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凤宫门外,聂掌事跪地对淑清说道:“淑清妹妹,阿玲已经死了,你帮我求求冰兰贵妃,现在就将她放出来吧。”
淑清拧着娟子,冷漠道:“冰兰贵妃说到了时辰才能放人,这时辰没到,我也不敢说啊!现在贵妃娘娘还没睡起,我可不敢打扰贵妃娘娘。”
聂掌事抬起头,说道:“淑清妹妹,花房还有活计要做,阿玲的尸体放着,花房的宫女们都不敢进去,你就帮忙去求求贵妃娘娘吧。”
淑清翻了一下眼皮,甩着手里的娟子道,“好吧,我去求贵妃娘娘,不过要看娘娘的心情了。”
淑清见了冰兰贵妃,说道:“贵妃娘娘,花房的聂掌事来了,说那个送错花的宫女死了,现在相求早些将人放出来。”
“死了就死了,一个宫女连这点惩罚都受不住,既然死了,那就差人抬出去,免得污秽了花房里的花,以后那些花本宫还怎么看啊!”
冰兰杏仁圆眼一瞥,毫无一点怜悯之心的说道,好像死的宫女还不如一只猫猫狗狗。“是,娘娘,那我现在差人抬出去。”
淑清说道。出了门口,淑清见还站在宫门外的聂掌事,眼角上挑,幽幽说道:“贵妃娘娘恩慈,一会便差人将阿玲抬出花房。”
聂掌事躬身回道:“谢淑清妹妹求情,我这就先回花房去。”
说罢,转身向花房跑去。花房内,聂掌事看着已经僵硬了身体,被人从木箱中抬出了,这是一个人,活生生的就这样死去,蜷曲的身体,卷成圆形,硬邦邦的,就这样被放在一个席子上卷了抬了出去。好残忍的惩罚,聂掌事看着那几个太监像提溜着一个动物尸体般提溜着阿玲的尸体离开了花房。天寒冷了起来,日头看着很是明亮,确没有温度,让人还是觉得冷,宫里的地龙再有几日便可以送上了,薰炉也可以用了。冰兰懒洋洋的靠着精雕的富贵海棠花样的梨花木靠椅,悠悠的问道:“淑清,那小贱人出宫还没回来吗?”
“是,娘娘,没有回来。”
淑清躬身道。“哦,你看你上次打了云月两个嘴巴子,反被林玉那小贱人打,今日没有什么想法么?”
冰兰贵妃瞧着窗外渐没了生机的树木问道。“是啊!娘娘,正好那小贱人不在,只云月一人。”
淑清眯缝着眼,嘴角向上扬着。“一点一点的做,慢慢的来,让她好好吃吃气。”
冰兰起身向窗子走去。夜晚,寒风瑟瑟,乌云将月亮也遮住了,天空一片乌黑,只有几点微弱的星光,云月吃过晚饭,正准备收拾回房,就听到院子一声闷响,她下意识的向院中望去,在几盏灯火的照映下,云月看见院子中间扔着一个很大的东西。她放下手中的碗筷,提着一盏宫灯,向院中走去,只见是一个麻袋,她抬头环视了四周,又看了看墙头,用脚踢了踢麻袋,硬硬的,“这什么东西。”
晚上在院中突然看到不明的东西,她有些害怕,也不敢动,只得去叫来门外站岗的太监。云月提着宫灯,绕着这麻袋走到门外,“小卓子,你方才瞧见什么人来吗?”
“云月姑娘,没瞧见什么人,怎么了?”
小卓子问道。“那也没听见有什么声响?”
云月又问道。“云月姑娘,我刚从茅厕回来,没看见什么人,也没听见什么声音。”
小卓子回道。云月招了招手,道:“你来,院子里有个麻袋,你帮我看看是什么东西。”
小卓子在云月手里宫灯的照映下,看到院中的麻袋,他看了看低声说道:“大晚上,扔进这么个东西,怕不是什么好东西。”
云月侧首说道:“要不打开看看,真是莫名其妙,这是谁扔进来的。”
小卓子用脚踢了踢,蹲下将麻袋口的绳子解开,他打开袋子一看,猛的惊的向后坐倒在地,云月也惊的将手里的宫灯扔到了地上,灯笼的烛火跌倒,将宫灯也烧着了。小卓子,连忙爬起,跑去端来一盆水将着了的宫灯浇灭,云月吓得已经呆如木鸡。只见麻袋里装着一只剥了皮的狗,浑身血淋淋的,也不知是谁这么狠心将狗杀了剥了皮,装入袋子扔到林玉住所的院中。小卓子缓过神,就将袋子重新扎住,从院子拖了出去,他回头看了一眼云月安慰道:“云月,你回屋吧!没事,就是一只狗,我这就将它拖走,正好金忠公公爱吃狗肉,我给他拿去。”
云月被这只血淋淋没了皮的狗猛然吓着,她这时哪敢一个人回屋,急道:“小卓子,我和你去,我一个人不敢待在屋了,怕还会有什么不明的东西再被扔进来。”
小卓子安慰道:“没事,要不这样吧,我把它拖到门外的墙边扔下,你同我去叫金忠公公,让他自己来拿走,省得我拖着它,你跟在身边也害怕。”
淑清回到祥凤宫,对冰兰贵妃说:“今晚先给云月一个惊吓。”
“哦,你做了什么?”
冰兰慢悠悠的问道。“贵妃娘娘,我只是叫人将一只剥了皮的狗扔到那贱人住所的院子里,现在估计云月已经吓得够呛,大晚上看到这样的东西,怕她也睡不着了。”
淑清说道。冰兰抬起手看了看金镂护甲,悠悠道:“吓她有用吗?”
“娘娘,怎么没用,先吓吓云月,过几日,那贱人回来,云月肯定会将这些说给她,像她那容易上火的脾气,知道有人往自己住的地方扔死狗,她不气才怪呢!反正又没人看到是谁做的,林玉那贱人也就干气,想她也不会闲了和皇上说道。”
淑清说道。毅翔在清水县也待着不安心,心里总是担心着云月,他知道云月敬小慎微,不会做错事,但他担心有人因对林玉的不满,将怨气找借口撒在云月的身上,他担心云月受气。林玉是整日围着天瑞转,也不想回宫的事,在清水县,反倒看到林玉心情舒畅许多,话也多了些,脸色没有像在宫里那般郁郁,只是毅翔觉得林玉这样不妥当,怕日后皇上要是那日不高兴了,天瑞大人的仕途也会因林玉受到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