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楚昀过来。稍微愣了一下,然后便看见楚昀脸颊通红,也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长时间了。楚宁喻皱眉,“太子来了怎么不进来通报?”
楚宁喻本就是冷漠的人,不笑的时候看上去就有些可怕,现在成为了君主,虽然只有短短的两个月,却也让他身上的线条更加的冷硬了,现在听到楚宁喻语气中的不满,宫人纷纷跪下,浑身瑟瑟发抖,不知道是怕的还是冷的。楚昀是这世上除了里面那位唯一不害怕他的了,小手一挥,“不是父皇你自己说不让人进来的嘛?”
说着也不管楚宁喻会说什么便是冲到了宫殿内,小短腿跑的倒是挺快的,楚宁喻心想是不是应该给他找个武术的老师?现在楚昀年纪尚小,更多的还是文学上面的老师,武术还没有开始教,但是事实上在皇家寺院他已经有所涉猎了,找个老师教一下倒是也没什么,不过想想还是算了。他不想让自己的孩子那样累,若是余笙醒过来,知道自己给她的儿子安排了这样一整天满满的学业怕是能够让她心疼死,怕是到时候又要跟自己闹了吧。想到那一幕,楚宁喻的脸上终于难得地露出了丝丝笑意,不是十分的明显,但是已经让在场的宫人觉得大大松了一口气。果然下一秒楚宁喻便是挥了挥手,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却也没有刚才的冷硬了,“下次太子若是过来,直接进来通禀便是。”
“是。”
宫人们大大松了一口气,楚宁喻本是要出去的,却转身进了殿内,顺手将门给关上了。余笙怕冷,外面风这样大,怕是会将她冻坏了。屋内楚昀靠着自己的小短腿十分自力更生地爬山了床,坐在余笙的身边,小短腿一晃一晃的,好在他还记得脱鞋。楚昀在跟余笙说着昨日发生的事情,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看见楚宁喻进来看了一眼楚宁喻,眼神中有些心虚,大概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吧,比如……又将太傅气得半死。说起来他的太傅是叶裘,叶裘本来是想要教他医术的,被楚宁喻拒绝了,或者说在完成学业的情况下可以选择教,却没有想到楚昀到底是是余笙的儿子,竟然也是喜欢医术的。不过这孩子皮也是真的皮,时常将叶裘气得半死,好几次叶裘都来跟自己说这事儿,楚宁喻也只能装模作样生气一下。叶裘被楚昀气着了,却还是十分护着这孩子的,楚宁喻若是真的对他生气怕还是自己被说一通。说起来叶裘也是不害怕余笙的一位,不仅如此,甚至因为楚宁喻没有好好护着余笙受了伤,叶裘对楚宁喻不仅没有害怕,还带着很大的不满。但是他也是理智的,知道这事儿不能完全怪罪楚宁喻,再加上楚宁喻对余笙是真的好,便是也没有那样对楚宁喻甩脸色,只是偶尔在给余笙看病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说道两句罢了。楚昀最开始的时候还知道在楚宁喻面前收敛一点,之后便是完全忘记了这回事情,将自己的那些“丰功伟绩”说了一个遍,若不是楚宁喻早就知道他的那些事情的话怕是现在就直接开揍了。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像谁,怎么这样皮实。不过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前段时间才是真的吓坏了楚宁喻的。最开始的时候楚宁喻是想要瞒着楚昀的,想着余笙总会很快醒过里啊,谁曾想余笙这样长时间都没有醒过来,楚宁喻便是想要瞒着又能够瞒着多久呢?宫中又有这样多的人,人多口杂,总是能够落在楚昀耳中的。还记得楚昀知道的时候好好哭了一场,宫人怎么劝都没有用,就算是楚宁喻来了也没有用,甚至被楚昀狠狠打了一场。倒也不是真的打,他倒是想要真的打,可是他再怎么说都只是一个小孩子,再怎么用力对于楚宁喻来说也只是不痛不痒。事实上比起身体上的疼痛,反倒是心中更加的难受。楚昀伤心自己又何尝不是呢?有时候楚宁喻会觉得自己这是不是前半辈子造了太多的孽所以上苍总算开始来惩罚自己了?那一天楚昀哭了很久,第二天却又突然如常了,象是前一天的哭泣都是假的,只是从那日开始他每天都会来余笙的床前跟余笙聊上两句。也许他也是每日都想要来这里确认一下她还活着吧,先是自己每日清晨醒来的时候会做的事情一样。春节是一年中最热闹的一日,这一年西周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先是灭了大秦,之后又是在一个月之内换了两个皇帝,刚登基皇后就受伤昏迷。总之这一年尤其是年末的这段时间实在是混乱并且让人觉得无比压抑的,现在的这一个春节就象是打开了一个口子,让整个帝都都瞬间开始热闹繁华了起来,欢声笑语充斥着大街小巷,走到街上总是会让人感觉到一阵恍惚,好像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样热闹了。皇宫中有一个屋子,屋子里面摆满先人的牌位,逢年过节这里总是难得的热闹,平日里面不会有人来打扰这些祖先,当然了,也有些君主根本就不想要见到这些所谓的祖先。身处皇室,对于曾经的祖先其实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感情的,甚至很多都是自己的仇人。今日这牌位上面多了两个人,一个是楚风炎,另外一个毫无疑问就是楚亦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