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和这帮的衙差们简聊了一阵,便去看天瑞,进门就瞧见天瑞依旧是在看公文,林玉问道:“这段时日,天瑞大人还是那么忙,也不曾再去宫里走走?”
言外之意就是说,你天瑞说过会到宫里看我,却一次也不再来过。天瑞放下手中的公文,起身道:“回来了,先坐吧!”
林玉有些不满的怨怼道,“既然你没时间,那我就回来看你。”
天瑞瞥了一眼林玉身旁的毅翔,“毅翔侍卫怎也有空来我这清水小县衙?”
“毅翔奉皇上的命令,负责保护她的安全。”
毅翔拱手道。林玉听了不由的白了一眼毅翔,毅翔方觉不应向天瑞如实告知,便不作声了。门外的下人端着一壶茶水进来,欲倒水,天瑞手一挥,示意他下去。天瑞提起茶壶将桌上的两只茶盏添满,转身递给林玉与毅翔,并说道:“有毅翔侍卫在,林姑娘的周全也是极稳妥的。”
毅翔端坐着,也不回话,只是端着茶盏抿着茶水,看着林玉与天瑞的神色。屋内的空气如凝胶一般浓稠,毅翔觉得自己在这坐的也不合适,感觉林玉似乎像有什么话想单独与天瑞说,便道:“初到此处,毅翔想出去看看周围的景色,天瑞大人、林姑娘,你们先聊着。”
说完,便拱了拱手出了门。见毅翔一走,林玉忍不住说道:“你这人说话也不算数,当初答应我,说会随时去看我,却每每都是我回来看你,你也不主动去看看我!”
“林姑娘,卑职只是一个芝麻小官,无任何要事怎能随意进宫。”
天瑞的话带了一点生分。“你同我说话怎么怪怪的。”
林玉听天瑞在她面前自称卑职,有些不舒服。“有何怪的,你身边有一等侍卫跟随,看来在皇上面前也很是红吧!”
天瑞深沉的声音说道。林玉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宫里有什么好的,我根本不想呆。”
天瑞看了一眼林玉,旋即坐下,也不再说什么。林玉见状,“我回来,你就一点也不高兴?还是很讨厌我?”
林玉觉得自己的情感已经这样赤裸裸的呈现出来,他竟没有回应。天瑞俊眉一挑,“你何须这么多心,你回来,我心里很高兴,我这人就这样寡淡,你要我如何?”
接着撇开刚才的话又道:“你屋内陈设还是老样子,以后你什么时候回,住多久都行。”
“行,那我就在这一直住着,不回宫了。”
林玉由着性子说道。天瑞缓缓道,“只要皇上同意,我也不干涉,随你!”
“你”林玉生气的不知如何接话。林玉刚回来的好心情被此时的不悦代替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情,声音脆而亮的说道:“那好,那我还在你这衙门干仵作老本行怎样!”
这响亮的声音被院子里的衙差们又听了去,李仵作一愣,旋即回神,面露不安的问身边的小五子,“林姑娘,怎么一回来就要抢我的饭碗啊!”
小五子嬉笑道:“她不是想抢你饭碗,她是来抢人的。”
李仵作怔了怔,明白了过来,“哦,呵呵,这林姑娘也真是不同。”
一旁的毅翔用深沉的嗓音说道:“我是明白了,林姑娘为什么不喜欢宫里,原来是心里有牵挂。”
他侧首看了一眼李仵作,“李仵作,你放心,她不会在这久待的。”
天瑞伸手端起茶盏抿着茶水,悠悠的回道,“这县衙,一个仵作就够了,李仵作月初刚当差,难不成你又要让他回家卖红薯!”
“我”林玉一听,舌头打了结,脸色郁郁沉了下来。晚饭的时候,林玉也吃的甚少,心里一直不舒畅,想发火,却又不知如何发泄,只得沉着脸,不说话。宫中花房掌事被淑清掌了二十个耳光,脸被打的高肿通红,上下嘴唇也被闪来的耳光,捎带着打的肿胀。新来花房的宫女阿玲,蜷缩着身体被装进一个小木箱里,四周密封,里面窄小狭隘,四肢卷曲着,胳膊抱着双腿,腰背弯曲,头向怀里埋着,缩着一个圆形。阿玲女面容惊惧,不停的抽泣着,惶惶不安的眼神,似被惊吓的兔子,失了魂,只是一味的哭泣。淑清挺着直板的腰背,厉声道:“你们看着,谁也不许偷偷将她放出来,明日这个时辰,我会过来。”
淑清蹲下身子,对关在立面的宫女说道,“你的愚蠢惹得冰兰贵妃不悦,今日这惩戒就是对你小小的教训,日后要学着聪慧些。”
小木箱的宫女听了淑清的话,低声哭泣着,“淑清姐姐,你帮我求求冰兰贵妃,阿玲不是有意的,是阿玲愚蠢无知,求姐姐帮阿玲求求情,就饶阿玲这一次吧!”
淑清听了,起身,懒懒道:“好吧!你先受着,我去帮你求贵妃娘娘,可是贵妃娘娘她愿不愿意饶你,姐姐我也不敢保证。”
淑清离开花房,花房掌事也惴惴不安,她焦急的定着小木箱,也无可奈何,这关在这么狭小密封的箱子里,到明日这个时候,恐怕也只是又多了一个死人,还哪来日后而言!她捂着红肿的脸叹着气,这事也怨她,阿玲前日刚分进花房,什么事项还不全懂,昨日,正好她在花房将那盆垂吊半边莲端出,准备让人送去金月宫,不料肚子闹了起来,许是吃坏了东西,内急是不等人的,她看阿玲在身边,便将花放到她手中,“这是冰兰贵妃要的花”肚里里一阵翻腾,她憋红的着脸也顾不上说,就急往茅厕奔去。阿玲捧着花,见这花长的也是格外好看,抬眼看了看跑远的花房掌事,也没多想,就端着花往冰兰贵妃的祥凤宫去了。从茅厕出来的花房掌事,不见刚才的阿玲,一时不安了起来,刚她的话只说了一半,这阿玲刚来,若将花送去祥凤宫,那可如何是好啊!花房掌事慌张的不知所措,在花房踱着脚步,焦急的转悠着,不一会总算是瞧见回来的阿玲,看着阿玲手中空空的,她紧张的问道:“你去哪了?那花呢?”
阿玲见花房掌事焦急的神情,有些不知所措的回道:“刚你不是说冰兰贵妃要的吗!我见你内急去了茅厕,便将花送去祥凤宫了。”
花房掌事一听,心彻底的泄下了,她知道她这没说完的话,害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