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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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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汉缓缓睁开双眸,眼神深邃,一道精芒迸出,冷冷的看着冷芒。冷芒神情凝重,头一次有这么浓烈的危机感,本能告诉自己秦汉很危险。秦汉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莫天王,他的下场极为凄惨。右臂骨骼碎裂,外表仅有几缕皮肉完好,骨头刺破肌肤,露出森森白骨。一身疮痍,血液顺着伤口汩汩流淌,肆意纵横凌虐的刀气始终阻止莫天王伤口愈合。秦汉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神很平静,没有一丝情感,察觉目光后,与秦汉对视。秦汉抿了抿嘴唇,神情逐步凝重,看向冷芒的眼神杀气腾腾。“嘭!”

秦汉消失不见,冷芒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大呼不好。他反手连挥数刀,一时间风云变幻,尘土四气。以他为中心,刀气纵横。几个呼吸后,冷芒消耗过大,刀法微微滞缓,他长啸一声,长刀裹挟灵气。“轰!”

的一声炸响,冷芒周围多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而他脚下完好,站在那里,神情癫狂。没过多久,他大口大口的喘息,连番消耗体力,早已吃不消。冷芒面容狰狞,嘶吼不已,接连挥刀,打在空气上。“在哪里!在哪里!你给我出来!”

冷芒转身看了看四周,双目猩红,杀气充斥胸膛,无法发泄,他快要疯了。终于,他转头看向莫天王,桀桀怪笑,舔了舔略微干燥的唇,呼啸而过。他的速度极快,身后拖着模糊不清的残影,冷芒举起长刀,打算逼秦汉现身。“当!”

一声金属碰撞发出的声响,冷芒被震退数丈开外。他脸色苍白,随即殷红,哇的吐血。长刀裂纹布满刀身,而他自己也受了极重的内伤。短短一瞬,拳劲透过长刀,传递到他身上,冷芒猝不及防,险些昏死。秦汉缓缓收回拳头,轻轻朝着冷芒走过去。“你千不该,万不该便是伤害我朋友,尤其是你还想杀我。”

靠近冷芒后,秦汉冷眼看他,接着道:“你凭什么追杀我们?谁给你的勇气?真的该死呢。”

话音未落,秦汉一拳打出。“嘭!”

一股绝强力量透过秦汉右拳迸发出来,地面裂纹纵横,没多久便支离破碎。猛烈的拳风吹的冷芒发丝乱舞,双脚陷在土里,越陷越深。他的眼神充满恐惧,这一击足以要了他的命!他神情癫狂,发疯似的催动灵气,长刀无法承受两人交锋,“叮!”

冷芒握紧的长刀碎落在地,他扔了刀柄,周身血芒刺眼,面对毁天灭地般的拳头,他拼尽了全力。“血遁!”

随着冷芒尖锐吼叫,他的身体化为血雾飘散,秦汉挑眉看去,发觉他在数十丈外显形。秦汉脚下生风,灵气鼓荡间加持了他的速度。冷芒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气势萎靡,显然这招血遁对他的消耗很大。看着秦汉风驰电掣般靠近,他瞳孔微缩。“此人前后差别为何如此之大!近乎碾压我,不可能的。”

冷芒擦干嘴角鲜血,眼神不甘。“呼!”

游离在天地之间的灵气迅速地向秦汉聚拢。秦汉气息暴涨,几个呼吸后周身绽放光彩。冷芒心生不妙,早在莫洛城他就见识过这招的威力,委实厉害。“极光!”

“血遁!”

“轰!”

冷芒所在之地,直接轰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威力之强,远胜从前。电闪雷鸣间,秦汉沐浴灵气,凶威盖世,恍若大魔王。数十丈外,一团团血雾逐步汇集,没多久冷芒幻化而出。看着之前的位置,冷汗顺着下巴滴落。他真的是炼体境界吗?此招威力之大,便是人境七八重,都不一定接的住,更何况他才人境二重!秦汉飞身落在巨坑处,冷眼看向冷芒,没多久他动了。冷芒大呼难缠,强提一口灵气,顺着莫洛城的方向逃亡。片刻后,他的眼神充满恐惧,秦汉犹如猫戏老鼠,不停挑动他的神经。他是想硬生生的耗死我!这时,冷芒浑身传来虚弱感,他暗道不妙。秘法带来的增益竟在这个节骨眼上没了,随之而来的虚弱感更是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看着秦汉愈来愈近,冷芒停下脚步,心道吾命休矣。就在冷芒束手就擒时,他猛的睁开眼睛,桀桀怪笑,瞅准方向疾驰。秦汉蹙紧眉毛,冷芒的行为令他大为不解。“难不成救兵到了?”

秦汉心里犹豫,担心遭遇埋伏,二十九段并非所向无敌,能够横推一切敌手,这点他心知肚明。冷芒举止这般怪异,追还是不追?随即他眼神果断,看了看莫天王所在位置,当即一跃而起,冲向冷芒。“你们都在干什么!?”

冷芒又惊又怒,这些人竟然到现在才来。一行魔道弟子看着冷芒衣衫褴褛,气势萎靡,大为不解。“冷师兄,我们听到巨响,赶到这里。你这是?”

冷芒闷哼一声没有回答,看了青年一眼。青年心下凛然,担心遭到忌恨。“你们这帮废物,这么多人还不如我一个人。老子一个人就找到他们了!”

所有人噤若寒蝉,不敢回答,冷芒看了他们一眼,“莫天王被我杀了,另一个人重伤,但我以一对二,受了不轻的伤,你们给我护法!”

青年们相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冷师兄尽管修养,有我等在,定叫此人有来无回。”

听到这话,冷芒眼眸深处不屑之情一闪而逝。片刻后,秦汉飘然而至,冷眼看着众人。“冷师兄不是说此人重伤吗?”

他们神情疑惑,有些不解,然而人在眼前,一试便知。几人结队攻向秦汉,打算以多取胜,不给秦汉丝毫机会。秦汉神情讥讽,看着杀气腾腾的几个,不曾后退一步。紧接着他一拳挥出,拳威内敛,所有人心神松懈,以为不过如此,冷师兄所言非虚。“轰!”

几人招式触碰秦汉的拳头后,像是点燃的爆竹,轰的一声炸响,巨浪翻滚。他们向后暴退,有个修为稍微来不及逃离,直接肉身爆碎,化为血雾。所有人睚眦目裂,转头看向冷芒打坐休养的地方。察觉目光后,冷芒桀桀怪笑。“你们这帮蠢猪,替我好好挡着,知道吗?!”

随即一声暴喝,冷芒化为血雾消失数十丈外,似是不放心,冷芒再次使出了血遁。直到肉眼无法看见秦汉后,他嘿嘿一笑,翻了翻眼珠子,面色惨白的昏死在地上。画面一转,所有人得知冷芒拿他们做替死鬼后,心里将他骂了个遍,祖宗十八代亲切问候。这时,一名魔道青年走出来,双手抱拳,“这位师兄,你与冷师兄的恩怨,与我等无关,可否放过我们。”

秦汉沉默,没有回答,打算回去查看莫天王伤势。“别来惹我,不然你们会后悔的!”

在场魔道之人松了一口气,抱拳称谢,准备离开。“别放过这些人,他们都该死!”

秦汉扭头看了看,莫天王神情苍白,一瘸一拐走到这里,看着魔道之人,极为仇恨。所有人心生不妙,直呼“分开逃!”

莫天王神情歇斯底里,狂吼不已,“给我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秦汉抿了抿嘴唇,二话不说开始屠杀。几个呼吸后,魔道之人死伤大半。这时,死人堆里传出一个声音。“救……救我……我不想死。”

不等秦汉答复,莫天王一瘸一拐加快步伐,居高临下俯视着,左手握拳,运足力气,一拳将他打死。“魔道之人都该死!”

莫天王背对秦汉,缓缓说道。看着莫天王的背影,像极了一头受伤的野兽,秦汉微微叹息,适逢巨变,对他的打击很大。此时,诡秘的天象逐步消散,露出洁白如玉的云朵,以及灼热的烈阳。两人沉默许久,最后秦汉率先打破僵局。“我先助你恢复。”

看着莫天王一身伤痕,秦汉眉头蹙紧,刀气如蛆附骨,深入伤痕,搅动血肉,以至于伤口不时会汩汩流血,难以愈合。莫天王看着地上的尸体,发呆良久,没有回应秦汉。一盏茶的功夫,秦汉将刀气尽皆驱逐,莫天王强悍的肉身开始自我修复。浅一点的伤口开始结痂,唯独右臂恢复极其缓慢,不用多说,莫洛城回不去了。感受浑身酥酥麻麻的瘙痒,莫天王神情平静。“我是不是很弱,打不过冷芒。你知道吗,冷芒就在我眼前,将我父亲的脑袋踩爆,红白之物流了一地……”秦汉瞳孔微缩,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安慰他。莫天王扭头笑了笑,没有多说,朝着莫洛城的方向走去。“你去哪里?”

秦汉皱着眉毛问道。“莫洛城!”

莫天王脚步一缓,轻声道。“以你现在的状态去莫洛城,无异于自寻死路,我很难保证你的安全。”

秦汉皱着眉毛,尝试劝说。“不必管我,我有分寸。”

说完,莫天王缓缓走向莫洛城,身形萧索,透着孤独、悲凉。秦汉呼吸一滞,这一幕像极了当初的他。他叹了口气,莫府的惨状,他开不了口。如今能做的,便是护他一路安全,一同返回莫洛城。由于莫天王伤势严重,一路走走停停,十分缓慢,距离莫洛城还有段距离。这时,秦汉看到了大批魔道之人,看这情形,不像是寻找他们。秦汉满肚子疑问,看了看莫天王,发觉他双目猩红,呼吸急促,按住他的肩膀,沉声说道:“不要乱来。”

莫天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即点头,示意秦汉可以松手。秦汉神情凝重,莫天王的状态极为不稳,稍有不慎,恐怕会暴露行踪,他缓缓松开手。“不知魔道滞留此地所为何事。”

莫天王死死盯着魔道离去的方位,“也有可能四宗支援赶到,魔道不敌,所以逃了。”

他回头看着秦汉,声音充满蛊惑:“不出意外,都是些小喽啰,不如我们去截杀他们吧!”

秦汉略感窒息,莫天王此刻除了担心莫府安危,最想做的恐怕是杀光魔道之人。他眉头轻皱,呵斥着莫天王,“别乱来,一旦爆发战斗,你我会陷在那里,孤立无援后必死无疑。”

莫天王抿了抿嘴唇,极为可惜的目送魔道之人消失不见。他们走了有好一会儿工夫,期间魔道陆续从莫洛城撤离。秦汉看了一眼莫天王,果真如他所言,极有可能真的是四宗支援赶来。想到这里,两人步伐加快,心里牵挂莫洛城状况。经过长时间赶路,二人终于来到了莫洛城不远处。厮杀仍在继续,只不过魔道一路溃败,如同林中之鸟,四散逃亡。莫天王神情兴奋,忍不住想冲过去杀个痛快,却被秦汉拦下。“不急,如今大局已定,没必要以身犯险,留在这里收拾漏网之鱼即可。”

莫天王想了想,点头表示赞同。这时,数名魔道弟子一路溃逃,朝着他们赶来。莫天王像是出鞘的利剑,寒光一闪,直接杀了一人。所有人神情惊骇,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埋伏,仅一个回合便能杀死同伴。相互看了一眼,打算分散逃亡。这时,秦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灭杀二人,转身奔向下一个目标。没过多久,漏网之鱼被消灭干净。莫天王脸色苍白,微微喘着粗气,强行催动肉身灵气后,对他损耗很大,伤势隐隐压制不住。不知不觉间,两人截杀大批魔道之人。此时,胜负已定,四宗开始清扫战场。莫天王迫不及待地冲向了莫洛城,这一刻他等太久了。“什么人?!胆敢擅闯莫洛城!”

秦汉赶紧过来解释,避免引起误会。领头青年将信将疑的看着二人,随即向城内长老汇报。青年看了他们一眼,侧着身子,“你们可以进去了。”

得到准许后,莫天王脚下生风,跑得迅捷无比。一路上,莫天王看着空荡荡的街巷,除了过往经过的四宗之人,没有一个寻常百姓,神情惊恐。终于,他来到了莫府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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