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的颠簸，让卫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这个路况非常糟糕，像是还没有修好的公路，或者是已经出城的郊外。卫颜头昏脑胀，鼻子下面还有非常难闻的气味，没有散去。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头皮忽然一痛，被人伸手揪住，迫使她的头朝上扬起。视线还很模糊，许久才缓过来。卫颜定睛，是慕雯雯的眉眼。一瞬间，卫颜瞪大了眼睛。慕雯雯得意洋洋地看着她：“不用想到吧，卫颜，是我。”

说这话的时候，慕雯雯收紧自己的手指，卫颜的头皮传来非常紧绷的声音，对方好像要将她的头皮撕裂。卫颜抿紧苍白的唇瓣，终于回想起了昏睡之前发生的事情，有人从后面袭击了她！“你做出这个样子给谁看？”

慕雯雯厌恶地看着卫颜，“冷夜霆就是被你这种眼神给吸引的？”

卫颜仍不说话。“啪！”

慕雯雯忽然抬手一巴掌，重重地落在卫颜的脸上。车里的空间非常狭小，这一巴掌，把卫颜的脑袋打偏过去，撞在了前面的后座椅上。恰好这个路段又颠簸的可怕，这一下将她的额头直接撞出血来。这鲜血，让慕雯雯的眼睛忽然发出兴奋的光芒：“卫颜，真爽啊！你现在这可怜兮兮的样子，看了真痛快！”

卫颜抬手按住自己的额头，她隐约猜到对方对她用得是什么药了，这药的药效后劲非常足，她现在手脚都没有什么力气。头发又被慕雯雯抓去了，慕雯雯再度将她的脸扬起：“看着我的眼睛，卫颜！怎么，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吗？被我吓成了这样？你当初在我面前的时候不是很嚣张吗？”

“你的确厉害，”卫颜终于开口，冷笑道，“你的生命力强悍的就像是一只蟑螂，怎么都打不死，哪个角落阴暗，哪里就有你，令人恶心，又见不得光。”

“见不得光”四个字深深刺痛了慕雯雯，慕雯雯眉眼变厉，又一记耳光落在了卫颜脸上。同样的方向和角度，卫颜再度撞在了老位置。好在这次没有破皮出血，在原来的伤口附近，一整块肿了。慕雯雯重新抬手揪起卫颜。前面，一个尖锐的声音念着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语：“诺曼，你为什么还不出生阻拦你的晚辈？季瑶可是迈尔斯先生的宝贝，她如果出事了，你和你这晚辈，两条命加起来都不够还的。”

正在开车的老男人淡淡道：“只要不死，就没有问题。”

这个“死”字，一下子令卫颜眼睛变亮。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力气，但她像是忽然暴起的猛兽一般，用尽所有力气推开慕雯雯，将自己的头顷刻朝后座椅上重新撞去。“啊！！”

慕雯雯尖叫。慕丘一把刹车，和副驾驶座上的桑尼同时起来，朝卫颜看去。桑尼颤抖着手，朝头破血流的卫颜伸去，放在卫颜的鼻子下面，再去探她的颈部。确定大动脉还是眺着的，桑尼松了口气：“还，还活着。”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慕雯雯看到一直冷静沉冷的慕丘，也轻轻吐了一口气出来。而后慕丘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从驾驶座离开，过来查看卫颜的伤势。“没事的，”慕雯雯道，“她没死呢。”

话音刚落，桑尼忽然伸手指着她的鼻子，用非常别扭的中文说道：“够了！闭上你的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