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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各方捧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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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十二一早,黛玉便派人将英莲接来,见黛玉如此热情,长平好奇:“甄姑娘虽有天份,也只中上之才,观今日姐姐行径,甄姑娘昨日即便未成良句,姐姐怕也是会点头的。”

“嗯,老祖宗说英莲曾得哥哥之助,昨日吾也仔细询问宝姐姐了,哥哥确实特意写了封拜帖,能得哥哥看重,英莲姑娘自身品行是一因。”

长平接道:“吾猜,除去气质才情,与秦氏有七分之同乃是二因。”

“她是宁府长孙媳妇,终有一天,会接过尤嫂子的管家之权;昨日宝姐姐都未能出席,老太太破例邀了英莲姑娘,相信是有心提携,穆府即欠人情,自也会配合,英莲之名,很快会传开。”

“但她如今寄居薛家的店铺中,若有名声,如拔苗助长,必会被人觊觎,就怕有心人存心生事,恐损秦氏声誉。”

长平很快想到数种算计。  “府上的威势,是侍卫们打出来的,他人,可未必敢直撄锋芒;即便现今敢,就不担心哥哥回京后的清算吗?”

长平脸色凝重:“难道是,祸起萧墙?”

黛玉说道:“总归是先结下良因,这样,即便他日事有不殆,也好介入,但愿吾之猜想,是错的,不然,老祖宗……”  黛玉随后又唤来了可卿,好生嘱咐了一番。  今日朝议,乾帝将云中城使者传来后,张正正式开出乾朝的条件:“贵国所言三百万两的赎银,吾朝穆王府会准备妥当,至于宝图一事,使者该知,辽朝种种,皆已成空,况我朝拥有两份宝图,已占得先机,秉持敦睦邦交之则,吾朝愿以图易图,以手里两份宝图,换取云中城手里的藏宝图。”

使者问道:“若双方同时找到宝藏呢?”

忠顺王:“那就各凭本事了。”

北静王笑道:“云中城敢来,莫非不敢接不成?”

使者也笑道:“这样的条件,对双方都有利,吾国愿接;但,赎银,需送入军营才作数,却不知是哪一营的士兵护送。”

北静王一边书写国书,一边说道:“护送者另有其人,贵国若真劫了银子,吾方也认了,吾保证,事后绝不追问。”

许多大臣也纷纷附和,望着发自内心,诚心道贺的众臣,使者反陷入讶异中了。  使者署上名字,盖上代表云中城的大印后,戴权再交由乾帝盖上国玺,如此,两国宝图之事算是定论了。  至于出使葫芦岛的人员,乾帝环顾四周,准备挑选合适之人,这吃力不讨好的工作,乾帝目光望向哪,哪的大臣就赶紧低头。  北静王于是自荐道:“陛下,臣愿为使。”

乾帝赞道:“此次出使,犹有危险,北静王文武双全,也需小心谨慎,望莫坠乾朝之威名,顺利带回宝图。”

乾帝赐下奖励若干,并准许北静王自己挑选中意之人,以为副手;中间还不忘赦免了贾政,收回开河同知之职,调回工部继续干他的员外郎,但是,此前的运河,还是要修缮完毕的;同时,魏后也寻了个由头,嘉奖三皇妃七匹云锦,十二匹苏锦,另有瓷器等各物,但三皇子念念不忘改良之术,梁子结下,却是另有后话了。  乾帝这一扣一调,尽显帝王心术;而贾政与三皇子这一出,荣府库银,顷刻就要见底,也是乾帝与神秘人乐于见成的。  传旨太监走后,荣府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贾母特意摆了家宴,将元春与探春也请了过来,并吩咐厨房,要上最好、最贵的菜式,就要那据说需万两银子的忘不了;贾母的菜式,除去平日所定,荣府的大房二房,每日也需进献两道,她之辈分,连贾珍,也不能例外,主动索要一道菜式,甚至显得贾珍不够孝顺,虽然这菜忒贵了些。  贾母笑道:“此前这珍哥儿一直嫌弃府上的菜肴少,如今慢慢得了这些菜肴的来历,那是逢人便夸,玴哥儿提过的能打过鹰隼的山鸡,老婆子都觉得是确有其事,不是信口开河了;你们也快尝尝。”

闻知贾政赦免,贾赦在书房内踱步半响,暗道:贾政犯下如此大罪,乾帝也能忍下,始终维持两房的平衡,所图必然不小,该好好斟酌,大房的公中,看来得有所安排。  贾母众人品茗之际,管门丫鬟又给贾政传来好消息:“老爷,许多文人拿着拓写的卷子,请见吾府麒麟儿。”

贾母闻言大悦,转头询问宝玉:“你何时作了卷子了?”

宝玉大囧,吱唔着笑道:“许是前几日在静王府赴宴所作。”

“是何宴席,倒是没听你说起过。”

贾母想了想,印象中宝玉并没有出府。  宝玉更加吱唔了,最后老实交代:“前几日静王爷有一姬妾正好生辰,因此去王府庆贺了半天。”

元春与探春齐吸了口气,算算时间,正是贾政被羁押在顺天府的日子,宝玉竟趁乱去王府厮混,果真薄情至此吗?  贾母忙道:“宝玉这事儿,吾也想起来了,他倒是来请安过,多半也是为了你们老爷的事,静王爷于此出力良多,你们老爷能太平,宝玉当居首功。”

转身吩咐鸳鸯:“将我珍藏的黄釉碗赐给宝玉。”

不久又有消息传来:“文人们希能得府上三爷眷写的《论语》墨宝,用以镇宅。”

竟是毫不起眼的贾环?还是论语?众人满脸狐疑,于是丫鬟仔细解释了来龙去脉。  贾母唤来贾环:“这卷子是你所写?”

贾环目光闪躲,神色慌张,贾母怎会看不出来,于是道:“你有此才华,也是好的,文人心气有多高,代善公可是了解过的,他们愿意服你,是好事,可先去更衣,与那些文人好好交流,你们老爷甫遭难,你能在士林中有名声,也是一桩美事。”

探春心知不妙,赶紧寻了个借口至赵姨娘处,此时贾环特意穿了学子服,赵姨娘左看右看,满脸的骄傲。  探春质问:“那卷子所言,已成宗师,你莫不是没听我的劝告,将族长注释都书写上去了?”

贾环低头不敢搭话,赵姨娘护短,一把将贾环拉至身后:“什么神神叨叨的注释,如今环儿可是得了好大的名声,都有人上门求取墨宝了。”

探春只盯着贾环:“将《论语》交我,我知你必是随身携带的。”

被喝破藏书之处,贾环本身也不敢反抗,只好乖乖将书奉上。  探春翻至学而篇,果见卷子上的注释,气不打一处来,拿了掸子将贾环打得上蹿下跳。  打了一顿后,探春才哭道:“你只知耍风头,不知此次聚会的危险,你自己说说,你的见识,能经过这些文人的考验吗?一旦他们发现你窃取族长的注释,不光士林,连荣府都难有你容身之地了。”

赵姨娘迟疑:“没这么严重吧?这书还是林姑娘许可的呢。”

探春悄悄说道:“老祖宗何许人?我都能看出,她老人家更是心知肚明,士林之中,最忌剽窃,即便族长心胸开阔,不会追问,老祖宗那若出了纰漏呢?今日一旦环哥儿认了,不光在族长那没有退路,在荣府,也只会沦落到以前的境地了。”

赵姨娘这才慌了,抓住贾环的手不让他去:“可如何是好?”

探春说道:“就说今日摔到脸上了,不好见客。”

又对贾环说道:“宁府会派出私兵去山海关外护银,你趁此机会,去外头避避风头吧。”

不光赵姨娘,连贾环也不愿意了:“姐,那边可有点乱呢,听说有几房族人,都在准备白事了。”

探春怒道:“那你就更该去了,族长来信,吩咐蓉哥儿择日代他开祠,将平儿录入族谱中;你若能立下功劳,族长不光会抬举你,必也会将姨娘录入族谱中。”

这话听的赵姨娘满眼闪光,受王夫人长年所迫,她甚至已经忘记有这一茬了,探春正好也在宁府,她若恳求,贾玴也不见得不给面子,毕竟探春会以宁府嫡女出嫁,也顾不得贾环有没有危险了,当即便点头答应。  而在盐察院,底下的官员也急急来报:“大人,这两日,不知怎么回事,每日放出的盐巴,很快便被盐商抢购一空,然后他们自家的盐,在不停往上涨,昨日涨了一百文,今日再涨了一百文。”

林如海说道:“盐商如此行径,其心不死,乃是想让扬州乱起来,扬州一乱,则本官迫于压力,不得不再次与他们合作。”

属下建议道:“不如请知府下令,严令盐价的攀升。”

林如海:“若如此,乃是治标之术,予那盐改,也丝毫无益,就算如今四大盐商都去了,之后的盐商,依然会效仿,下一任的巡盐御史,依旧会遇上这个难题;本官都走到这一步了,那势必,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林如海掷地下令:“盐商想抬高价格,那就让他们抬,明日起,盐察院先放出三个月的份额,不接受金银玉器,只接受各种物产,粮食、布匹、药材均可。”

属下为难道:“大人,那税银怎么办?”

“盐院如今占有盐商四成的份额,四成,足够影响他们了,吾的以物易物,相信他们撑不了多久。”

属下又道:“大人,粮食布匹倒可,以此抵税银,知府必也是认可的;只是药材种类繁多,有贵有贱,有真有假,属下们怕是要走眼。”

林如海想了想道:“今岁之雪,远小于往年,冬行春令,必有瘟疫,府衙可先准备着,药材便缩小为茱萸、甘草、麻黄等,你另请一位老医师代为品鉴,再将盐察院的库房都腾出来,准备安放这些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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