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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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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高一即将结束,酷热难耐的六月。市一中的报告厅里,荀皓作为高三优秀毕业生代表在为即将升入高二的高一学弟学妹们分享学习经验,末燃和纤纤就坐在台下听讲。荀皓今年高考发挥稳定,以十分优异的成绩考入了他一直梦寐以求的华清大学计算机系。本来今天只是回学校来拿毕业证书的,没想到被校长邀请参加学弟学妹们的升学誓师大会,盛情难却。末燃很清楚当初荀皓在跆拳道馆和他说离开天盛的话一直就不是玩笑,他果然在毕业之后就立刻递了辞呈。以荀皓的能力不该囿于天盛这狭小一隅,未来有更大的天空在等他。大会结束,纤纤被老师临时叫走有事,她依依不舍地给了荀皓一个大大的拥抱后匆匆离去。末燃、荀皓两人并肩在校园里走着,荀皓笑着突然开口道:“我毕业啦,明天我将启程去B市,玩一玩,也当提前熟悉熟悉环境。”

“靠,你走也不提前通知,不是说好了等我和纤纤放了暑假给你好好庆祝一下的呢!”

末燃大力锤了一下荀皓的肩膀,佯装生气地喊道。“通知什么呀通知,咱兄弟之间用不着整这些虚头巴脑的。倒是你啊,我知道你不会一直都安分呆在天盛给那个人卖命。七年之约说长不长,很快就会过去,别把自己逼得太狠,遵从你的心,就像我一样,去做自己真正想要做的事,到时候,我们峰顶相见!”

末燃深呼吸了一口,点头答应。“对了,还有纤纤,末燃你可能不知道,在学校里我从来没有看见她笑过,高中这个阶段本来就是冷漠而残酷的,大家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每个人都是只顾自己,竞争何其激烈。而且她是第一名,正所谓高处不胜寒,有多少人想要把她拉下来取而代之。你不在学校的时候她只能跑来找我聊聊天,现在我也要离开这里了,她就只有你了,所以,尽量多陪陪她吧。”

其实末燃自己的处境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呢,他环顾这个沉浸在离愁别绪气氛中的偌大学校,荀皓走后,却渺小的只能容下他和纤纤彼此依偎的两个人而已。。。。。。。林家的屋顶上有个屋塔房,是当初林震霄用来养鸽子的,但是鸽子屎尿到处乱拉,被徐琳强行喝止禁养。于是林震霄把屋塔房改造成了乘凉小屋,在屋前摆上竹椅,小屋周围的墙上挂满了星星灯,墙沿放上徐琳种的花花草草,让它们畅享白天最充足的光照。这样一来,夏天可以上屋顶乘凉,欣赏夜色。有时候他还会把饭桌搬上来,和老婆还有孩子们伴着星光享受烛光晚餐。晚上,纤纤被堆成小山似的暑假作业弄得心烦意乱,于是就想爬上屋顶吹吹风,透口气,静一静。没想到却发现末燃独自一人坐在那里吞云吐雾。她蹑手蹑脚地悄悄走到末燃背后,揪了一下他的耳朵,大声质问:“臭包子,你在这偷偷摸摸地干嘛!”

末燃吓了一跳却没有回头,举起手里的烟晃了晃,烟头的火光被夏日的晚风吹拂得在夜色中忽明忽暗。“你居然这么明目张胆地承认你在抽烟啊!”

纤纤都惊了。末燃笑了笑,“周围都烟雾缭绕了,想骗你也难,离我远点,别熏着。”

“好啊,你厉害了是吧,我要去把我爸拉上来,和你面对面照照镜子,看看他干儿子抽烟的样子和他是不是如出一辙!”

纤纤抬脚就要走,却被末燃接下来极具玩味的话打断,“未成年人是买不到烟的,那么用你聪明的小脑袋瓜猜猜我手里这烟是哪儿来的?”

纤纤大脑疯狂运转,想到了那个最不可能却又最合理的答案,“不会是我爸吧?”

“哈哈哈哈,真不愧是咱们的第一名!”

“那你和我讲讲他是怎么和你狼狈为奸的?”

纤纤叉起腰问道。“你怎么能这么说他,其实也不是直接给的。”

末燃指了指墙沿的花盆,“某天我偶然在花盆底下发现了你爸藏的烟,找打火机的时候碰上了爬上屋顶想来偷偷抽两口的你爸,我俩面面相觑,他率先打破尴尬把手里的打火机扔给了我,笑着对我说'没事儿,男孩子到这个年纪抽烟很正常,我把屋顶留给你,可以抽但是少抽,这玩意儿伤肺得很!'下去的时候还对我做了个鬼脸。后来我们就形成了这种无声的默契,他总会在花盆那儿给我留好烟和打火机。放心,我就是偶尔这样,只是一不小心今天被你撞见了,我没有烟瘾。”

末燃从小就觉得林震霄真的既是一个顾家疼老婆的丈夫,亦是一个开明又可爱的父亲。抛开年龄上的巨大差距,很多时候他们俩就像兄弟一样无话不谈。林震霄对于他和纤纤的教育从来都不流于嘴上说说,而是身体力行。末燃打心底里敬重他,并立志以后成为他。“一不小心?!好啊,他这么助纣为虐我妈肯定不知道吧,我现在就要去告诉我妈,让她看看她的末燃宝贝现在在干嘛!”

纤纤气得小脸通红。“我记忆中的林未染同学从来就不是一个爱打小报告的人呐!”

末燃被纤纤的样子逗得乐不可支,止不住的嘴角上扬。摸了摸下巴,对着夜空吐了几个烟圈。纤纤被这个有趣的一幕吸引了,她屁颠屁颠跑回到末燃身边,直接对着他伸出了手,“你这个是怎么做到的啊,来一根让我也试试!”

末燃被这句话吓得连忙捂紧了自己的口袋,疯狂摇头拒绝,“绝对不行,给你那我可真的是在助纣为虐了!”

“给不给?不给的话我现在就大喊大叫,让周围街坊邻居都听见,凌!末!燃!在!抽!烟!”

纤纤放完狠话就开始对末燃全身上下其手,挠他痒痒。末燃实在经不住她的猛烈攻势,被挠痒痒笑得喘不过气,双手抓住纤纤还在疯狂捣乱的手,凝视着她的眼睛求饶:“好了好了,我认输我认输,你快停下,停下我就给你!”

纤纤满意地拿开了自己的手,“对嘛,早这样不就完了!”

末燃从口袋掏出烟盒,缓缓抽出了一根,还是不死心的问:“你确定你要抽?可别到时候后悔然后骂我啊!”

“哎呀,别废话了,说给我就直接拿过来嘛!”

纤纤不耐烦地抢过末燃手里的烟,坐到他的旁边,又伸出手指朝他勾了勾,“打火机呢,点上啊!”

末燃无奈地点起了打火机,可试了好多次都没有火焰冒出来,苦笑着对纤纤说:“它…好像…用完了!”

“靠,你丫故意的吧,轮到我就用完了?!”

纤纤气愤地跳起来,回头瞄了一眼末燃手里尚未燃尽的烟头,脑子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她示意末燃把烟叼到嘴里,也把自己的烟放在了嘴上。弯腰一把搂过末燃的脖子,把他还冒着火光的烟头对准了自己的。末燃痴痴的看着她凑近自己的脸,从耳朵根一直红到了脖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性感的喉结上下动了动。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到纤纤的头酸的有些撑不住了,直接伸出手也揽过她的后脑勺,往自己的面前拉进,空气仿佛在此刻静止。纤纤嘴里的烟终于被点燃了,她并未顾得上意识到刚刚的动作有多暧昧。只是一个眼神示意末燃放开她,接着迅速坐下来转了转自己已经酸涩到快断了的脖子,然后开始一本正经的试着如何吐烟圈,结果燃尽了半根烟也没有成功,反而被呛得直咳嗽。末燃对于纤纤这种每次撩完就跑的行为哭笑不得,更加不敢将自己喜欢她的心意直接宣之于口。“什么嘛,一点意思也没有。”

纤纤气得把烟扔在地上,搭着拖鞋对着它连踩了十几下。“我走了,不玩了!”

说完就准备起身离开却被末燃拉住了手。“哎呀,我不会打小报告的,放宽心放宽心,可以放开了我吧!”

纤纤以为末燃不让她离开是误以为她会向妈妈打小报告。末燃听了这话还是没有放开她的手,满含笑意地看着她说:“你刚刚抽烟身上沾了烟味,散一散再下去。”

纤纤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好像的确是有那么点味道,听话地坐回了躺椅上。刚刚的一番嬉闹过后,两个人并排躺在竹椅上,双肘枕到脑后,伴着远处传来经久不息的蝉鸣,安安静静欣赏起了头顶上星河璀璨的夜空。一会儿,末燃后知后觉的侧过脸看着纤纤说:“小丫头,你刚刚是不是飚了一句脏话,和谁学坏的啊?”

“和你呗!你能抽烟还不准我说两句脏话啦,切!”

纤纤对自己的回答非常满意,得意地晃了晃自己的脚,弄得竹椅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响声。末燃看着周围星星灯的光映在纤纤的脸上五彩斑斓,看得出神,一句话也没有再回。突然,纤纤“腾”的一声从躺椅上跳起来,拽了拽末燃的衣服,指着夜空划过的流星兴奋地喊到:“有流星有流星,快许愿呐!”

。正当纤纤闭眼许愿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的小腿被一只大手重重地拍了一下,发出一声超级清脆的“啪”。睁开眼回头就忍不住想要冲末燃发火,质问他为什么莫名其妙地要破坏这么浪漫的气氛,却看见末燃用手挡住他自己偷笑着的脸,掌心朝她的那面有一团黑乎乎的蚊子尸体,周围还伴着一小滩鲜红的血。看来蚊子已经得逞了才功成身退的。纤纤顿时没了刚刚的好兴致,垂头丧气的坐回躺椅上,“为什么蚊子只咬我不咬你,明明你在屋顶呆的时间比我长,论先来后到蚊子也应该先咬你嘛,不公平啊~~”末燃憋住笑从口袋掏出纸巾,抽出了一张,把纤纤被蚊子叮咬的那条腿搁在了自己的腿上,仔仔细细地帮她擦掉了刚刚印在上面的蚊子血迹。然后才开始擦起了自己打蚊子弄脏的手掌心,“可能你的血液比我的香甜,蚊子更喜欢吧。”

“好痒哦,烦死了~”,纤纤说着说着放下了刚刚搁在末燃身上的腿,弯腰用手使劲挠起了腿上的蚊子包。末燃凑到纤纤衣服上闻了闻,“好了好了,烟味散得差不多了,下楼吧,我给你涂点止痒水,保证明天就好了。”

———《流年访谈》———打入内部的磕糖记者:末燃,你是怎么会抽烟的呢?末燃:我每天学习或者处理工作都会忙到很晚,很多时候没处理完就困得睡着了,结果很多事情又要积压到第二天。听说抽烟可以提神就试了试,但是就那次被纤纤撞见发现她很抵触之后,从此我再也没抽过。此时纤纤突然出现。纤纤:所以你现在告诉我撒,当年你到底是怎么做到吐烟圈的嘞?末燃:老婆,那就是个自然而然的事,我也没法给你解释啊。为什么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在纠结这个哦…(疯狂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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