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苏沐瑶的身体不适。秦筝便让苏沁怡留在客栈照顾苏沐瑶,她和柳依依二人继续前行。马车上,秦筝斜睨着柳依依,绵里藏针。“这溪月自母亲去世以后,她外公那边的人就没怎么过问过,算是失去了母族的支持。她这种情况,就算是被太子选上当了太子妃,也坐不稳的。老夫人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她好似在为苏溪月考虑,甚至想说通柳依依,让她站在自己这边,可柳依依压根不接这茬儿。碍于柳依依又儿子傍身,秦筝即使心里有怒气,也只得压下。别院。李嬷嬷万万没想到,秦筝会亲自过来,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夫人,您怎么纡尊降贵来到这别院来了?”
见秦筝的裙子托在地上,忙提着秦筝的裙子,狗腿的说着:“这里不比京城,小心您的裙子啊。”
“二小姐呢?我这个主母亲自上门请她,难道她还不出来?”
秦筝拿出帕子擦着鼻尖上的粉,不比在老爷面前的温柔贤淑,反倒是一副尖酸刻薄模样。李嬷嬷面露难色。“怎么?我问你话呢!”
见李嬷嬷不言不语,秦筝话语立即变得犀利。李嬷嬷吓得狠狠地将头磕在地上,哭诉着:“夫人,您可要为奴婢做主啊,二小姐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怎么了,性子变得乖张暴戾,常常欺负奴婢。”
秦筝一听这话,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她竟然变成这样?这偌大的别院,难道就任由她折腾?”
李嬷嬷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哭的那叫一个真切:“二小姐不但在别院里无法无天,还常常对夫人您出言不逊,奴婢提醒过她,但她说,她是嫡出的小姐,而且外祖柳家的势力也还在,若是奴婢欺负了她,便不会放过奴婢。”
秦筝的脸色越发难看,她最厌恶的就是从前在苏家做妾的日子,那个时候秦家好像处处低柳家一等,哪怕现在她成了苏家的主母,这份屈辱也铭记在心。“这苏溪月现在竟然有这样的本事?我这个主母亲自来到别院,她也敢躲在房里不出来?李嬷嬷,去将她带过来。”
柳依依在旁看秦筝动怒,心里十分着急。她跟着秦筝来别院,就是怕她暗中对苏溪月动什么手脚,她身边带着贴身侍女也能帮忙看着点,谁知道秦筝一来,便端主母的架子。柳依依看了眼李嬷嬷,随后柔声劝道:“夫人,这一路舟车劳顿您也累了,就算二小姐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您也不能气坏了身子。”
“你也听到李嬷嬷的话了,原以为她在别院这五年已经改好了,没想到却是变本加厉。我如何不气?”
因为愤怒,秦筝胸膛起起伏伏,双耳上的坠子叮当作响。柳依依从未见过她如此模样,心急如焚:“夫人,这大小姐和三小姐还没到,不然等她们到了再做处置,可好?”
她们四人本是一同出发来的别院,只是路上苏沐瑶身体不适,秦筝和柳依依便先过来了。“不行!李嬷嬷,你听不见我的命令吗?快去将二小姐带过来。”
秦筝被气得浑身发抖,心里也不免担心起来。秦筝对苏溪月防范极深,趁着柳氏过世后,秦筝迅速掌管后宅,对几岁的苏溪月也是百般防范。原以为将她赶到别院便是一劳永逸,没想到还能出这事儿。距离她离京城已有五年,原以为她根基稳了,女儿的前程便能一帆风顺,没想到,苏溪月还能有本事折腾出这样的动静。李嬷嬷不敢耽搁,立马去请,可回来时却也只有她一人。秦筝见后,怒火更胜:“二小姐呢?怎么?现在就连我这个主母都请不动她?”
李嬷嬷赶忙跪在地上,磕头请罪:“二小姐不在府里,奴婢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请夫人息怒。”
“她去了哪儿?一个千金小姐,怎么能四处乱跑,赶紧去将找回来。”
秦筝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不禁想道,在小镇里长大的姑娘,怎么能和她的女儿相比?就算出落的亭亭玉立,礼仪做派方面也过不了宫里那一关。苏沐瑶与苏沁怡到了傍晚才赶到别院,天色已经晚了,李嬷嬷在府中给二人安排了住处。“母亲,今天是否见过苏溪月了?她怎么样?可有女儿出色?”
苏沐瑶的住处就在秦筝隔壁,母女二人见面也方便,她见秦筝脸色铁青,心中的自信骄傲不禁淡了些许。“她今日不在府里,我没有见过她。不过听李嬷嬷说,她的性子倒是变了很多。”
秦筝声音比以往低了几分,白皙严肃的脸上写满了疲倦。她坐在这近一个时辰,越想越后悔。如果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她当年就不应该只是把苏溪月赶出京城。只是那个时候,柳家虽然表面不管,但却时刻看着苏府的动静,若是苏溪月在尚书府丧命,恐怕柳家也不会善罢甘休。苏沐瑶见母亲神色不对,也不敢太过轻敌:“娘,前两日姨母给女儿传信,说女儿很有希望能够选上太子妃,苏溪月会挡女儿的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