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足以见得,您对于寒北少爷来说有多重要了。”
我耸耸肩,重要重要,可从没有听说过这种横眉冷对型的重要。看着柳姨仔细忙碌的模样,我其实对她还挺有好感。一方面,她的年纪恰好长我一辈,处事温顺,很容易让人不设心防;另一方面,看得出来她很疼骆雪菲兄妹俩,却还能不计前嫌地同我相处,说明她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柳姨做事儿一丝不苟,洗的盘子不放到洗碗机里面烘干,而是要自己亲自擦。分过一半沥水的盘子,我堆到自己面前,“让我帮忙吧,擦盘子的事情我在家常干。”
她有点惊讶,却也没有阻止。并排站在厨房里,手里握着柔软干燥的毛巾,我一边擦着盘面上的水珠,想起来问一声,“柳姨,明天家里有什么重要活动吗?”
仰头想了想,她说,“有一位少爷的朋友会过来,晚上留下招待一顿便饭。”
哦了一声,我没有再问下去,继续低头做手头的事情。结束了厨房的工作,柳姨再次对我说了声“谢谢”,顺便算是回馈般的,给了一个提醒,“寒北少爷习惯早起,您如果起得来,我为您多温一份早餐。”
我眨了眨眼睛,没有谢绝好意,“那好,辛苦了。”
洗完澡,重新躺到床上,我睁着眼睛盯着高高的房顶,睡意还没有那么明显。翻来覆去了两圈,我干脆起身,推开了窗户。原本只是打算吹风解解闷,没想到山间的夜晚是这样的美丽,让我眼前有些应接不暇。山岭旷远而天幕深沉,星辰揉碎了洒在蓝紫色的背景上,又近又远,又明亮又渺小。灯火通明的封别馆是一副彻夜不息的画作,而我也成了画中人,在小小的一隅里独自欢喜。望着对面紧闭的房间,骆雪菲的背影映在窗帘上,似乎还没有入睡。我安静地看着她,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冷静。这个美丽的凶手如今与我近在咫尺,如果我的动作足够利索,可以直接提一把刀,趁夜结果了她的生命。可是我没有一刀毙命的把握,也许一个措手不及,倒在血泊里的就是我陈荼了。也许我可以继续逼问,逼她说出犯罪的前因后果,逼她跪在陈梦灵面前,痛哭流涕地说我错了。设想出无数个也许,最终都被自己一一否决。归根结底,一是我不敢,二是我不能。最好的选择是,我收集到足够多的证据,多到可以一举将骆雪菲送进监狱里,关她个几年,磨得她没了脾气。更甚者……我偷走她最心爱的哥哥,让她从此孤立无援,日日夜夜肝肠寸断、五内俱崩。夜风徐徐吹来,在我肩头的长发处打了个转儿,温柔地拨弄着我的脸颊。我微微点了点手指,心里感叹。真是个甜蜜的烦恼啊,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