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已松开了抓着我的手。但见她拍了拍掌,只三下,方才已经退下去的那美艳女人与男子又复出现。毕恭毕敬地朝着廉庄行了礼。“主人有何吩咐?”
两人同时说道。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此际的两人,再不复先前的状态。反倒是……像是被人抽剥了灵魂,眼睛里面空洞洞的,只余下恐惧。那名美艳女子,甚至连最初的看戏姿态也不复存在。只是我没有多余的心思再去想这些。因为在下一刻,就听到廉庄娇憨又俏皮的声音响起:“还记得我前段时间所养的角蜥吗?”
“也不知道当初换脸,他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廉庄真是想要知道呢。”
她惋惜地说着,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皇后娘娘可是他的皇后呀,当然要尝试一下,也好让廉庄知道,什么叫作共甘苦啊。”
话毕,美艳女人与男子已上前来,不由分说地强架着我的胳臂。我心中暗道不好。无奈原本就因吸了不少的蒙汗药,如今尚未完全散尽。更加之两人都是有武功傍身的,我一个寻常人,如何能够反抗得了?顷刻间,就已经被制服,两手被反剪在了身后。廉庄甚是费解的表现:“皇后娘娘难道真的不喜欢他了吗?连他所承受过的苦痛也不想要知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情急之下,我越发觉得,眼前生得可人的女孩子更甚恶魔,“什么换脸之痛,我不知道,也与你无冤无仇。”
“你若是真喜欢他,何不直截了当地与他明说,这个皇后之位,你若是想要,也只尽管拿去……”“啪……”一声脆响乍起。我不意她竟会直接出手,没有任何的提防,脑袋已经歪向了一侧。这一掌落下后,谁知廉庄竟还露出委曲的神色,眼中居然洇了泪花儿。然后只听她说道:“我最是害怕别人对我凶了,皇后娘娘,你若是好言好语同廉庄说,廉庄也不至于下此狠手啊。”
说话间,眼泪就直接从眼眶滑落。真正是梨花带雨,海棠含露,看着好不可怜。若是别的时候,或许连我也会心疼起来。可如今却是在我面临生死关头的情况下。我咬牙,只觉自己腮帮子绷得发紧:“皇后之位不是我想要,也不是他想给我的,倘或你也觉得他心仪于你,怎地却不让他为你将我给废了,然后立你为后?”
荣靖的皇位是我给的,即便如今假冒他身份的荣治已死。但是现在距离真假荣靖的事件过去还没多久。他若真的做出了那等子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情来,只怕会真正寒了那些一心为他的老臣的心。所以荣靖现如今还不会废了我。更不用提,要将这个廉庄扶为皇后的事情。简直是痴心妄想。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样大的气。但是一想到她方才所说的种种,胸腔里总是酸涩非常。更何况,现今廉庄随时都可威胁我的性命安全。我实是不能够随心冷静下来。全然冷静不了。闻言,廉庄脸上所辛苦维持的笑容再盛不住了。立刻崩开。但是说出的话仍是娇娇软软的,孩子气。她气道:“皇后娘娘如此笃定自己的后位不会被废,是不是因为对自己的容貌太过自信?”
“也是,熊猫虽然让你的头发老去,让你的身体机能衰颓下去,但是你的这一张脸,实是连我一个女人都忍不住想要欣赏,只是更多的……是嫉妒。”
“殷练,去将我的角蜥请来。”
廉庄转而对着那名美艳女人吩咐着。颐指气使的模样。原本从方才美艳女人的行举来看,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可殷练却二话不说,只应了一句后,就立即转身离去。不一会儿,已将一个透明玻璃盛装着的角蜥取来。然后毕恭毕敬地奉给了廉庄。廉庄得意洋洋地笑起来,然后又让制住了我的男子将我的双手给捆缚住了,连带着用同一根绳子余下的部分一齐将我双腿也捆住。于是此刻的我,双手双脚被捆绑在了一起,动弹不得。她笑:“我的这个角蜥,本事可与寻常不同,一旦闻到了血腥味儿,就是一定要将活物的血给吸干了才会罢休哦。”
“皇后娘娘也别怕,廉庄还舍不得你死,所以还会将你给送回去的。”
只是在送回去之前,必是要吃一吃苦头。我从她眼中看到了恶作剧般的狡黠光芒。然后只见她将角蜥给取了出来。廉庄笑嘻嘻地说道:“风长,给我用麻袋套在她的脑袋上,免得我的宝贝角蜥待会儿伤着了。”
说到这里,我已经知道了她究竟想要做什么。用麻袋将我的脑袋捆束住了,然后将角蜥给放进来。在狭小的空间里,角蜥四处地窜,身上的鳞刺难免就会划伤我的肌肤。而依廉庄所说,她的角蜥一旦闻到了血腥气儿,必然就要将其吸干才会罢休。不管她后面说的不会取我性命是真是假。只是想到角蜥这个恶毒的折磨人的法子,都足以让我心里颤上一颤。然而四肢被缚,身上还有着伤。在这三人的看管下,纵然没有这些条件约束,我都难以逃脱。更遑论这些条件眼中束缚住了我所有逃离的可能。视线一黑。风长已经将麻袋罩住了我的脑袋。拼了命地眨眼,却只能看到光线从麻袋的缝隙中漏进来的些微斑驳光点子。而后风长将在我脖颈上的束带一紧,几欲将我颈子勒断的力道。但闻廉庄责备的声音响起:“风长,你小心点儿嘛,皇后娘娘身娇肉贵,你这么大的力道,只怕要让皇后娘娘又怪罪于我呢,我怎么承受得起……”说完这句话,就听得她的脚步声渐近。“廉庄可宝贝这只角蜥了呢,辛苦养了几个月,皇后娘娘可不要弃嫌它呐。”
与此同时,已将角蜥直接就反到了麻袋里面。我当即屏了呼吸,根本不敢动弹丝毫。只怕一动,就会承受极大的苦痛。但是如此一来,廉庄又失了趣味儿。只听她叹了口气,然后一只手按在了我的左肩上,说:“皇后娘娘不配合,就莫怪廉庄得罪了哦。”
一下便将我推倒在地。窄小的空间内,一个剧烈的震动,使得原本安分的角蜥瞬间受惊,顷刻四下窜跳起来。在窜跳的过程中,角蜥尾巴上的坚硬鳞甲划伤了我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