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招标会上,江时婉同行的人入席,落座后,江时婉被一颗后脑勺挡住了视线,她往旁边挪了些,不知道怎么就惊动了前面的那个人,他向后转头过来看了一眼,江时婉表情一愣。“江时婉!”
钟越城也很是诧异,但是脸上的诧异转瞬即逝,温和的眉眼多了几分疏冷,江时婉原以为可以视而不见,钟越城却跟江时婉打了招呼。江时婉看着这个跟以前春风和煦的模样比起来稍有变化的男人,五官冷硬了些,眉目还算是和气,只是那微微拧着的眉头,似乎并不是很想看见她的样子。“钟总。”
江时婉扬起了唇,打了个招呼后若无其事的低头看着文件。招标会后,江时婉跟同事在外面吃了饭回到酒店,刚将东西放下就接到了闫文林的电话。“喂。”
江时婉靠在床头,她现在的级别,公事出差自然不是住什么豪华总统套房,不过五星级酒店的普通套房还是过得去的,她一边舒服的靠着,一边翻了翻文件。“睡了吗?”
闫文林问。“没有,刚回到酒店。”
江时婉说。闫文林顿了顿,问道:“酒店?”
江时婉猛然想起来什么,她好像忘了告诉闫文林她出差的事儿了,他出差前说,一周后回来,算算时间差不多今天到了,他离开一周,两个人都没有联系过,所以江时婉也就忘了,到是没想到闫文林会打电话过来。“哦,我忘记跟你说了,我在A是参加招标会就。”
江时婉放下扎起来的头发,抿着唇问道:“你到家了?”
“没有,有事情耽搁了一天。”
闫文林的声音很是沉静,微微带着点沙哑,好像很是疲惫的样子。江时婉这么想着,然后突然脱口而出:“这几天很忙吗?”
“还好。”
闫文林说。闫文林简单的一个词汇,让彼此陷入了一阵沉默,江时婉觉得闫文林应该是有什么事儿要说的,毕竟他们不应该是会在出差时候相互打电话问什么“你好吗?”
“我好。”
“多注意身体”的夫妻。所以当闫文林沉默无言的时候,江时婉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正要说挂了的时候,闫文林却又突然开口问道:“进行的怎么样了?”
“还算顺利吧,投标的公司论实力差林文一大截。”
江时婉说。“嗯,挂了。”
闫文林说完挂断了手机。江时婉拿开耳边的手机,闫文林是几个意思?打电话就只是纯属为了慰问家属?第二天晚上,招标方办了一场宴会,无非就是要制造机会给各个投标方进行交流毛病暗自评估。江时婉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并不抢眼,全程走在一行人身后,却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背,江时婉转头,是吴砷。江时婉下意识的想要皱眉,到最后还是忍住了,攒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笑,说道:“吴二公子,真巧。”
“是挺巧的,闫太太。”
吴砷说道。江时婉对他这声儿意味深长的闫太太不置可否。“上次是我冒犯了,没有想到你跟闫文林……”吴砷的话还没说完,江时婉便开口说道:“不碍事。”
只想赶紧结束话题。但是表面功夫还是做足,即是江时婉不喜欢这个人,对他上次吴老生日宴和饭局上的做法心存芥蒂,明面上还是跟他寒暄了几句。结束后,一行人回到酒店,后面一辆车上有人跟他们同时下车。江时婉余光瞥见并不陌生的身影,打算径直往里走,却在上台阶的时候被他叫住了。“闫太太。”
江时婉因为这声儿称呼,疑惑的回头看了看他。钟越城背后是璀璨的霓虹灯,面容却是被酒店大堂应出来的灯光照的分明。“有事儿吗,钟总?”
江时婉问。钟越城突然莫名其妙的笑了一声儿,站在她面前抹了把脸,这才抬眼看她,浮着几分看不明朗的冷意,说道:“这么快就适应了闫太太的身份?你已经可以不用再工作的。”
江时婉不明白他话中的额意思,但是听的出来不是什么好话,拐着弯的讽刺她呢。“不过作为闫太太是不是应该跟其他男人保持距离?”
钟越城继续说道。江时婉想了想,他应该说的是吴砷。江时婉装作不动,说道:“那钟总就要离我远一些了。”
江时婉背着包往里走,转身的时候转的急了些,今晚站了那么久,脚酸的已经快要没有知觉了,往外一撇就要摔到在地上,腰上突然多了一只手。江时婉拧着眉看向他,见钟越城脸上突然浮上一抹温和的笑意,说道:“小心点。”
江时婉眉心一紧,下意识的往台阶下看去,黑色的轿车前,站着的不是闫文林是谁?闫文林一身黑色的衬衫,深邃的眸子反射出的灯光带着几分冷冷的寒意。他站在台阶下的不远处,默不作声的半眯着眼睛看着她,细看他手指尖燃着火光不明的香烟,细看才能发觉那点点的红光。江时婉脸上有明显的怔愣,闫文林不是在出差吗?而钟越城的手还在江时婉的腰上。江时婉转过头来看着他有些得意之色的脸,突然觉得好笑,霎时冷笑出声,说道:“钟总,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投机取巧的恶心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