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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恃强凌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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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内静静地悬浮着一团酒红色的深火,在她打开门的那一刹那便熊熊燃烧起来。下一秒,林人末身后的门便“砰”的一声关上了,随后火势渐渐减小,焚成了一束火光,悦耳的声音响彻在房间里:“昨晚多谢你,今后我们定会再相见。这是一个保命符,危难时刻可以捏碎他保你一命。”

而后火光燃尽,林人末的手掌中心多了一枚温润的玉佩。色泽深沉,却隐隐有流光蕴含其中,一看就是价格不菲之物。林人末瞬间便打消了将此物卖出去的念头,毕竟这可是保命之物。尽管不知是否有用,但是姑且看在少年心地不坏的面子上,林人末还是小心地将其揣入口袋中,而后拉开门栓走了出去。“ 外婆再见!”

林人末把书包拉过肩头,朝着里门大声喊道。久久没有回应,只有隔壁张大婶和儿媳妇争吵的声音传入她的耳畔,林人末无奈地摇一摇头,慢慢顺着门廊走了出去,关上厚重的大铁门,接着清晨依稀的朝光,走上了上学的漫漫长路。到达学校的时候,教室里冷冷清清的,只有三三两两纠集在一起抄作业的人。见到林人末来了,大多数人只是翻了个白眼,窃窃私语了一番而后装作她不存在一番,转过身去继续如火如荼地奋笔疾书起来。她默默地放下书包,拉开拉链,掏出一本导数题集锦开始刷起来。林人末从能记忆时开始,就被外婆一手抚养长大。听外婆说,她晚年失去了外甥女,独自一人孤苦无依,直到在小县城的一片荒山野岭里捡到了自己。自此以后,外婆对自己视若己出,拿出为数不多的退休金茹苦含辛地把自己拉扯大,在费劲周折后才将自己送进了小城市里的这样一所学校。林人末深深地自己没有高贵的出身和显赫的家室,为了改变自己贫苦的命运,也是为了报答外婆对自己的养育之恩,只能通过努力学习才能攀到与别人相同的高度。每当望着同校的女生打扮地花枝招展,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讨论最近又去参加什么名流举办的舞会,父母又送给自己什么价值不菲的礼物,她的心中从来都是泛起无尽的酸涩之感。她也曾艳羡他人的家缠万贯、锦衣玉食,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林人末慢慢懂得了什么叫做苦尽甘来,她也知道这世间真正的宝物是连万金都买不来的。脑中一个人影不禁浮现了出来。那是她唯一的好友——南姝茹。南姝茹是全校出了名的冰山美人,可是只有林人末才知道她真正的性情。有时候尽管无话不谈,可林人末从来就没有清楚过一件事情——南姝茹为何南姝茹家境殷实,却甘愿身屈这样一个落后学校,放弃去大城市接受最好教育的机会。不过林人末的关注点不在此处,她认为如果这世间有那样一个人是真心地对自己好,希望自己好,那么她的余生便充满了希冀的光,不枉来这世间走一遭。“林林,在发什么呆呢?”

一个清冽的声音把林人末从思绪里拉了回来。一抬眸,映入眼帘的便是南姝茹那张绝色倾城的脸,她连忙道:“没事。”

“没事就好,”南姝茹说着揉了揉她的头:“对了,昨天贴吧的事情你不用再担心了,我已经让人处理了。那几个喷你的,都被封号了。哼!叫他们嚣张,都欺负到我家林林头上来了!”

“谢谢你,”林人末眼眶不禁一红:“我……”“哎呀,”南姝茹拍了拍手道:“朋友之间不言谢!”

林人末嘴角弯了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望着一脸开心的南姝茹道:“你说这世界上有鬼吗?”

南姝茹显然是被这个问题震撼住了,她的唇瓣动了动,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半响,她故作轻松地拍了拍林人末的肩说:“肯定没有啦!你这小脑袋瓜子每天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赶紧把你的导数题做一做,今天晚自习还要考试呢!”

林人末料想昨晚的那件事情说出来南姝茹也不会信,便将此事埋入心底,不再理睬了。可是林人末却未曾料到中午后的那件事彻底颠覆了她的所有想象。彼时用完午餐,林人末正拿着饭盒朝着教室外的大箱走去,谁知迎面撞上了向珊珊。作为飞扬跋扈惯了的富家千金小姐,向珊珊自然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嘲讽林人末的机会。此而刻,便是最好的时机了。林人末低头正走着,忽然脊背发冷,一丝凉意顺着她的后颈向上窜。她腾出一只手按了按眉心,只道是过于疲劳而出现的幻觉,便兀自摇了摇头,径直朝着大箱走去,只是心下起了些许警惕来。正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没想到半路上真杀出一双手来,林人末一滞,随机惊地将手中的饭盘跌落。塑料盖子从饭盘的边缘一跃而起,下一秒,方格内浓稠的汤汁便“噗”地一声溅了出来,在空中闪过一道明黄色的弧线,而后华丽丽的地落在了林人末面前伸出的一双手上。向珊珊顿时感到指间一烫,一股灼热的液体顺着她的双手从指缝倾斜下来,落在了她的脚底。“啊!”

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声穿透了整个走廊,向珊珊气急败坏地狠命将手一甩,内心的怒火翻江倒海。可碍于南姝茹的面子,向珊珊不敢贸然出手打林人末,但是精神上的侮辱她却是可以做到的。“把手给我擦干净!”

林人末抬头,便看到面前的女生一脸轻蔑地伸出自己沾染了些许污垢的手,朝着她颐指气使道。林人末自觉理亏,望着面前比自己高了小半个头的女生,不觉缩了缩脖子,又猜想到自己许是过于警觉才会失手跌落饭盘,便忙伸手在校服口袋里找手帕。半响,终于从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餐巾纸来,她伸手展平纸巾,想要递给向珊珊之时,可当她定睛一看,发现里面包着的正是妖冶少年给自己的那一块保命玉。正待林人末想要收回手,眼尖的向珊珊已经看到了那一块色泽明丽,流光婉转的玉。便急忙开口道:“我不要你擦了,把那个东西给我。”

“不!”

林人末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把那块玉紧紧地蜷在手掌心里。你看你这一身破烂的行当,”向珊珊不屑一顾地道:东西一看就非常值钱,没准是你偷来或者是捡来的!”

“不是!”

一股愤怒涌上林人末的心头:“不是我偷的!”

“哦?”

向珊珊轻蔑一笑:“不是你偷的?那就是你抢的喽!”

林人末看着气势汹汹的向珊珊,畏畏缩缩地后退了几步:“你……你别想拿走……”“还不快给我!”

向珊珊见硬的不行,便来了更硬的,她向前跨出一步伸手就要去抢林人末手中的玉。“住手!”

还未等到向珊珊碰到林人末的手,一道凌厉的声音硬是把她的攻势拦在了半空中。“你们向家还想不想立足了?”

林人末偏过头来,只见南姝茹快速走了过来,四周的空气仿佛慢慢冷了下来,而林人末却感觉自己身边温暖异常。南姝茹垂下眼睑打量了向珊珊一番,接着一把揽过林人末的肩膀朝着向珊珊 道:“还不快向林林道歉!”

向珊珊即使一脸委屈,但是知道家族名誉的重要性,只得愤愤地瞪了林人末一眼而后从牙齿缝里挤出了对不起三个字。眼看着南姝茹又要爆发,林人末扯了扯她的袖子:“阿茹,算了吧,不跟她计较。”

“行。事不过三,你要是再敢惹本姑娘不快,本姑娘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世道日衰!”

南姝茹用眼神狠狠地剜了向珊珊一眼,而后拉着林人末下了楼。“对了,林林,”当两人步行到小树林里的时候,南姝茹这才出声:“向珊珊是不是看中了你的什么东西?”

“哦,”林人末笑了笑:“你说这一块玉吗?”

说着,她便摊开手掌心,让南姝茹见到了那一块神奇的玉。本以为南姝茹见后的第一眼便是要赞叹这片璞玉的精美,可是现实却如同当头一棒重重地击溃了她的美好幻想。面前的人一看到玉,不仅没有露出惊诧的表情,反而只是淡然地撇了撇嘴,好笑地敲了敲林人末的头:“傻丫头,我知道你是觉得这玉好看,可是比这好看的玉还多着呢!改天我一定带你去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玉中极品!”

望着林人末眼神里的一丝小小的不服,南姝茹轻笑后双指捻起她手中的玉来,放到林人末的眼前道:“你看这玉,虽然色泽透明如脂,但是却有裂纹深陷其中而且触感并不温润,反而让人有一种战栗之感,所以不能算真正的好玉。”

林人末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伸手接过南姝茹还来的玉。璞玉入手,却不似南姝茹 先前所述的冰冷之感,反而有一股温暖随着她的脉搏而开始缓慢流动。林人末握住璞玉,将其收入校服口袋中便再次被南姝茹一把拉过,两人便携着手走进了层层叠叠铺在碎石路上的阳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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