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藜麦没什么血色的脸出现了一丝迟疑。江时婉跟闫文林结婚不就是为了江家的股份吗?现在江时婉已经达到目的了,还会因为这种事儿跟闫文林吵架?亦或是她别有所求?藜麦认真思考的样子,落在言恒语的眼中却是别有一番意味,他以为藜麦还固执的想要去探望闫文林。爱情使人盲目,单恋更使人眼瞎,言恒语瞎也瞎了十几年,明知道藜麦在意闫文林,却还是忍无可忍的打击她:“江时婉知道你和闫文林的关系吗?”
“什么?”
藜麦压根就没听清言恒语的话,反问道。言恒语沉默了半响,冷淡的看了藜麦一眼,说道:“我还真是先吃萝卜淡操心。”
言恒语抓起车钥匙就要走,门突然开了一条缝,先是半张脸鬼鬼祟祟的在门缝里探了探,见到坐在床上一脸病恹恹的藜麦,心里猜想没错了,这才将门彻底推开。盛韵樱站在病房门口,仪态万千的理了理衣襟,衣着和举手投足间皆能看出这是一名气质不俗的贵太太。言恒语看见来人,诧异了下,叫了声儿:“伯母。”
“哎,恒语,你也在这儿?”
刚才因为角度的问题,盛韵樱并没有看清言恒语,而且她是知道藜麦的,毕竟是闫老爷子看重的大状,但是她也没想到言恒语也在这里面。言恒语解释到:“我跟藜麦是朋友,听说她出事儿了过来看看。”
“你的朋友啊!”
盛韵樱的目光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打量了一番,什么朋友?普通朋友还是男女朋友?难道闫文林因为藜麦是言恒语的朋友才出手搭救?盛韵樱的思维还转到自己儿子和这个女人是什么关系的那一层,就被言恒语打断了。“伯母,你来这里是?”
盛韵樱笑了两声儿:“哦,我刚从闫文林那边过来,江时婉来了,我就不做电灯泡了,顺道过来看看江律师。”
盛韵樱不以为然的话中很明显藏有深意。言恒语看了一眼定力很好的藜麦,后者目光很是坦然的望着盛韵樱,嘴角微微的抿着。言恒语说道:“伯母,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你们聊。”
盛韵樱的来意在言恒语和藜麦看来,是比较明显的。而言恒语也有私心在作祟,想让盛韵樱好好的提醒藜麦,闫文林现在是个有妇之夫,别以为念念不忘就必有回响。言恒语一走,盛韵樱的脸上虽然还挂着笑,端庄却显得疏离,跟在江时婉面前喜笑颜开的模样大相径庭。等盛韵樱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脸上,藜麦才用沙哑的嗓子打了声儿招呼:“闫夫人,您好。”
“你好。”
盛韵樱在刚才言恒语做过的椅子上坐下来,客套的问了一句:“你身体好些了吗?”
藜麦答到:“好多了,幸亏昨天闫总报了警,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闫文林他呀,也没受什么多严重的伤,就是婉婉吓坏了。”
盛韵樱笑呵呵的,看了眼藜麦,又继续添油加醋的胡诌道:“要不是闫文林昨天晚上叫她回去,那孩子估计要守上一个晚上,今天早上来的时候,我看着她的黑眼圈都心疼。”
“让你们担心了,是我不对,当时情况紧急,我之前最后一个通话人就是闫总,所以……”里面垂着眸子,很抱歉的说道:“希望伯母不要多想。”
盛韵樱大手一挥,笑着说道:“我那会儿多想,你放心吧,婉婉她也不会多想的,你安心养病,我就先走了啊。”
“伯母慢走。”
盛韵樱三言两句不离江时婉。藜麦还不至于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当时没表现出来,这会儿却是皱起了眉头。盛韵樱前脚刚走,江时婉就下楼去了,去挂号后拿了张单子,到妇产科去做检查。秋日里绿草碧茵,阳光和煦,草坪上穿着病号服的小孩子到处跑,还有些医院里的病人趁着阳光好下楼来散心。江时婉看着检查单上明确的表明:妊娠六周。确实是婚礼那天晚上有的,她应该庆幸那之后她没有再喝酒。可是尽管如此,因为体质本身偏弱,那天跟闫文林有点激烈还见了红,导致现在孕酮比正常的孕妇要低,黄体酮翻倍也比较的慢,医生让她要好好的休息。明天再去做个系统的检查,江时婉摸着那张检查单,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刚才坐在她旁边的一个小姑娘,看起来跟她的年纪差不多,也是刚结婚不久,但是想要小孩,怀孕已经八周了,却被告知没有胎心和胎芽,相当于已经被判了死刑。那姑娘哭的很是伤心,说是因为自己前期没有注意,血脂翻滚的很慢,孕酮也低,到后来保也保不住了。江时婉想着,这跟自己的情况不是差不多啊。她坐在那儿愣着神,刚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江时婉满心繁复,只觉得茫茫无所依,不知道该要怎么办,现在孩子处于危险期,她都还没来得及像其他的孕妇那样,感到激动欣喜,却已经被吊起了一颗心。江时婉麻木有恍惚的想着,她应该努力的抱住它,还是该要顺气自然任期自生自灭呢?佣人在江时婉离开之后就开始做饭熬汤,趁着这间隙将楼上的垃圾桶也收拾了。她走到主卧的卫浴里收了马桶旁边的垃圾袋,又去收拾洗脸台边的,低头一看,里面只躺着几个白色的东西。她拿起来一看,诧异的盯着那两条红线,又敲了敲洗脸台上剩下的一个包装盒,莫不是江小姐想要留下一只,却失手扔进了垃圾桶?阿姨想了想,留下一只问问江时婉还要不要,将剩下的一起给收拾了拿去扔。阿姨快到中午的时候将饭菜和熬得汤带到医院,她做了很多,远不止一个人的分量,用了两个加大号的保温桶装着带来的。“怎么那么多?”
闫文林看着两手满满的阿姨。阿姨眯着眼睛笑了笑,说道:“还有一份是江小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