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五十块，是雇我当你的司机，至于第二个……就算作我当帮凶的酬劳。”

“你想多了，我可没有打算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我不想知道她捕风捉影知道了什么，但是我的底线一直很明确，不会牵扯任何外人进来。“你把我送到FENG氏门口，你的工作就结束了。”

看我不容置喙的态度，袁司机也没有什么反驳，止住话头，径直向目的地而去。抵达高大的商务楼下，时间不早不晚，正是他们下班的时候。坐在车里，我仔细地看着蜂拥而出的下班职员们，在其中寻找想要找到的面目。大约十来分钟后，我顺利见到了人群中的连辉。他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打扮，嘴里叼着一支烟，靠在灯柱下，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开合着打火机。周围路过几个同事，招呼着要和他同行，都被他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自己要独自待会儿。看他那副恹恹的模样，我自然明白，他就是在等我的电话呢。见我掏出手机，袁琅琅眼神很好，一语道破，“你要给他打电话？”

我挑挑眉，以手指按下的动作，当做对她的回答。没过两秒，路口的连辉站得一个激灵，连忙接通了电话。“喂，你怎么现在才联系我？喂，喂，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将麦克风挡在棉服滑丢丢的表面上反复摩擦，我装作信号不好的样子，在一片摩擦的杂音里，断断续续地说，“信号……不好……拉远点……”一手堵着耳朵，连辉凑近大声喂了几声，时不时举起手机，“现在呢，听清了吗？”

就在这时候，我压了压帽檐，飞快地打开门走了出去。快要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这男人丝毫没有注意到我，仍旧在拉远着手臂，努力地看着上面的信号。“没被挡啊，怎么听着这么嗞啦的……”下一秒，一只手迅速撞上了连辉的手肘，令他一个吃痛，手里的手机也瞬间一松。瞅准了掉落位置，我反手一握，飞速地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这时候，连辉也认出我来了，恨不得大骂我神经病，“你搞什么，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小声点，这里可还是FENG氏的大门口。”

我“好心好意”地提醒了一句。眼珠子一转，连辉嗓子里仿佛一颗吃了进水的哑炮，嗫嚅半天，咬牙切齿地说，“你到底想干嘛！”

我挑挑眉，另一只手抽出了自己的手机，反手递给他。“为了安全起见，谁知道你会不会和骆雪菲一起联手坑我？你的手机我先拿走了，这个给你，就当做是一样换一样。”

他脸色又黑又臭，“妈|的，你怎么这么事儿多？老子不干了！”

我毫无起伏，只是继续保持着递出手机的姿势，“你要快点做决定。如果待会儿撞上骆雪菲出来，你猜她会不会脑洞大开的联想点什么？”

满腔怒火，男人偏偏无法在大庭广众下发作，只得忍耐着拽过我的手机，阴狠的眼神恨不得化作无数只利箭，将我戳成刺猬。嘴角微微一笑，我同他在拥挤人潮中擦肩而过。在肩头相触的最近距离时，我扔下了一句压低声音的沉语。“记住……我等你来！”

在左右的巷子里乱窜了几圈，我绕了十来分钟，选择从另一个方向走了出来。确认连辉没有跟在身后，我低头瞥了瞥，直奔着附近的一间商场而去。走进了一层最近的某家手机店，我挑了一部最便宜的智能机，用准备好的信用卡刷卡付了款，短短两分钟便购买成功。在店员帮忙激活的时候，我掏出连辉的手机，对他说，“麻烦帮我插一下SIM卡，我手机关机了，现在正急着用。”

提着购物袋，我从手机店走出来，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通过直达电梯，坐到了顶楼的女装区。随便找了家人少的店，我佯装看了一圈，挑中两件衣服，同时问店员说，“试衣间在哪儿？”

导购很热情，“左手边直走就是，需要我带您去吗？”

“不用了。”

我婉拒了导购的好意，尽量平复着因为疾走而加快的呼吸，走进了更衣间里。一个闪身进去，我反手锁上门，随后扔下手臂上的衣服，匆匆掏出了手机。打开了拨号界面，我输入了一串默记于心的号码，尽量模仿着连辉的口气，给对方发了一条短信。“想你了。”

随后，附上了一串某家茶居会所的地址。随后，号码的主人迅速回拨了一个电话过来。看着闪烁的屏幕，我捏着手机，犹豫着该怎么回答。掐着嗓子回答？不行，很容易露馅。一直不接通？上一秒还在打电话，下一秒就接不通电话，会显得更加奇怪。在踌躇之际，试衣间的门突然被敲响，砰砰，砰砰！我心里猛地一惊，本能地按断了电话，匆匆塞到口袋里。“这里有人！”

我尽量正常地回应。谁料，敲门声不但没有停止，反而更加笃定，好似知道这里面是我，非要敲开一样。我匆匆拉开拉链，预备做出一副换衣的姿态。偏偏越忙越添乱，棉服的拉链却在这时候卡住，怎么都拉不下来。听着敲门声还不停，我满头热汗，粗声粗气地怼了一句，“敲什么敲，我还在换衣服！”

下一秒，就听见门外缓缓传来一声低语。“陈荼，开开门，是我。”

一听到袁琅琅的声音，我差点一句脏话骂出口。沉黑着脸，我拉开门，面无表情地看着门外的女孩儿。袁琅琅一脸淡然，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居然露出微微一笑。“我觉得，你需要一个助手帮你参考参考……是不是？”

看着她无辜的笑脸，我却觉得充满了邪恶，仿佛早早就等着这一天。等着成为我的——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