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上朝,就将那些人对他的弹劾轻松化解。第二天更是说服朝中百官,为岳元帅平反、追贬秦桧等人。前两天在国子监所做之事,更是惊动圣驾。皇上虽未明说,大家都知道,皇上定是想重用他。不说韩家如何,只凭他的本事,也能配得上夕韵侄女。”
说话的老妇,是陈谠的夫人柳氏。吴氏之所以找柳氏来说媒,陈谠和谢深甫的夫人陈氏是表兄妹。两家虽不是一个阵营,亲戚关系摆在那里,说什么话都要方便些。在柳氏对面坐的两人,矮瘦老妇是陈氏。另一个面相和善、身体有些发福的中年女子姓王,是谢夕韵的生母。她们虽不喜欢打听外面那些八卦消息,柳氏说的这些她们都知道。韩㣉现在的表现,陈氏两人也很满意,要不然她们也不会派谢汇伯去问谢夕韵了。王氏心里喜忧参半,韩府能派人来提亲她很高兴,可谢深甫虽没说有些话,看样子很难同意这门亲事。她只是谢深甫的妾氏,没多少发言权,看向陈氏,陈氏说:“二嫂,这事我们也做不了主,要不你再等等,我们已经派人去请老爷,他要不了多久就能回来。”
柳氏虽在吴氏面前大吹,这趟她也没把握。她很聪明,专门等谢深甫不在家才来提亲,哪想等谢深甫来表态?“秋萍妹,过这村可就没那店了。以前代县伯只是娶了两房小妾,他现在失忆,可能连那两房小妾的样子都记不得了。若是娶了夕韵,以后定会一心一意善待她。能得到如此佳婿,其它东西真没必要在意。王妹子,你说是不是?”
王氏虽是谢夕韵的生母,在家里没多少发言权。现在关系到自家女儿幸福,她顾不得那么多了:“嫂嫂先坐坐,我去问问夕韵的意思。”
王氏怕谢汇伯说不清楚,正要亲自去找谢夕韵,外面进来一人,将三人都惊了一跳。“老爷,你回来了。”
“见过谢相,”柳氏有些尴尬,与谢深甫见过礼,谢深甫问陈氏:“夫人,你们让我赶回来所为何事?”
陈氏只是带信让谢深甫回来,没说什么事,看向柳氏。现在能作主的人回来,柳氏只好坦言:“恭喜谢相,韩相之子韩㣉上次在国子监,与夕韵侄女见过面后,十分仰慕。韩相托我来向代县伯提亲,娶夕韵侄女为妻。两家结为秦晋之好,以后更能齐心辅佐皇上。”
大家都不是蠢人,柳氏来之前就做足功课。可惜这些话说出,得到谢深甫冷哼一声:“让你白跑一趟了,这事我们高攀不起。我家闺女就算嫁个普通人,也好过王侯府第。”
柳氏急了:“谢相,代县伯现在如何,你也是知道的。不说韩家,他配得上夕韵侄女吧?你们为什么就不能替夕韵侄女想想?”
“老爷?”
王氏也急了,正要说话,被谢深甫打住。谢深甫长叹一声:“代县伯的确是个人才,看他的行事作风,只怕比韩相更甚。上次在国子监那些言语,要是碰到以前,由普通人说出,怕是已家破人亡了。此人做事胆大妄为、不经考虑,韩家得此子,也不知是福是祸。我谢家没韩家那么雄厚的资本,我们折腾不起。”
“夕韵,”谢深甫说完,大家才发现谢夕韵不知什么时候已在大门口,挂着两滴清泪看着谢深甫。王氏跑过去,谢夕韵再也忍不住,扑在母亲怀里大哭起来。经谢深甫一说,陈氏也觉得韩㣉是个马蜂窝,劝道:“夕韵,你爹说得不错。女人一辈子图的只是个平安,要是连平安也保证不了,就算嫁进王公府第又如何?”
刚才谢深甫说的话,谢夕韵已经听到。对方如此说,她再有什么想法,也不敢自私得不考虑家里的亲人。在王氏的陪同下,两母子走出大厅。……清晨,一个骑着一匹胖马的人,直接无视守在皇城门口的禁卫。骑进里面后,将马交给一个禁卫,朝后宫走去。不上朝比上朝更累,此时的韩㣉深有体会。唯一好的是他可以晚点起来,现在这时候,君臣已经早已开始早朝。今天的大黄比昨天表现要好,只叫了几声,开始懂向他摇尾。还未进大殿,一个胖胖的年青太监,带着一脸媚笑跑过来:“代县伯,公主正在化妆,侯爷也在里面。”
“公主也太积极了吧?”
韩㣉有时觉得赵丹像个孩子,有时又觉得像个小恶魔。昨天她祥宁宫的宫女太监,没能找到她的金丝雀,非要那些人赔她。被韩㣉几句忽悠,不但没赔,还放宽了对大家的限止。所以这个叫卫金斗的年青太监,会对韩㣉如此礼遇。卫金斗将在前方摆尾巴的大黄追开,对韩㣉说:“公主昨天还说过,化妆十分好玩,她昨天晚上也化过妆。代县伯最好劝劝她,免得被陛下知道,会不高兴的。”
韩㣉一想也是,谁会愿意自己有个疯疯癫癫的女儿?走进大殿,七八个宫女围在一个人高的梳妆台前,无双无敌正在赵丹的脸上忙活。此时赵丹已换上道袍,赵曮在一旁有些无聊,见韩㣉到来,跑到他面前:“代县伯,今日你们是不是最后一次去养宁宫?”
“那可不一定,”在化妆的赵丹接道:“只要皇爷爷不答应,我们就会天天去那里。”
赵曮愁着一张小脸说:“你们昨天走后,皇爷爷问我关于你们的一些事。还好你提前给我说过,差点没露陷。太危险了,等下你们还是自己去吧!反正你们已经熟悉了,我去不去都一样。”
韩㣉笑了笑,来到另一张梳妆台,自个开始化起妆来:“你还是得去,你要是不去,太上皇会怀疑的。反正你去只是学习,又不参预到我们的事情中。对了,太后那边你能不能进去?”
赵曮一脸惊惧,突然变得有些失态:“我绝不去那里,皇爷爷说过,皇奶奶喜欢杀人,叫我永远也不要去无孽庵。你们要是逼我去,我就跑去父皇那里。”
“你放心,我只是问问,不会让你去的。”
韩㣉暗自摇头,再怎么也是夫妻,居然在自己孙子面前说对方如此歹毒。不过话又说回来,韩㣉也觉得李凤娘太毒了,不是一般的毒。赵丹有那么多人帮忙,很快她的妆已成,来到韩㣉后面:“你看看我,是不是和昨天一样?”
“一样,没什么区别。”
赵丹拿起梳妆台上一个琉璃瓶:“你这染发水是怎么做的?能不能做其它颜色的?”
韩㣉没搭理,赵丹又说:“等会有空,你教教她们做染发水。你没看见,昨天我用你的染发水,将头发染成白色,看起来非但不显老,简直太威风了。我想过,以后我们出去,我要将无双她们的头发都染成一个样,将大黄的毛发也染了。走在大街上,保证会羡慕死那些人。”
简直比韩㣉还会玩,韩㣉实在忍不住:“公主,这染发水是有毒的,对人的身体很不好,我也是没办法才这样做。你要是多染几次,保证你的头发会掉落大半。”
赵丹不是吓大的,带着满满的怀疑看着镜中的韩㣉:“吹牛,你的头发怎么没掉?”
“要多染几次才会掉,”韩㣉说完,赵丹转过头看向几个宫女。将一个胆小的年青宫女吓退两步,赵丹指着年青宫女:“无惧,这几天你用它来染染发,我看看效果如何。”
叫无惧的年青宫女没敢反抗,头发掉了没事,头掉了才是大事:“奴婢遵命。”
无惧说完,跑到韩㣉旁边,看了眼赵丹,轻声问:“代县伯,是不是只掉头发?”
韩㣉服了这个小恶魔,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看来无论身在普通人家还是在皇家,有句话没说错:黄荆棍下出好人。韩㣉暂时没理会,他的妆已经化好,进内间换上道袍。正要给赵丹上政治课,外面跑来一个壮年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