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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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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孩子放在一起长大就会有太多说不完的故事——两个人裹在襁褓里的时候,只要把他俩放在一张床上就开始互相望着对方哭闹,比谁嚎叫的嗓门更大,谁也不让谁,简直是噪音制造机。学走路了,两个人在各自家的院子里玩着学步车,妈妈们不留神,两个孩子居然也能走到一起,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很有成就感的互相望着对方笑。会说话了,徐琳让纤纤叫末燃哥哥,纤纤大哭,抽泣着说:“我我我,才不要喊他哥哥,他就比我大了一个月,他是肯定是故意抢在我前面出来的!”

末燃也不愿意叫纤纤妹妹,明明她每次玩过家家学的和大人一模一样,他才不要唤这么个“小大人”作妹妹。家长们哭笑不得,只好作罢。等到长得更大一点儿的时候,末燃整个就变成小胖墩了,脸圆圆的像个包子,肚子像西瓜一样圆圆鼓鼓。但是仍然停不下来吃,叶芝每每催他减肥,故意给他盛少了饭,菜也偏素,零食什么的也给克扣了,末燃每次就皱皱眉头,果断撒开腿就跑到隔壁去蹭饭。叶芝拿他没辙,凌志海笑着说干脆儿子小名就叫包子吧。。。。。。。2002年,两个小屁孩上小学了。学校里,老师总是不能把他俩的名字和本人对号入座。直到上完拼音课以后,当老师再一次喊错了他们时,纤纤举手站起来说:“老师,我姓林,是前鼻音,双木林。”

末燃也不甘示弱,立刻站起来说:“老师,我和她不一样,我是凌,有后鼻音的凌。”

两个人说完之后便得意的四目相对。老师笑了起来,和同学们说:“学了拼音就可以分清楚他们两个了,可见拼音是多么有用啊。小朋友们一定要好好和老师学拼音啊。”

想得到夸奖的两个人讪讪的坐了下去。之后仍然会有人把他们搞错,他俩也只好习以为常,一笑置之。学校里他们和施淇、周铭做了好朋友,四个人前后桌,关系很铁。十七就是施淇的谐音,是纤纤取得外号,十七非常喜欢。她是班上唯一一个从一开始就没有把纤纤和包子大名叫错的人,家和纤纤爷爷家靠的很近,纤纤发现这个事的时候她俩已经是好朋友了。周铭是后来的转校生,皮肤黝黑,身材很壮,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但性格憨厚老实,和外貌反差很大。一开始班上没有人知道这个情况,不敢同他说话,总对他有点害怕。有一次末燃和他们班男生在公园打球,谁知道这时候来了几个不认识的小男生来抢地盘,末燃他们不肯,先来先到,凭什么让。正要打起来的时候,周铭突然跑过来大吼一声警察来了,把那些小男生直接吓得屁滚尿流。男生友谊开始的就这么简单。当时班级喝水是饮水机,一旦喝完就要去更换新的水桶,但是送水工更换速度根本赶不上小学生的喝水速度,班上的人经常没水喝。纤纤和十七口干舌燥,午觉根本睡不着。包子睡的和死猪一样根本叫不醒,又害羞不好意思和周铭开口。两个人偷偷商量一起去楼下把水桶搬上来,没想到周铭被她俩说话声吵醒了,笑着盯着她俩。纤纤十七顿时脸涨的通红,大气不敢出。周铭率先打破尴尬,作了一个下楼和搬水的动作,接着拍拍胸脯告诉她俩放心。接着那么壮的男生居然和小猫一样蹑手蹑脚的离开座位,出了教室才直起腰大步流星,没几分钟两只手各扛着一个水桶就进来了,轻轻放下水桶,小心翼翼把水装上饮水机,全程没有吵醒班上任何同学。纤纤十七互相对视着,像两根木桩一样定定地站着,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周铭用手在她俩中间用手晃了晃,超小声地说:“包子朋友就是我朋友,别发呆了,快去倒水喝啊!”

纤纤十七一下子对周铭的好感爆棚,自此以后,周铭总是帮她俩跑学校小卖部买零食,因为下课时间就10分钟,按她俩速度根本来不及,周铭就不一样了,他飞毛腿,一个来回只要5分钟,不但能买回来还能慢慢吃上一会儿呢。女生嘛,就该被宠着。纤纤十七也不白白的麻烦周铭,在周铭和包子打球的时候,准备好饮料是基本。小孩子的快乐就这么简单。2004年,两个小鬼10岁了,纤纤稳稳地坐在了年级第一的位子,末燃除了对钢琴上心,学习成绩一塌糊涂,老师总是偏爱有才华的小男孩的,总是把他叫到办公室对他和声细语地劝导:“明明有个学习的好脑子怎么就不能用用,和你同桌林未染多学学呢?”

末燃总是在老师面前假装乖乖地听话,然后等老师一讲完又不知和周铭跑到哪里疯玩去了。男孩子的10岁是人憎狗嫌的年纪,把欺负女孩儿当成最有意思、有成就感的事儿,末燃也不例外,纤纤就成了他欺负的重点对象:上课故意扯纤纤的马尾,待她如剑一般的眼神向自己杀来时,无辜的指着后座的周铭说自己不是干的;早上在纤纤去拿牛奶的时候,把她昨天晚上吸饱墨水的钢笔们变得饥肠辘辘,赏戏一般的看着她把一只一只的试过然后来向自己借;买来的奥特曼贴画没处贴,就从纤纤的桌肚里拿出她最爱的童话书,每一页贴了个遍……纤纤知道每一件坏事必少不了末燃的手笔,但极力克制住自己,并未和他发火,她知道发火也不能解决根本问题,遂决定冷战。不与他说话,上下学也不同他一起了,末燃一开始觉得怪别扭的,后来发觉上下学不同纤纤一起,又多了很多疯玩的时间,便好像不在意了。小学的周五下午是大课间时间,学生可以选择自己先回家,抑或跟随老师在操场锻炼运动。周铭让末燃回教室拿球的时候,他在窗外听见纤纤和施淇说话:“十七,我妈妈要上班去就没时间照顾我了,周末爷爷奶奶就会把我接走。”

十七下意识撇了一眼窗外,笑着拉起纤纤的手说:“太好了,这样的话,我们靠的那么近,不在学校的时间也可以一块玩啦。”

末燃听完怔怔地站在那里不动了,直到周铭从操场跑来找他。“包子,你干嘛呢,拿个球拿到现在?”

周铭拍了拍他后背。“啊?没事儿啊,我去拿。”

末燃被周铭的话惊醒,转头往教室走。纤纤和施淇出教室正好和他们打了个照面,纤纤装作没看见末燃的样子,头也不回地拉着施淇傲娇地走开了。“别去了,我拿好了,大家都在等你呢,快走吧。”

周铭一手抱着球,一手搂着末燃的脖子往操场奔跑。整场球末燃魂不守舍,完全没发挥应有的水平,该进的球一个没进,球赛只好草草结束。出了校门末燃就疯了一样拎着书包往家的方向跑,一路上他的脑海里就重复着纤纤和施淇说的话,又想到这么多天纤纤对自己的过度冷漠。他第一次开始害怕了,他俩从出生开始就在一处,从来没有分开过。正在厨房做饭的林震霄听到一阵阵急促的敲门声,打开门看到是满脸通红,气喘吁吁的末燃。“干爹,纤纤呢?”

末燃上气不接下气的问。“她当然在房间写作业,倒是你哦,怎么跑这么急啊,快进来,快进来。”

林震霄一边慢慢抚着末燃的背,给他顺气,一边拉他进门。“那那我能不能进去找她?”

“进啊,客气啥。纤纤,末燃来了啊。”

林震霄打开女儿的房间门让末燃进去,随后又继续回厨房炒菜。“纤纤?”

末燃试探性的叫了一声。纤纤背对他写作业默不作声。“纤纤,你理我一下好不好。”

末燃拽了拽纤纤衣服的帽子。“干嘛勒我脖子?拿开你的手!”

纤纤甩开他的手,还是没回头。“你周末要去爷爷家了吗?”

“嗯。”

纤纤惜字如金。“那远吗?”

“不近。”

“那还会回来吧?”

末燃急了。“回来再被你欺负啊,你别以为那些事我不知道是谁干的!”

纤纤咬牙切齿。“我我我和你道歉,以后肯定不欺负你了,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别走嘛,好不好?”末燃急得额头上的汗直冒。只听得纤纤一串银铃般的大笑,举起录音笔,把末燃刚刚说的话清清楚楚,完完整整地放了一遍。“好啦,这下你有把柄在我手上了,再欺负我,我就把这个录音全班播放。”

纤纤转过身双手叉腰,骄傲的看着末燃。末燃罕见地没有生气,试探地接着追问:“所以不走啦?”

纤纤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她以为按平常末燃肯定要把录音笔抢走毁尸灭迹。想看笑话的眼神撞上末燃红了的眼眶一下子变得柔软了。“不走,我本来就不走,我就是以后周末常去。他们想我了嘛。”

“真的?”

末燃黯淡的眼睛里发出了光,还想再确认一下。“真的啊,骗你干嘛啦!”

纤纤无奈的撇撇嘴,果然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幼稚又好骗,太轻松得逞的时候反而就没那么有意思了。末燃从纤纤房间里出来后,林震霄叫他留在家吃晚饭。“不了不了,谢谢干爹,我妈还在家等我呢。”

林震霄看干儿子急急忙忙跑过来,又开开心心跑回家,很是奇怪。于是靠在女儿房间门口,打听起了八卦。“纤纤,刚刚末燃干嘛来了?”

林震霄饶有兴趣地问。“来和我道歉的。”

“为啥?”

“他欺负我,挤掉我钢笔墨水,上课拉我头发,烦死。”

“这就叫欺负啦?我干儿子这些做的也太小儿科了,你老爸当年还把女生的头发绑在椅子上呢哈哈哈!”

“老爸你到底在说什么呢?这还不算欺负,你和你干儿子这么臭味相投,反正叶阿姨也喜欢女儿,明天你就去和她家把孩子换换吧!”

纤纤被爸爸气的眼睛眉毛都要挤到一起去了。林震霄意识到情况不对,立刻跑来女儿书桌旁边赔不是。“老爸说错了说错了,然后呢,你是怎么让他和你道歉的?”

“我这么多天装作对他爱搭不理,今天放学我故意让他听见我要去爷爷奶奶家的事,让他以为我再也不回来了,然后他就来和我道歉啦!”

“你就仗着你们没分开过哦。如果我和你妈真的把你送到爷爷家,你们俩不能天天见面了,怎么办呢?”

“没有这个如果好吗,如果你俩要把我送走,我出生就送了!”

林震霄被女儿逗得哈哈大笑。“好啦好啦,爸爸,你和我说这么久的话,厨房不管了吗?”

林震霄一拍脑袋想起锅里还在煮着的汤,转身往厨房去。末燃吹着口哨跑回家,大声说:“妈,饭做好了吗?我饿了,吃完还得练琴呢”说着说着眼神就想锁定一天不弹就手痒的钢琴,却发现客厅那处空空荡荡。“妈妈,钢琴去哪儿了?”

叶芝卸下末燃的书包,眉头皱了皱,转而努力着温柔地说:“末燃,你先去吃饭,吃完和你说”声音颤颤的……“不!,我要你现在就告诉我!”

末燃很奇怪的看着妈妈,发现她的眼睛肿肿的,好像哭过。“你知道你爸爸辞职一段时间了,没有工作,他和他朋友想创业。”

“这和我的钢琴有什么关系,我要我的琴!”

末燃打断了妈妈。“创业需要资金,所以你爸爸和我商量,把钢琴当掉了。”

叶芝话说的云淡风轻,心却阵阵绞得生疼。末燃怎么也不懂这两者为什么非要扯上关系,抓着妈妈的衣服问:“当掉了,凭什么?没有资金可以去贷款啊,为什么要把钢琴当掉?妈妈,你为什么会同意?你告诉过我,那是叶家的传家宝,是外公留给你唯一的遗物啊!”

叶芝本来不想在儿子面前哭,但是末燃的问题一个字一个字凿在自己的心上,眼泪不自觉就吧嗒吧嗒的掉下来,没错啊,那是爸爸留给自己唯一的遗物啊,可是当志海和自己说需要钱把钢琴暂时当掉的时候,她便什么也不顾了。她把儿子紧紧搂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地说:“没关系,以后等我们有钱了,会赎回来的,会赎回来的!”

叶芝不知道在安慰儿子,还是在催眠自己。“那我以后练琴怎么办,你不是希望我和外公一样优秀吗,我才仅仅得了全市的奖啊!”

末燃开始明了一切都没有挽留的余地。“妈妈和琴行老板说好了,以后周末你可以免费去练琴,叔叔他很喜欢你,也希望你更优秀,你刚刚不是说饿了么,我们吃饭去吧。”

末燃懂事地点了点头,伸手擦了擦妈妈脸上的泪,牵起她的手走向餐桌。当晚,末燃第一次失眠了,翻来覆去怎么都无法睡着,双眼呆滞地望着天花板,脑袋里像放电影一样来回播放着这一天——情绪像坐了过山车的这一天,内心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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