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女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我循声望去，只看到有什么东西从楼梯上滚了下来。“蝴蝶……”一个男人大声叫着蝴蝶的名字，那个跑起来的身影和掉在地上的眼镜，是姜成。“坏了！”

厉擎天松开了我，跑了几步又折回来，拉起我的手。“紧紧跟着我，一步也不能离开，听到了吗？”

我呆呆地点了点头，跟着他一起小跑了过去，拨开了人群，冲了进去。林飒手扶着左胳膊，蝴蝶惊魂未定地坐在地上，一张小脸吓得惨白，姜成不住地喊着她的名字，叫魂一样。我上下打量了她们，蝴蝶身上倒是没有受伤，林飒咬牙站了起来，仰头看着什么。“发生什么了？”

厉擎天声音低沉，刻意压制着怒火，蝴蝶回过神，推开姜成爬了起来。“刚刚有人……他推……”“没什么。苏禾小姐贪玩，下楼梯的时候蹦蹦跳跳得，不小心就跌了下来……”林飒平静地看着蝴蝶，后者显然是有话要说的，可是看到这样严肃的林飒又生生地把话咽了回去。“苏禾……不要胡闹了，知道了吗？”

厉擎天变成了严厉的兄长，蝴蝶乖巧地低下了头，“是，哥哥。”

“不是……在搞什么啊……这其中一定有蹊跷……”姜成推了推眼镜，要为蝴蝶理论，厉擎天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久不见啊姜总，今晚你想拍下什么宝贝？”

后者一脸的茫然，如此热情的厉擎天应该是吓到他了，想说的话也没有继续脱口而出。“抱歉各位，我家这位小小姐实在是调皮……”我对还围在身边的男男女女笑着说：“大家继续享受这次宴会吧，都散了吧，继续瞧下去，该不好意思了……”人群四散着，有心地好的婆婆递出了自己的手帕给林飒，“好孩子，擦擦伤口吧。”

林飒笑着接过来，攥在了手里。等到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我才上前摸着林飒的胳膊，担忧地问：“还行吗？用不用去医院？”

她摇摇头，咬着牙在自己的左臂上摸索着，手用力地往上一提，咯噔一声响，她紧皱的眉头便舒展开了。“没事了，剩下的小伤不用管了。”

“你实话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按着她的肩膀，“我知道你是害怕说出来给先生惹麻烦，但是我们不能就这么把这口气咽下去。”

蝴蝶在这种场合一直都是怯生生的，下楼梯更是仔仔细细的，怎么可能会自己跌下来。“你不肯告诉我？”

林飒一直沉默着，我转头看向蝴蝶，她还是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像是吓坏了。“告诉我你是怎么跌下来的……”我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怎么给你这小姑奶奶吓成这个样子……”我的手还没抚摸几下，她的眼泪就掉下来，“姐姐，是不是有人想要杀我啊……我是不是快死掉了……”我下意识地把她搂在怀里，摸着她的头，“不会的，我们都会保护你的，你不会再出事了，相信我。”

“有人把我从楼梯上推了下来，我发誓，我真的不是自己跌下来的……”蝴蝶小声地嗫嚅着，我继续摸着她的头，“是姐姐知道，你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子吗？”

她摇摇头，在我意料之中，我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后背，小心地安抚她的情绪。“好了不要怕了，你看你出事了林飒姐姐不一直都在保护你吗，她是你的保护神，对不对？”

林飒别过脸去，长长的睫毛像小刷子一样翘起来。蝴蝶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吸了吸鼻子，哑着嗓子说：“林飒姐……谢谢你，我下次注意，不会给你惹麻烦了……”林飒摆摆手，转过头看着我，“太太真想知道是谁？”

我点点头，她叹了口气，“那你要向我保证，知道了也要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我们今天只来了这些人，如果真发生什么变故，可能没有办法全身而退。”

她脸色严肃，我也不由得紧张起来，究竟真相是什么？她伸出手，“扶着我，我带你去看个东西。”

我疑惑地把手放在她手背上，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她转身踏上了楼梯，对我偏了偏头，上楼？“苏禾，去找你表哥玩，我想看看那边的风景。”

我看着蝴蝶说，放她一个人在这里我有些不放心，这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不会有人对她出手，更何况姜成和厉擎天就在不远处谈笑。她点点头，转身就一路小跑，在姜成面前站定，后者被吓得一口酒水呛在喉咙，不住地咳嗽。“走吧。”

我放下心来，跟她一起慢慢地走上了楼梯。“我无聊的时候研制了一种粉末，就是如果没有光的话，你看不到它，但是一旦有了光……”林飒把腰间别着的小挂坠拆了下来，我一直以为那是个装饰品，没想到是一支小手电筒。她把它拧开，我看到地上有星星点点的荧光一样的东西，正在疑惑是什么的时候，已经走到了最顶端。地上是……车辙一样的印记。能有这样印记的东西除了轮胎还有什么……我往下看，看到了满场华服里，唯一的一架轮椅。“难道是……”林飒看着我惊恐的眼睛点了点头，“我们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看到蝴蝶脸色就变了，我就把粉末洒在了他的轮椅和身上……果不其然，他最终还是出手了……”林飒关掉了手电筒，所有的东西都消失不见了。“他为什么要对蝴蝶下这么狠的手？”

我想不通，她只是一个孩子，他为什么要这么谨慎。“今晚合唱团不会来了。”

林飒笃定地说，“厉连城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了。”

我赞同这个说法。林飒攥紧了手里的吊坠。“至少现在能证明，蝴蝶说的都是真的，厉文轩他开始慌乱了，我们要把握住这份慌乱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