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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曲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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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文理分科,纤纤末燃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理科,还在同班,依旧同桌。纤纤的梦想就是成为像父母那样的建筑设计师,故生而即是理科人。而她理所当然地认为是由于班上的任课教师几乎没有怎么变动,末燃懒得再花精力重新适应新班级环境才顺手选的理科。但很快发生的一件事验证了她的想法大错特错。德国颇负盛名的音乐学院来到国内各大高中提前招募才华出众的学生进行重点培养。如果在学年里成绩优异者不仅学费全免并且还将会被奖励丰厚的奖学金。没过多久该学院就派了几位老师前来市一中开展才艺选拔,校内自认为有音乐天赋的学生纷纷踊跃参与,排着队抢破头争取留学的宝贵名额。纤纤笃定这是个让末燃成功摆脱目前分身乏术的生活,并且实现他多年来想要成为钢琴家梦想的绝佳机会,主动替末燃报了名。当她晚上兴高采烈地回家告知末燃这个意外之喜,等着他来感谢自己的时候,末燃竟不为所动,只淡淡回应了一句“没时间”。纤纤以为是他自己太谦虚不好意思,于是把父母一起拉来当说客,末燃在一顿糖衣炮弹的轰炸下无奈答应。选拔赛当天,徐琳强烈要求末燃换上她逛了好几个商场特意为他精挑细选的西装、领带和皮鞋;林震霄又把末燃拉到理发店,让理发师给他做了发型。一番收拾下来,末燃整个人神采奕奕,更加的帅气逼人了。纤纤前一天晚上反复研究了选拔赛的节目单,确认末燃排在第几个,什么时间出场。高二学习紧张,田莉老师根本不让他们腾出学习时间去看什么比赛,于是她借口肚子疼要去卫生间,偷偷摸摸地翘了一节物理课,飞快地溜出教室朝着选拔赛表演场馆的方向狂奔,想在观众席他第一眼就能注意到的最显眼位置上为他摇旗呐喊。终于跑到了,可场馆门口的负责人拦住了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她,说场馆已满座且入场时间已过,纤纤不能再进去了,不论她怎么撒娇求情也没有用。负责人见纤纤急得满头大汗的样子有点心软,想了想说:“小姑娘,要不然这样,我把门打开,你就站在门口也是一样看,如何?”

纤纤对负责人千恩万谢,然后把脖子伸得老长往场馆里面张望。她看到场馆里评委席坐着德国的老师,和身后的翻译不断的互相交谈,观众席的第一排坐着校长和学校的各个重要领导。观众席再往后大部分都是女学生,纤纤听到她们叽叽喳喳在小声谈论着末燃。在主持人的报幕声下,末燃迈着从容不迫的步伐自信上场,底下的女学生们从前哪里见过穿着正装的校草,尖叫声此起彼伏,快要把人的耳膜刺穿。末燃走到舞台中央摆放的钢琴面前,笔直的坐下,微笑着把食指放到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场馆内瞬间安静了下来。一束追光打在了末燃的身上,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耀眼的星光。他十分熟练的弹奏起了纤纤最爱的那首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所有人都沉浸在了他优美流畅的琴声中,听得如痴如醉。曲毕,末燃站起走到舞台正前方向观众席弯腰九十度优雅鞠躬,起身站直后好像心有灵犀般意识到纤纤此刻在看着他,扫视了一眼舞台下面,迅速捕捉到了站在场馆门口纤纤的眼神,调皮地对她眨了眨眼睛。纤纤心领神会,激动地和他招了招手。意犹未尽的观众们连连赞叹,席上爆发出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德国评委正在互相讨论着给末燃的表演进行打分,纤纤满意地收回了脖子打算回教室。负责人好心拉住她说:“小姑娘,别着急啊,反正看都看了,怎么不听完结果再走啊?”

纤纤掩饰不住嘴上的笑意,“不用啦,我相信他肯定是第一!”

“哟嚯,小姑娘对他这么有自信啊!”

负责人怀疑地挑了挑眉。“哈哈哈,没错,我就是对他这么有自信!”

纤纤大笑着丢下这句话就转身火急火燎地往教学楼方向奔去。赶到教室想要悄悄从后门口神不知鬼不觉猫进去的纤纤正好被物理老师抓了个正着。物理老师用生气、怀疑又带着点哀怨的眼神看着她,扶了扶架在鼻子上的眼镜,操着看破一切的语气对着门口气喘吁吁的纤纤问道:“林未染同学,你上节课是不是偷跑去看你同桌比赛啦?”

纤纤把头摇成了拨浪鼓,连连否认:“老师,我不是我没有,我真的就是肚子疼去厕所了。”

“还否认,你去厕所能去这么长时间,莫非不是掉坑里面去了?”

话音刚落,全班爆笑。纤纤害羞得脸瞬间红成了苹果,恨不得当时就挖个地洞钻进去。“好了好了,快进来吧,下次可不许这样了哦,我不会告诉你班主任的。”

物理老师怎么舍得真的对成绩好的女孩子生气呢。门外的纤纤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老师让她进去,她把头埋得低低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在班级同学们注视她的目光中穿梭,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下课铃声刚刚响起,物理老师就和同学们一窝蜂的凑到了纤纤的课桌周围,好奇的向她打听末燃的比赛情况。纤纤十分自豪地回答道:“我还没看到结果就先跑回来了,但是他从小拿奖就拿到手软,这次表现也非常出色,我觉得他一定可以的。”

物理老师听到这个回答居然扶额哀叹起来:“那末燃去了德国,我可就少了一个得意门生咯。”

说完苦笑地拿着教案走出了教室。同学们也不太高兴的样子,纷纷四散回到座位上,七嘴八舌地议论:“本来还能靠着欣赏校草的美色来解解压,现在他就要走了,一点儿学习的动力都没有了。”

纤纤被这些负能量的话语环绕着,自己那些别扭的小情绪也不受控制的跑了出来:对啊,末燃去了国外她在这里不就是孤身一人了嘛,如果真的一去不回,那她还会高兴得起来嘛……经过了一整个晚自习的思想斗争,最终理智战胜了情感,末燃的梦想与自由更重要,想到这些纤纤的心情缓解了很多。晚自习下课,末燃照旧在校门口等着她。纤纤看到他已经脱掉了白天的一袭正装,换上了平常爱穿的T恤和短裤,由于直接从家里出发,末燃懒得换鞋,随便搭着双拖鞋过来了,要是上身穿的是白背心,活脱脱就是个老大爷。纤纤暗暗吐槽他真的是有颜任性,一点儿也不注意自己的形象。虽现在已到初秋,但夏末的暑气还未完全褪去,气温仍燥热异常。纤纤蹦蹦跳跳地跑向末燃,“让你给我买的冰淇淋呢,没忘记吧,哪儿呢哪儿呢,快给我,我好热。”

末燃笑着把冰淇淋递给她,刮了刮她的鼻子,“小馋猫,一天到晚就知道吃,等会打开盖子,马上这一路上蚊虫挺多的,让我先给你喷点驱蚊水。”

说完就拿出了那种驱蚊水的迷你随身装,对着纤纤喷了起来。纤纤乖乖地转着圈让末燃给他喷,“哈哈哈,你的口袋就是哆啦A梦的口袋,什么都有。对了,今天评委怎么评价你的表现哒?”

“我…”末燃有些迟疑。纤纤笑着打断了他,“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一定是想着怎么对我说是不是,没关系反正过两天我就自己知道结果了,到时候我再来好好恭喜你啊!”

两个人挖着手里的冰淇淋盒,并排往回家的路上走着。“我这个是巧克力牛奶味,你的呢?”

纤纤问他。“哈密瓜果粒,随手拿的。”

纤纤听起来感觉很好吃的样子,把末燃的端冰淇淋的手拉到自己面前,“给我尝尝”。末燃笑着把挖冰淇淋的木棒转到没有使用过的另一头,挖了一大口喂到纤纤的嘴里。“味道非常不错,明天你就给我买这个哈密瓜味儿的!”

“不行,现在都是秋天了,温度说变就变,冰淇淋哪能天天吃啊!”

“哎呀,就明天再吃最后一天,最后一天嘛!”

纤纤拽着末燃的手臂撒娇起来。末燃故意回了个白眼,“好吧,明天最后再吃一次,后面不许了。”

纤纤开心地点头如捣蒜。。。。。。。两天后的中午,选拔赛的结果出炉,入选的前三名的名单贴在了学校的公告栏了,好奇结果的学生们把周围围得水泄不通。纤纤没挤的进去,可听见已经看过结果的班级同学和她说名单上并没有凌末燃的名字。纤纤以为是同学在和她开玩笑,等人群散去,自己又冲到公告栏前面反反复复确认:真的没有末燃的名字。她觉得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打听到德国的评委还没离开,校长正在领着他们参观一天学校的消息,想要再为末燃争取一下机会。于是,纤纤趁着中午休息的时间,她火速跑到末燃家里,用手机给他奖杯陈列柜里的那些他以前参加各大钢琴比赛获得的奖杯、证书等等一张张的拍照,然后壮着胆子走到了校长办公室的门口,纤纤庆幸德国的评委们还未离开,开心地喊了一声“报告,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校长一看这不是高二的尖子生林未染同学嘛,“哦,林未染同学啊,进来吧,有什么事情啊?”

纤纤走了进去,“校长,不好意思,其实我是来找这些评委们的,能请求您给我点时间让我和他们聊一下吗?”

校长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随后恢复镇定,点了点头同意,并用眼神示意站在一旁的翻译帮忙做好沟通。纤纤走到评委们面前,试探性的用流利的英文问了一句:“您好,老师们,请问您们可以听懂英语吗?”

评委们纷纷对这个女孩产生了兴趣,笑着也用英语回答道:“是的,我们可以听懂,这位漂亮的女孩你来这里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纤纤确认他们可以听懂她口中的语言之后,继续发言道:“非常感谢,我的名字叫林未染,不知道您们还可否记得选拔赛那天弹奏《月光奏鸣曲》的那位男选手,他是我的同桌,我今天就是为他而来。”

“哦吼,我们当然记得他,他的演奏实在是太棒了,简直是个天才,就像,就像是专门为钢琴而生的孩子!”

评委完全不吝啬对末燃的欣赏与赞美。“是的,当然我也这样觉得,因为他从小就练习钢琴,天赋异禀,您们看,这是他参加各种钢琴比赛所获得过的奖杯与证书。”

纤纤积极地把刚刚拍摄的照片展示给评委们看。评委们大概猜出了纤纤的意思,无奈地对她说道:“林同学,我们知道你来的缘由了,但是你可能不知道,我们一致都认为凌末燃同学是当之无愧的优胜者,是他自己拒绝了我们的邀约,我们也很无奈。刚刚我们就在和你的校长谈论这件事呢,真是非常可惜。”

这些话语犹如当头一棒,纤纤瞬间石化,尴尬地一言不发。原本站在一旁的校长见气氛不对,赶忙走过来缓解尴尬,感谢了德国评委对末燃的厚爱以及刚刚对纤纤的耐心解答,接着以快要上课的理由把纤纤好言劝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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