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灯更号过了,苏灵雨与苏苏离开了小院,从后门出直接去到吴管事安排的地点。吴管事管着内院,她男人跑着外面的路子,自然有法子找人。苏苏去敲门,苏灵雨警惕四周,看有没有人看到在监视。吴管事来开门,见人来了,快快让路,让她们进屋。“这里是老身的一处亲戚家的,我给了点钱,让他们回乡去住几天了。”
吴管事在身侧提着灯笼,引苏灵雨入内。内屋灯火通明,吴管事男人见苏小姐来了,快快出门迎接。“苏小姐,您真的能找到凶手?”
“试过便知。”
苏灵雨往里走。吴管事男人快快引进,指着地面的人说:“这就是水杏。”
此时的水杏,已经没了前几日的光鲜,憔悴得犹如干瘪的杏子。她身上还有许多伤,是拷问下弄出的伤痕。“表小姐饶命,表小姐饶命啊!”
水杏见着人就跪,求放一条生路。苏苏找来条凳,让小姐坐下。有披风在挡住,她直接坐下,不怕脏不嫌脏。“你叫水杏?”
“是是,奴婢叫水杏,本是大小姐身边伺候的人。”
水杏磕头说。“想活命?”
“想,想,求表小姐给条活路。”
“你的主子是谁?”
苏灵雨问。之前问的问题,水杏都能一下子作答,轮到这个问题水杏回答不上了。她抬头看表小姐,“奴婢的主子是大小姐啊,表小姐您是知道的。”
苏灵雨摇头,“你可不止一个主子。说出你幕后的主子,饶你不死。”
“表小姐,您这不是难为人吗?”
水杏哭泣,“奴家自小进入李府,伺候大小姐,哪还有别的主子?”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苏灵雨问:“那天是你叫人来灭火的对不对?”
“是的。”
“你说你看着我玩火,又被我赶走了。后来不放心回来看,发现起火了,叫人来灭火,是吗?”
水杏点头,这些她都说过了的啊。“是啊,我去的时候火已经烧起来了。这些都说过了呀。我说的是真的,真的是表小姐,您把火点起来的。”
“很多人都知道,当时我玩的是一根蜡烛。如果是我把火连起来的,火量不对。禅房简洁,木头桌椅木头床,最容易被点上火的事,窗户的纸。而恰好前一晚上下了大雨,窗户纸被淋湿了,不容易点燃。”
“来救火的和尚说,他们来的时候,大火已经烧到了屋檐。”
“那是砖头和木头混合的房屋,不容易起火。我点燃木头,到木头燃烧到屋檐,至少得半个时辰。烧屋子的小火苗,与僧人看见的大火苗不同。因此我说火量不对。”
苏苏右拳头打在左掌心上,“对,木头不可能一下子烧起。”
吴管事捏紧拳头,不让自己打乱苏小姐。“大火能一下子烧到屋檐,除非你往屋里泼了火油。当僧人们跑到客人住禅房,就看见了熊熊大火。”
水杏哭着摇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您这是在污蔑我啊。奴家不想死,请您大发慈悲放入我吧。”
“做房子的木头,都会涂有防火的漆。这种油漆遇到明火,会先发出浓烟,融化了漆,才能烧到木头。而站在后山的九王和我,没有看到浓烟。反而是先看到火焰,再看到浓烟。必定有人往火里加了点什么。”
苏灵雨说:“你见到起火了,提水去灭火。可是你提的不是水,而是火油。”
“有僧人说那场火特别奇怪,像是一下子就烧起来的。我找了人,让方丈特意检查了,当天用的水桶。他们发现有一个水桶,特别不一样,像是从外面拿进来的木桶。”
“表小姐这些都是您的猜测啊,您饶了我吧。”
“那木桶就是你装火油带进来的吧。”
“奴家为何要这样做?这不是找死吗?”
苏灵雨说:“是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必定触碰到了你的秘密,这个秘密很大,大到你铤而走险要杀人。”
水杏哭着说:“表小姐,明明是你放的火,你为何要诬赖我?为了你的名声来糟践我吗?”
水杏哭得很惨。“堵住她的嘴。”
吴管事的男人过去,直接卸了水杏的下巴。这下安静了一些。苏灵雨说:“你算得很准,没人找到你下手的证据,但你忘记了一点。她是自己上山了,自己山上求姻缘。府里明知道我与姨母等人去上香,她为何要一人上山呢?”
“为了保住秘密,你跟她约好,上山求姻缘。你千方百计,要她一人上山,这样就没人知道,你们两个的关系亲密。随即你离开了人群,去打晕了吴管事女儿小珠,把她带到禅院,点起大火,栽赃嫁祸与我。就没人怀疑是你杀人。”
水杏愤恨地看着苏灵雨,不承认那是她做的。苏灵雨又说:“其实证据还是有的。只要查找尸体,找后脑地方,脖子地方,是否有骨裂,就能找到你打晕小珠的证据。”
“拿小珠身上找到的首饰,跟你的首饰对比,也能找出你们之间的往来。”
水杏摇头不承认。“就是你这贱人害了我女儿。”
吴管事的男人上前,左右给了水杏耳光。“还死不承认,看你对主子有多忠诚。”
吴管事男人左右开弓。苏灵雨拦下他,“等一等,你这样打没用的。”
“先把她捆绑起来,塞住嘴,切掉一根脚指头。”
“好。”
苏苏吓怕了,拉出去小姐出去,这种血腥场面,还是不要看的好。切了脚指头,吴管事男人把水杏的下巴装上,“说,谁派你来的?”
水杏痛得失去思考,不停地嚎叫。“苏小姐,她不说。”
门外看月亮的苏灵雨说:“挖她一颗眼睛。”
吴管事男人拿来尖尖的刀子,掰着水杏的头,对着水杏的眼睛要下刀子。“我说,我说,不要挖我眼睛。”
里面太过于血腥,苏苏过于胆小,拉扯着小姐衣服不敢进屋。苏灵雨只能站在门槛上听,“说吧。”
“是周波。小珠碰见奴婢与周波私会,为了怕不好名声传出去,周波让奴婢约小珠上山。”
“奴婢用熏香把表小姐迷晕,他把小珠拖进禅房,放在木床底下。他洒了酒,再把火点起的。”
“奴婢见大火起,就逃了出去。周波拉住着奴婢,塞木桶给奴婢,让奴婢去救火。奴婢真的以为,那是水。可谁知泼过去后,那火窜起越烧越旺。奴婢实在太害怕,只能叫人来救火。”
来救火的人,没发现床底有人,便错过了求救的小珠。小珠先是被烟熏死,再被火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