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瑞斋公司的办公室里，廖俊锋和周围的同事们都在联系全国各地的一些藏家，电话沟通一些古董鉴定和拍卖会活动的细节，过了一会儿，坐在他隔壁的一位同事突然起身，振臂高呼：“耶！第一个代理合同！我终于拿下啦！！”

其他同事听到后，纷纷侧目，集体鼓掌响应，对他表示祝贺，这时候，黄斌闻声开门，走出了办公室，笑着问这位同事：“哟！不错呀小陈！入职快一个月了，总算是破蛋啦！签的是哪个藏品啊？”

“是燕郊那边的一个大叔，上个星期有来过咱公司约刘教授做过鉴定的，他家里有一枚祖传的宣统币，本来以为是赝品，可刘教授反复比对鉴定，确定是真品！价值75万呢！已经报名参加咱们这次的拍卖会了！”

这位小陈兴奋地说。“嗯，不错不错，鉴定费和拍卖费都交了吗？数目没错吧？”

黄斌连忙问道。“已经打到咱们对公账户啦！拍卖费一万五、还有5000的鉴定费，一共两万，没错！”

小陈捧起了笔记本电脑，把对方发来的打款截图展示给黄斌看。“祝贺祝贺！入职的第一笔提成终于拿到手啦！这还只是小头，等到了拍卖会上，这枚宣统币即便是按75万的起拍价成交，你也还能拿到3万7的大头提成呢！”

黄斌拍了拍小陈的肩膀说，“好好干！后面千万别出什么纰漏！”

“好叻！您放心吧黄总！”

小陈难掩兴奋，放下笔记本电脑继续工作。黄斌紧接着就又踱步到了廖俊锋身边，倚靠在他的工位隔板上，轻声问道：“怎么样啊小廖？上次那王老师她后来怎么说？”

“额...这几天每天都有联系过，王老师还是说，还在和家人商量，所以这几天我就先联系其他的藏家了。”

廖俊锋赶忙起身回应。“别呀！以我干古董收藏行业这么多年的眼光，她那东西绝对不是赝品，你让她赶紧去找天津那卢先生咨询一下，另外我们刘教授很忙，藏品鉴定都要提前一周预约，我们拍卖会的名额也很有限，马上截止报名了，照我这原话来，让她尽快答复你！”

黄斌板着脸再次催促道。“好的黄总...”廖俊锋一听有点怯生生的，连连点头。黄斌凑到廖俊锋耳边继续轻声说道：“小廖啊！！我真是替你着急啊！你看小陈可是和你同一时间入职的啊！人家已经破蛋了，你也得加把劲啊，不然的话，只拿那么一点点底薪，在北京怎么维持正常生活呀？”

“明白...黄总，我会争取尽快破蛋的。”

廖俊锋面露难色但还是迅速应允。“另外啊，我还得提醒你，我们古瑞斋可是一直都有末尾淘汰制的，从来不养闲人，如果你不能给公司创造效益，下个月业绩倒数第一，那就只能另谋高就咯！”

黄斌的语气看似心平气和，实则带着冷酷胁迫，明显感受到施压的廖俊锋看了他一眼，五味杂陈，如鲠在喉。黄斌说完就转身回了办公室。廖俊锋端坐在工位上，沉思了好一阵儿，看着坐在隔壁的小陈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不由心生羡慕，他拿起工位桌角的计算器，计算起了小陈这单的收入：收到藏家1.5万的拍卖费、还有5000的鉴定费，一共两万，5个点的提成那就是1000，而这还只是冰山一角，拍卖成功后还有5个点可以拿到手，那至少是3万7的提成啊，3万7......对于刚出社会的廖俊锋来说，这听上去简直像是天文数字一样，他开始憧憬着，如果他也能拿到这样一笔高额提成，心里得多么美滋滋啊...这能带袁雨燕去多好的餐厅吃大餐，开开心心逛街买多少她梦寐以求的东西啊......但很快结束了幻想，回归眼前的现实情况，廖俊锋赶紧继续拿起电话，给那位王老师打了过去：“喂，是王老师吗？您好！我是之前联系过您的...古瑞斋这边黄总的助理，小廖。”

“噢，你好，又是我那古董的事儿啊？暂时先别天天催我好吗？我和老伴还在外地旅游呢，今晚才回到天津。”

王老师有些不耐烦地说。“哦，好的，不好意思打扰您了王老师，只是想再提醒您一下，这一次我们的北京拍卖会非常火爆，我们团队其他成员已经接收到了全国各地很多藏家的珍品，名额就快要报满了，您这边如果对于我们的鉴定和拍卖流程还有什么疑议的话，可以在回到天津后和你们当地的卢先生约着面谈咨询，他是上个月刚亲身经历过，对于我们的代理服务是很了解的，也是因为这样一次拍卖，他让自己晚年养老从此无忧，也给子女们以后减轻了一大笔负担呐！”

廖俊锋字正腔圆地说道。“额.....好吧好吧，那我晚上回去后就联系一下，去找他问问吧。”

王老师那边貌似终于有一些心动。“好的那您尽快，我也尽力争取给您保留我们专家鉴定的名额。”

廖俊锋继续说。“好，谢谢，先这样吧，再见小廖！”

王老师附和道。“好勒！等您消息！”

廖俊锋挂断电话，终于充满了期待，继续拨打起下一位藏家的电话......转眼到了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周梦琳陪伴着江文来到医院复查，问诊室里，医生解开了江文手掌上的绷带，仔细查看了伤口情况，然后对着电脑打字做着电子病历的记录。“最近这半个月感觉怎么样啊？伤口还疼吗？”

医生询问。“没什么感觉，只要不按它，不提东西就完全不疼。”

江文看着伤口说。周梦琳手里拿着江文刚才脱下来的厚重的外套，站在一边问：“医生，愈合情况怎么样，还要多久能完全恢复好呢？”

医生继续望着电脑记录着说：“不用担心，情况很乐观，这次就是最后一次换药了，我再打个新的绷带，回去再静养一阵子，不超过一个月，应该就能恢复好了。”

“好的，谢谢您医生。”

江文感激地说了句，笑着和周梦琳对视了一眼。医生走向一边拿出各种包扎用品，给江文的手掌重新固定住绷带，绑得结结实实，把身份证和付费单递回给江文说：“好了，回去以后还是尽量别碰水，还有啊小伙子，我看你是湖北人，饮食还是要注意，那些又麻又辣的鸭脖火锅什么的，一定要克制，伤口想要快点好，就不能吃那些玩意儿，记住了吗？”

“诶，记住了...”江文起身，把撸起来的袖子重新撸下来。“赶紧把外套穿回去，别着凉了。”

周梦琳举起江文的外套示意。“行了，去楼下药房领药吧，一定要按时按量吃。”

医生叮嘱道。“好勒，谢谢您大夫！”

周梦琳摆手告别。走在医院宽敞亮堂的走廊里，周梦琳挽着江文的手说：“都听见了吧你个吃货，必须给我管住嘴！要是再让我看到你偷吃我买的泡椒凤爪，一定不会轻饶你！”

“哎哟，这都多久了，还得养一个月，每天吃些粗茶淡饭清粥小菜，这哪是咱们湖北人过的日子呀！真难熬！”

江文看着手上的绷带抱怨。“那有什么办法，伤筋动骨一百天呀，而且你有什么好抱怨的？你最近这日子过得还不够滋润呐？每天回家，连换个拖鞋都是我动手，洗衣服晾衣服折被子倒垃圾，各种家务活都是我干的，你啥也不用干，跟个地主一样就那么一直坐着看电视剧，杯子倒了都不带扶的，连吃个橘子都是我给你剥好塞嘴里，我伺候得还不够到位啊？”

周梦琳对着江文一番数落。“嘿嘿嘿，是是是，当然到位啦！非常到位！领导啊，我这确实也算因祸得福了，这是咱们在一起之后，我过的最舒坦的日子了...”江文美滋滋地说。“所以啊，我都怀疑你小子是不是和医生提前串通好了给我装的呀！是不是已经好了根本不用再过一个月？！”

周梦琳斜着眼瞪了一下江文。“胡扯！怎么可能呢领导？！我当然巴不得明天就能恢复好啊！我还得挣钱养家，让你貌美如花呢对不对？”

求生欲满满的江文立马一股子嬉皮笑脸。“哼！有这思想觉悟还差不多，给你当这么久保姆，伤好了你都得给我还回来，听见没！？”

周梦琳一脸坏笑。“以前不也都是我干保姆的吗？等重回岗位，还是轻车熟路嘛。”

江文的油嘴滑舌，让周梦琳马上又乐呵呵的。“行了，都到午饭时间啦，旁边找家吃的吧，想吃什么？照顾病号，在有限的范围里由你选！”

走到医院大门外，周梦琳指着对面的美食街问。“哎，无辣不欢呐，这三餐真是对我味蕾的摧残呐！还能吃什么呀，我看看...”江文望向对面的一片灯红酒绿，一家家各式各样的餐馆，最后终于选中了一家，“诶！好久没吃藕了，那家莲藕排骨汤饭看着应该不错！”

“行，就吃这个吧，给你补补，走！”

周梦琳挽着江文走向了对面餐馆。同一时间，不同于江文周梦琳的掰扯逗贫和打情骂俏，天通苑的出租房里，袁雨燕下厨给廖俊锋煮了一碗面，可是坐在书桌上对着笔记本电脑的廖俊锋却是格外安静，闷闷不乐，一言不发。袁雨燕把热气腾腾的一大碗面端了过来，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就问：“怎么了？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工作上的事儿，盘点客户呢。”

廖俊锋只是轻描淡地说了一句。“大周末的还这么多急活儿吗？先放放，先吃面吧。”

袁雨燕说着就啪的一声关上了廖俊锋的电脑屏幕，给他递过来一双筷子。“诶！！我还没保存呢！一会儿要是死机了我一堆资料就全没了！”

廖俊锋迅速又把电脑屏幕重新打开，慌慌张张地检查刚才整理的那张Excel表。“什么表啊这么重要？”

袁雨燕拿过来两口小碗，从大碗里把面捞起来分了分，然后也盯着廖俊锋的电脑看。“我入职这段时间打过的所有藏家的电话，包括姓名、性别、出生年月、所在省市、家庭住址、工作单位、藏品状况、目前市场估值...一大堆情况介绍，我把这数据表再从头到尾筛选一遍，看有没有什么漏网之鱼，可以再挖掘挖掘的啊！”

廖俊锋端起小碗，继续边吃边干。“唉哟...这么详细啊，这得多少个客户啊，你上哪儿收集的他们这么全面的资料啊？”

袁雨燕小口小口嘬着面，一脸疑惑地问道。“不是我自己收集的啊，都现成的，我们公司专门有个市调小组，负责前期工作，每个星期一都交给我们部门这样一堆藏家资料，全国各地的都有，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找的，领导一直说我们部门只管中后期，和藏家沟通鉴定，然后组织拍卖。”

廖俊锋仔细筛选着表里的信息，然后谨慎地点了好几下保存键。“哦，那我听罗菈说，瑞琦平时联系的客户资料一直都是他自己找，可花功夫了，天天晚上加班，你们公司倒挺好，给你减了不少工作量啊。”

袁雨燕继续盯着廖俊锋的这张表看。“可现在还是没几个意向藏家啊，这眼看着拍卖会时间越来越近了，哎...着急啊，身边几个同事都开单了，就我还没有，领导每天都是话里有话，动不动过来敲打几句...”廖俊锋说着把这张表格复制进自己的U盘，以防万一丢失。袁雨燕的脸上掠过一丝诧异的沉思，愣了几秒说：“哦，好了好了，别操心了，先放那儿，好好吃饭吧。”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这些资料整理了一下午可费劲了，万一电脑坏了，U盘丢了呢？那不是完犊子了！？这样，我再上传一个压缩包，发你邮箱里去噢，你也给我先存着，千万别删，以防万一，稳妥点好。”

廖俊锋说着又放下了筷子，继续在电脑浏览器里登录进了邮箱。“哎哟，至于这么夸张嘛！？赶紧快吃吧！”

袁雨燕皱着眉头催促。“小心驶得万年船嘛，你先吃吧，碗放那儿，一会儿我来洗。”

廖俊锋对着电脑屏幕再三检查了一遍，最后终于长舒一口气继续端起碗吃起了面。袁雨燕望着事业心愈发强烈的廖俊锋，眼神里既有一些感动，又有一些心疼和一些担忧，但欲言又止。周梦琳和袁雨燕一起在北京海淀区一家规模不小的嘉沃广告策划公司工作，周梦琳因为颜值出众身材姣好，负责前台的日常行政工作；性格干练温婉的袁雨燕则是坐在很靠角落的人力资源部办公室，担任人事专员，负责管理公司几个招聘网站的求职信息，筛选联系，根据人力资源总监的要求安排面试和培训。“雨燕，你过来一下。”

嘉沃的人力资源总监周霜君梳着一头短发，气质干练出众，一脸严肃，拿着一摞文件，轻轻敲了敲袁雨燕的工位隔板，打了个招呼。“哦，好的。”

袁雨燕穿着一身职业装，踩着一双高跟鞋，迅速走进了周霜君的办公室。“你上午筛选打印的这些简历我都看了，这几份我觉得还蛮不错，联系他们约一下，三天之内过来面试。”

周霜君从文件夹里挑出来几份标有记号的简历，递给了袁雨燕。“好的君姐。”

袁雨燕接过简历应允。“这周咱们工作任务比较多，你要好好记一下，等会儿跟策划部还有销售部的两位总监通知一下，下午三点在大会议室开个会，把他们最近的任职岗位需求都碰一下，你要做好会议记录；然后明天上午十点半有一场新人入职培训会，你把公司资料先给他们每个人都发一份，把会场提前安排好...”周霜君的身体向后倚靠在皮座椅上，稍作思索，对袁雨燕一一阐述。袁雨燕一听马上就提起了精神，在周霜君的办公桌上撕下一张便利贴，拿起笔赶紧一一写下了备注。“噢，对了，还有，有两个招聘网站的年费到期了，你下午把过去一年的后台匹配度数据全都导出来，发给我看一下，我要对比权衡，要不要续费...”周霜君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闭上眼睛短暂沉思。“嗯，没问题，还有吗君姐？”

袁雨燕一边在便利贴上奋笔疾书一边问。“噢，还有，这周四宣武区那边的招聘会，都安排好了吗？”

周霜君突然直起身子，一番灵魂拷问。“......宣武区？”

袁雨燕抬起脑袋，一头雾水。“怎么了？有问题吗？我昨天不是跟你都交待过了吗？”

周霜君有点诧异。“额....有这个区吗？”

袁雨燕疑惑地瞪大了眼睛，轻声反问道。周霜君一拍脑门，脸上掠过一丝小尴尬，马上反应道：“噢...对对对...嗨~我从小就在宣武长大，说习惯了，就是现在的西城区！”

袁雨燕原以为自己工作上是出了什么纰漏，一听才如释重负：“噢，放心君姐，早就安排好了，展位费付款申请单我带过来了，麻烦你给签个字。”

“好的，展位门头和招聘海报的设计源文件，刚才我发到你的邮箱里去了，尽快找供应商印刷制作。”

周霜君快速拿起笔，在袁雨燕的申请单上签好字，整理起了办公桌上凌乱堆放的各类文件。“没问题，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袁雨燕再次询问。“没有了，去忙你的吧，社保局快下班了，我现在要赶紧去办个手续。”

周霜君说完就起身，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往外走。“好的...”袁雨燕转过头，看到还落在桌上的手机，赶紧拿起来送出去喊道，“诶君姐，手机！”

“噢！”

周霜君转身一看虚惊一场，接过手机说，“有事儿再打我电话吧，走了。”

“嗯，君姐路上小心。”

袁雨燕看着周霜君在电梯间焦急等待的背影，对这样的女强人的工作节奏深感佩服，顿时觉得目前的自己还太稚嫩，太欠缺历练了，默默走回了工位。午休时间，袁雨燕端坐在工位上，打开邮箱查收周霜君发来的展位门头和招聘海报的设计源文件，浏览检查了一遍，就发给了供应商，联系下单印刷制作。这时候，她又在收件箱里，留意到了昨晚廖俊锋发过来的古瑞斋公司的资料压缩包，于是下载解压，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目不转睛。过了一会儿，突如其来的一声招呼打断了袁雨燕的思索：“嘿！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袁雨燕一个震颤，抬头一看，原来是周梦琳提着一盒工作餐回来放到了她桌上，瞥了她一眼说：“你个疯丫头！咋咋呼呼的，吓我一跳！”

周梦琳挪过来一把椅子，坐在了袁雨燕身边，拍了拍她的背说：“看什么午间偶像剧呢你！连吃饭都不下楼，还让我跑腿给带上来！？”

“哪有什么功夫看偶像剧啊！一堆事儿，忙着呢，最近招聘旺季。”

袁雨燕说着打开了餐盒，拿起餐具开始趁热吃。可是周梦琳凑到电脑屏幕边定睛一看，一脸疑惑：“...古瑞斋？这也不是咱们公司的文件啊，怎么？帮你们家那位分担工作量啊？”

“我就是好奇，看看他平时是怎么个工作状态...”袁雨燕埋头吃起了饭。“嗨~这有什么好看的呀！？快，离上班还有点时间，咱找个有意思的综艺看看吧，轻松又下饭。”

周梦琳说着就抓起鼠标在袁雨燕的电脑上找起了综艺。“没心思看...”袁雨燕吃着吃着把筷子插到了米饭里，若有所思。“......怎么了这是？”

周梦琳看着袁雨燕一脸疑惑。“我听了他平常对这个古瑞斋公司的介绍，然后看完这些资料，总感觉有点怪怪的，好像有哪儿不对...”袁雨燕对着周梦琳念叨。“什么不对呀？”

周梦琳和袁雨燕面面相觑。“...我说不上来。”

袁雨燕摇了摇头，继续吃起工作餐。“嗨！想多了吧你？古董收藏拍卖公司也算文化产业，在北京可多了去了，这不是很正经的行业吗？干得好了也还是挺有市场前景的呀！”

周梦琳冲袁雨燕笑了笑，不以为然地说。“嗯，但愿吧...”袁雨燕点了点头。“别想些有的没的了，你赶紧找个节目先播着，我去茶水间给你倒杯咖啡噢！”

周梦琳对着袁雨燕的刘海轻拂了几下，起身走去了茶水间。“多谢啦梦琳小宝贝儿~”袁雨燕冲着她嘻嘻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