞭了三下,收了七分力道,看着凄惨,实际上没有伤到内腑,当然,痛是在所难免的。”

元春只是摇头:“他自小就受宠溺,只顾着自己,为了得到想要的,会百般胡闹,而老祖宗也一再遂他之愿,性子已歪,终有一天,会闯下大祸,吃些教训也好。”

想到袭人,又对黛玉说道:“宝玉如今也不小了,即便是姻亲,平日里,能不见便不见吧。”

“大姐何时见吾见过外男了,吾自不会辜负哥哥。”

元春提醒得莫名,黛玉年纪幼小,只是正经回道,唯有长平,宫里所见所闻颇多,心思早熟,若有所思。  另一边,太虚境,警幻费了数个时辰,终于将贾玴留在三生石上的印记给取下来了,这道印记,蕴含了贾玴的法则,警幻轻视之下,顿时吃亏,望着警幻指尖滴落的鲜血,渺渺茫茫两人二话不说,马上跪地,果然警幻劲气入体,两人不敢运功抵抗,疼的死去活来。  “说说看,对于这位贾玴,你们了解多少。”

两人不敢隐瞒,抢着将所知一一道来,望着手上这道掌气,警幻陷入沉思中:“你二人中他一掌,当时是什么感觉?”

渺渺回道:“仙子,当时属下只觉得那一掌,在渐渐蚕食身躯,若非仙子搭救,贾玴留手,只怕世上再无渺渺。”

“蚕食?”

警幻又陷入沉思中。  茫茫也说道:“仙子,那贾玴只是一个眼神,吾两人就兴不起反抗之心,比雨神水神之流,压迫感大多了。”

警幻显现法则,轮回的力量,很快笼罩四周,两人赶紧退开数步,警幻周遭花木,在时间流逝下,仿佛过了数百年,纷纷枯萎,化为粉齑,这股力量慢慢消磨贾玴的神力,毕竟是无根之水,贾玴所留神力很快被消弥。  两人正准备拍马屁,警幻口出惊天一语:“那贾玴的法则,不在吾之下。”

渺渺赞道:“仙子乃是一界之主,掌轮回之则,贾玴何德何能,可与仙子比肩?”

警幻闪过贪婪之色:“这道法则,充满了毁灭的气息,本宫若猜的不差,贾玴前身,必然掌的是毁灭权柄,输在毁灭之神手下,不算憋屈,本宫暂且原谅你们了,你二人再度下界,准备配合本宫,给贾玴致命一击。”

“放心,吾之真身,不能随意下界,贾玴必也不能,他此番的反噬,一定不轻,三年内,不会轻易动武,吾要好好布置一番。”

警幻心情不错,难得给下属解释了一番。  金陵,贾玴确实如警幻预料,遭受反噬,体内真元流失,身躯若隐若现,强压下天罚之痛,稳住伤势后,贾玴又开始搅乱天机。  叶依奇道:“你又受伤了?”

贾玴笑道:“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数年来,你一直有心事,连笑,都带着虚假,今日,仿佛放下包袱。”

“喔,连你都能看出来,看来吾的城府还不够深啊。”

贾玴又问道:“明日,都安排好了吗?”

叶依回道:“都安排好了,团练,扬州府兵,锦衣卫都会尽数出动,配合我们,唯一所虑,是甄府的私兵,动向未明。”

贾玴:“你等会就出发扬州,贴身护卫林父,甄家五千人,便交吾亲自处理。”

叶依应下后,便即刻出发去扬州了。  贾玴一页一页翻看着《大荒经》自语:“甄应嘉,你会是吾猜的那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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