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张半价,机会不容错过,本期最甜蜜的电影值得你观看。人们都喜欢各种经济又实惠的活动,更何况还是在电影院这么浪漫的地方,自然是人潮蜂拥。我被赶着去抢票的一对情侣挤开,跌跌撞撞差点摔倒在一旁的花坛内,他们没有注意到我,依旧嘻嘻哈哈追着朝售票处跑了过去。这里人来人往都是成双成对的,我站在中间显得无比的突兀,他们每个人脸上的恩爱与幸福,都像是在不停地提醒着我那狼狈不堪的婚姻是多么的可笑。看着周围络绎不绝的人群,我不再停留,随意找了一个路口离开了此地。沿着脚下的路一直走到最后筋疲力尽,我才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摸出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上显示下午5:20,除了早上吃了一碗泡面,一整天滴水未沾,肚子饿得咕咕叫。我缓缓转头,望向天边,只觉得那一刻夕阳的金色余晖,快要刺瞎我的眼睛,刺得我的眼泪不可遏止地往下掉。不知道最后到底坐了多久,直到路两旁的路灯亮了起来,我才意识到该回去了,身上还剩下仅存的几十元钱,望着前方看不到尽头的路,我还是咬咬牙打了一辆出租车,总算赶在天黑之前回了公寓。开门进去的时候发现地上有一张来自物业的信封,捡起来打开一读里面的内容,原来是提醒我明日十二点之前得搬出去,我呵呵笑了笑,将信封放在茶几上,从茶几上的箱子里掏出一包方便面,没吃几口,就觉得胃里一阵难受,几秒后我捂着嘴巴冲进了厕所,趴在马桶边上大口大口吐起来。这个味道已经令我的胃开始学会反抗了。等吐完了,浑身无力地撑在洗手台边,望着镜中那个憔悴不堪的人,我告诉自己,沈清,这一切都是林大华他们一家人给你的,你不能就这样倒下,你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笑!吐完后,胃里火辣辣的疼,回到沙发处,坐在地毯上,端起桌上的温水喝了几口,慢慢地,被强行腾空的胃总算舒服了一点。明天就要搬出去了,可眼下房子的事情又没有着落,我烦躁地搓了搓头发,爬到沙发的角落里找出手机,想了想,还是给邹丽打了过去。电话铃声响了很久,直到彩铃音乐结束,始终是无人接听,我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又重拨了一遍,而这一次,电话里提醒的是对方已关机。她看见我的电话了,她没有接,为什么?心底最深处的一根弦狠狠跳动了一下,我蓦地从地上站了起来,顿时气血上涌,差一点没站稳脚跟。我知道这是贫血惹的祸,可我暂时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仅有的十万还在她们公司存放着,她逃避我是什么意思?不想办我的案子了?还是说……我不敢再往更深处去想。窗外的夜色已经漆黑一片,我紧紧捏着手中的电话,像一只找不到方向的飞蛾,在客厅里不停地走来走去。短短的十分钟内,我胡乱地猜想着各种突发状况,最后看了一眼窗外的霓虹大楼,我一咬牙,拿起外套冲出了公寓。夜晚的风刮在脸上,凉凉的,我抱紧手臂站在路口打车,现在时间为晚上九点,邹丽可能已经下班了,我不确定她们公司里还有没有值班的人。等了十分钟,终于拦下一辆车,一上车,我赶紧说出了邹丽所在的那家公司名字,师傅有些懵,表示不知道在哪里,没听过。我有些急了,说话声音也忍不住大了几分:“你们天天跑出租的,怎么会连这么大的律师事务所也不知道?”
“小姐,我们就是挣幸苦钱的,不是开旅游杂志社的,这上海那么大,今天开一家别的,明天又开一家别的,我们就算是记也记不了那么多啊。我看你这么急急忙忙的,有什么事先冷静,不论什么事早晚都会有结果的。”
出租车司机并没有因为我的态度有任何的不满,看我去的目的地是律师所,反而心平气和地安慰起我来,我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正想要开口为刚才的话道歉,他又扭头继续问我:“你就说在哪里,哪条路就行了。”
我向他报了路段,他直接将我送到了大门口,我在后座上掏出几张零钱,他看了一眼,摆摆手说“不要了,你拿着吧,我看你也挺急的,赶紧去办你的事吧。”
是,我现在确实过得很艰难,可是他也不是大款,大家都是普通人。我没说话,下车关门之前咻地将钱扔进了他的怀里,在他错愕的目光中说了一句:“谢谢。”
便跑了。跑了几步,抬头一看,原本挂着律师事务所的招牌已经换成了一家婚纱影楼的名字,门口装修也完全变了一幅模样,我原本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又或者是出租车司机带错路了,可左右看了好几遍,确认就是这家没有错。我带着疑惑推门走了进去,里面的接待人员立马迎了上来,我看周围的人都在收拾着东西,应该是准备下班了。“您好,请问是来拍照的吗?”
“我……”我呆呆环视了一圈,大堂的格局还是那样,不同的是墙面上的法律戒条如今被替换成了各式各样的婚纱照。这……这是什么情况?我是在做梦吗?接待小姐热情地将我拉进去,我还尚处在茫然的状态中,人已经被她按坐在了凳子上,等我反应过来后,面前的台子上已堆满了几本厚厚的册子。“您可以先看看我们店内的拍摄风格,这些都是我们自己家的摄影师亲手拍的哦,您喜欢什么样的风格?”
接待小姐挂着灿烂的笑容,眨巴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我。我没在意她的话,将身子凑过去,很严肃认真地问道:“这里是一直都开着影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