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交代的事儿你办了吗？”

回到那辆四周围得密不透风的马车，我问跟进来的狄英。“都办完了。”

“讲！”

“第一件，我们从家里出来后面就跟了两个皇城司的察子，现在仍然跟在后面！”

我从徐庆府出来就担心被跟踪，毕竟他们闹这么大动静朝廷不可能不派人跟踪调查。“确定身份了？”

“确定了！”

“怎么确定的？”

“我安排两个勾栏里有姿色的官妓去勾引这俩货。这俩货经不住诱惑，决定俩人分两班，轮班值守盯着我们。两官妓验了他们的身，果然在大腿内侧刺的有字。”

“干得漂亮！”

【注：南宋的特务机构叫皇城司，密探叫“察子”，都是有着正规编制的士兵，要真想调查出隐秘，就不可能如电影中锦衣卫穿着飞鱼服招摇过市，而是要“变服觇逻”，穿便衣隐藏身份秘密侦查。可宋代的士兵又称“黥卒”，都是要在脸上或者手臂上刺字以证明自己的身份并展示部队番号，这样一来即使穿便服也会被人认出。皇城司的士兵便有了特殊优待，在“髀间雕青”，即在大腿上刺字，可放心地身着便服进行秘密活动。察子的工作有着严格要求，不但有“每日差入内探及抄札班次姓名”的考勤制度，而且要求其所探之事力求广泛详细，不厌繁琐。哪怕无关紧要，也要禀报，如果一连十天没有收获，可就要“若十日不探到事，即决杖”了。察子的主管官员叫“勾当官”，“勾当”一词在古文中本无贬义，是主管、料理的意思，“勾当皇城司”也就是皇城司主管。可今人理解的勾当，便是不光明正大的事情，而这正与皇城司的职责相匹配。】“第二件呢？”

“这是今晚来周员外府所有人员的名单。这是我派小五、小六、小七他们几个和今晚几个将军家将聊天的主要记录，都是大概内容。爷要详问的话，咱们回到府里就能开始。”

“有什么大收获没有？”

“有！他们都知道被朝廷盯着呢！所以其实好几个态度并不坚决而是左右摇摆！”

“哪几个？”

“爷，我都用红笔给您做了标记。回府后您可以详细询问他们。”

我不是太理解牛皋他们为什么做事这么莽撞，所以才安排狄英通过各府家将了解来开会的其他将领的想法。“第三件！”

“您吩咐让我调查那些我认为该来而没有来的将军的情况，我让小三小四去办了。他俩应该明天天亮前能回来。”

“好！”

这当然也是必须做的安全措施。我很满意狄英的执行力，这要是他在我的项目组，我会立刻提升他做我的副组长，专门协调搜集技术情报和给各种我特讨厌的行政部门打交道，以及找最难说话的财务部门要钱。“爷，你手腕上是什么东西？”

顺着狄英惊奇地目光，我发现我左手腕上的华为智能手表不小心从袍袖中露了出来，而且由于篷车里光线幽暗，我的华为智能手表正发着幽蓝的夜光，还时不时闪烁一下。“没什么！”

我急忙缩手把华为智能手表藏了起来。“这东西怎么会发光？”

狄英的眼睛已经惊奇的发光了，若不是我的身份威慑，估计早冲上来一探究竟了。“爷，再让我看一眼吧！太神奇，太好看了！”

狄英几乎用哀求的的口吻，像一个恳求玩具的孩子。“不能看！一看就不灵了！”

我急中生智。“怎么就不灵了？”

狄英仍然在央求。“这是得道的高僧给我的神符！天机不能泄露！”

我脱口而出。“既然漏了，就再让我看一眼呗！”

狄英锲而不舍。“事关解救岳元帅能否成功，怎么能够让你看？”

我吓唬狄英。狄英马上把嘴捂上，还闭上了眼睛。真像个孩子！随着马车的吱扭扭响声，我的困意一下子上来了，斜靠在车帮上，不知不觉中眼皮子就耷拉了下来。“爷，我们到了！”

迷迷糊糊中，我被狄英叫醒。这才发现，车已经停在了徐庆府门口，而狄英已经站在马车下面，手挑着车帘儿等我下车。我搭着狄英的手，脚刚踏到马车夫摆好的马凳上，狄英突然把嘴凑到我的耳边，低声说：“爷，刚刚老二禀报，韩世忠元帅的夫人梁红玉已经在咱府上等候您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