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府府衙。 “大人,大事不好了!”
师爷风风火火地进来。 刘知府正优哉游哉地赏花,听到师爷这话,没好气地道: “最近好消息这么多,又什么大事不好了?”
“是何深!”
师爷跑得太急,喘着气,说话也不利索。 刘知府不以为意,“他最近不是为了工厂的事情焦头烂额?还能有心思去搞什么事情。”
最近几日,因为何深的精力放在了工厂上。 刘知府可算是过了几天舒心的日子。 不用哪哪都受何深的桎梏。 师爷狠狠地一拍手,“大人!刘冬被发现了!”
最后半句,他将声音压得很低。 这里虽然是知府的院子,但府衙都成了何深了的,难保不会隔墙有耳。 “咳咳!”
刘知府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摔倒在地。 “你说什么?”
方才的平淡舒适半点都不见了身影。 刘知府急切地问:“怎么会被发现了?他不是应该早跑了吗?”
“他没跑!”
师爷气得脸都红了。 “那个蠢货,不仅没跑,还自个往陷阱里送!”
师爷将事情一五一十地道来。 “何深不知道怎么猜到了刘冬有问题,而且怀疑他还活着,于是让胡万去捉了刘冬的家里人。”
“刘冬发现不对劲,跑回去了!明明知道家里可能别何深布置了陷阱,还一股脑地跑进去。”
“这不,直接被胡万给抓了!”
刘知府在原地踱步,来回绕圈,“蠢货!蠢货!”
心里的焦虑像一团火似的,使劲地烧着。 “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又跑回去,不是等死吗?!”
“何深不一定会真的对他的家人下手,可肯定不会放过他!”
何止不会放过刘冬。 一旦被何深发现自己在里面动的手脚…… 刘知府脑门都冒出了汗。 “你当时有没有把手脚处理干净?”
“办事的那两个狱卒,已经将人远远送走了。”
师爷宽慰道:“何深不一定能查到我们这,就算查到了,也没有证据。”
最多就是查到少了一个死刑犯。 但是那又怎么样,顶多是一个监管不力的罪名。 到时候直接推给牢里的狱卒就成。 刘知府这才安心了些,“没有留下把柄就好。”
………… 另一边,胡万将刘冬押到了何深的面前。 他们没有押回府衙,而是在外面的院子。 直接将人押回府衙,还是太显眼了点。 胡万将人往地上一扔,向何深复命,“大人,人已经押回来了。”
刘冬手脚都被绑了起来,狼狈地虾着身,侧躺在地面上。 从他这个角度,连何深都看不见。 “刘冬。”
何深踢了踢刘冬的后背,“不给我一个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
刘冬神情灰败,半分辩解都没有。 他原本应该炸死在3号生产间里。 如今莫名其妙没有死,就已经说明里面有猫腻了。 就算他再狡辩,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从何深这么快就察觉到不对劲开始,他就逃不掉了。 就差一天! 只要何深再晚一天发现!他们就能远走高飞了! 刘冬的喉头都被这个事实怄出血腥。 站着的何深能够将刘冬的神情收归眼底。 他看懂了刘冬在想什么。 “你觉得,只要再给你一天的时间,你就能彻底逃了?”
何深踩着刘冬的肩背,弯下腰,“刘冬,你真以为你们能逃出济南府?”
不说现在济南府已经被他暗中封锁了。 单单是幕后之人就不会留刘冬这么大一个隐患在外面蹦跶。 刘冬的脊背处猛地蹿上一股寒意。 他拼命地扭过头看向上方的何深,“她们究竟怎么样了?!”
“放心,现在没有事。”
何深松开了脚。 胡万在旁边粗声粗气地道:“刘冬,你以为你们能跑掉,但一旦你们要跑出济南府,就是你们的死期了。”
“你们是打算昨晚走的吧。”
一大早刘冬就出现在附近,明显是昨晚后半夜才察觉到不对劲。 只能是他们约好的是昨天晚上走,而刘冬在约定的地方没有等到人,才会大早上赶到了附近。 “原本昨晚应该是你们的死期。”
刘冬狠狠抖了一下身子。 说着,胡万因为心里一直堵着口气,这会终于忍不住了。 他直接揪住了刘冬的衣领,“刘冬!大人待你们不薄,你为什么要背叛大人?!”
“更别说,工厂生产间的负责人李二和你关系这么好,你就不怕大人迁怒之下,直接将李二杀了?!”
刘冬听到后面一句话时,面色微变。 但很快,他就隐去了那点神色,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还能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钱财。”
刘冬看着胡万,“在工厂当一个小员工能够有什么前途?”
“每天领着那点工资,只能在这个位置上干到死,而且因为知道了一部分火器的制造,我们肯定都只能被绑在军工厂了。”
“我不想!”
刘冬嘶吼了一声。 “我不想过这样的生活,拿一笔钱,远走高飞,之后改头换面,用这笔钱去经营一家店铺,或者干别的事情,不都比这个好?!”
“混账!”
胡万怒火冲天,举着拳头就想给刘冬一个教训,打醒他。 何深直接拦下了胡万的拳头,低头看着刘冬,也不生气。 他只是问了三个字,“然后呢?”
刘冬茫然地抬头看着何深。 什么? 何深耐心地又问了一遍,“开一家店铺,然后呢?不还是这样的生活。”
从此经营这一家小店铺,被捆绑在店铺上。 为了生计奔波,也不敢轻易做出改变。 没有任何区别。 只不过是从被绑在军工厂上,换成了绑在小店铺上。 “刘冬,你经营什么店铺?能够比在军工厂赚多多少?”
何深很平静,甚至直接给刘冬算了起来。 “普通的一家小店铺,一年大概赚50两银子左右。”
“军工厂给你们开的价是一个月15两银子,一年下来能有180两银子。”
“所以,你宁愿被50两银子绑死,也不愿意被180两银子绑死?”
“这就是你说的前途?”
何深冷漠地看着刘冬,说出了真相。 “你只是对他们给出的钱财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