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刘维,就对她心生爱慕。无奈我是个身残之人,怕她家不同意,才将她私自请到府中。后来她被我的诚心打动,愿意当我小妾。我们成婚后,她后家得了我不少钱财,这些都是我们恩爱的证明。至于说收受贿赂,我承认与一些商人合伙做生意,也曾收过他们一些东西。但大部分都是我做生意所得,我现在的身家也没多少,十余万银两而已。这个数对于沿海这些官员来说,绝对很正常。我对皇上的忠心为天可表,请代县伯明鉴。”
曹春娘在一旁气得玉脸涨红,要不是怕影响到韩㣉,她现在就想当面揭穿。韩㣉不想将陈源逼急了,没有反驳对方,又问了一些事,瑛娘领着一大堆人来。“娘。”
“芳儿,”曹春娘飞快站起来,将跑过来的一个小女孩紧紧抱住。马芳虽只有三四岁大,长得像个玉娃娃,皮肤仿佛有些透明,一泫浑圆的小鼻子如玉。两只眼睛大而圆,很像是缩小版的曹春娘,长得非常标致。“芳儿,你不用再离开娘了,再也不用离开娘了。我们等会就走,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
马芳转身扫了眼陈源几人,赶忙又将头转过来,拉着曹春娘就朝门口方向走:“娘,我们现在就走,我再也不要和娘分开,不想再见到这些坏人。”
“芳儿乖,我们等会才离开。”
曹春娘抱着女儿更没有安全感,将女儿抱到韩㣉旁边坐下:“芳儿,这是韩叔叔,他是来救我们的,等会我们和他一起离开。”
现在的韩㣉没有大胡子,长得不吓人,马芳很亲切地叫了声:“谢谢你韩叔叔。”
韩㣉摸了摸对方的小脑袋,有这么一个乖巧听话的女儿,难怪曹春娘宁可受任何罪,也要为对方而活。“芳儿乖,待叔叔办完事后,我们就离开。”
在对面的陈源没有一点不耐,待他们亲热够,将刘维带到前方:“代县伯,她就是刘维,昨天还敬过你的酒。你问问她,是不是自愿留下的?”
这十多个女人,来的时候瑛兰就已给她们说明。多数人都听说过韩㣉,韩㣉的身份又比陈源高了一级,刘维很害怕,低着脑袋说:“代县伯,民女是、是自愿留下的。”
韩㣉哪有心情去证实陈源的罪,点点头问后面众女:“你们也全都是自愿留下的?”
众女人相互看了眼,又看向陈源和瑛兰,轻声说:“民女是自愿留下的。”
韩㣉没有纠缠:“既然你们都是自愿留下的,那此事就算了,你们都下去吧!”
一些女人正要离开,留香站出来,朝韩㣉跪下:“求求代县伯带我离开,奴婢愿做牛做马报答代县伯的恩情。”
留香很聪明,她什么保证也没得到。怕韩㣉走后,又要留在这里受罪。陈源见状,非但没有怒意,笑着说:“代县伯不但年青英俊,才智更是非凡,也难怪留香愿意为代县伯做牛做马。罢了,你们要是愿意跟着代县伯,也都随他一起去吧!”
包括刘维在内的十几个女人,齐齐向陈源跪下:“老爷,我们不走,我们一生一世都要跟着老爷。”
曹春娘看呆住了,这个场面绝非是她能想到的。要不是对陈源恨得可以,韩㣉也以为这些女人都是自愿跟着陈源。陈源的演技爆发,从双眼中滚落出两行清泪,将刘维扶起来:“罢了,愿意留下的可以留下,不愿意留下的可以离开。刘维,外面有许多人误会你我,你再待在这里,我难向大家交待。春娘,去取笔墨来,我写封休书,让刘给回去好好过日子吧。她的东西,等会让人全搬去刘家。”
“老爷,”刘维这道声音,韩㣉听出不像是装的。刘维哭着朝陈源边叩头边说:“老爷对刘维恩重如山,刘维难以报答,此生绝不再嫁。”
刘维的戏演砸了,要是她哭着求留下,韩㣉还有些相信她对陈源动了真情。陈源才说一句就默认了,只以不再嫁为条件?曹春娘入陈府快半年,与刘维同病相怜,感情不错。见陈源愿意放人,赶忙去找笔墨。在大家的见证下,陈源又写了一纸休书给刘维。另四女想离开的女子眼巴巴看着刘维手上的休书,没让她们等多久,陈源一口气写下四封:“你们五个跟我的时间也短,都还年青,我是个身残之人,不想耽搁你们,都去吧!回去好好找个人过。”
“多谢老爷,”这四女没像刘维那样发誓,一个个忍不住欣喜若狂,向陈源叩了好几个头。怕再有人经不住诱惑,对瑛娘说:“你带她们回去,让下人备好酒菜,一定要最好的。等会代县伯那些侍卫来后,请他们进来休息。”
瑛兰带着一群女人离开,韩㣉对曹春娘说:“你也带刘维她们下去,我和陈大人还有些话要说。”
“终于要求和了,”陈源心里松了口气。待几个女人离开,他将门关上,装着什么也不知道:“代县伯有何吩咐?”
韩㣉走到栏杆前,朝下面看了一眼。有四个男子守在下面,其中有两个是太监。抬起头再扫了一遍风景,叹声说:“江南风光,在陈大人府上一一尽现,要是我当上市舶使,也不想离开这里。”
“代县伯说哪里话,我这个破地方,岂敢与京城相比,更不敢比韩相府。”
陈源一番谦虚:“说实话,要是当市舶使一心找钱,的确有花不完的银子。可这里也是重中之重,每年为了完成朝廷安排的任务,我可谓忙得焦头烂额,哪有心意谈利?像我这种没后代的残人,就算找再多的银子也没用。若是代县伯想找些小钱,海上这一套交给我,我一定帮你办得漂漂亮亮的。”
要是陈源只是贪,这个提议韩㣉可能会心动。真要是将陈源拉过来,凭他的脑袋,怕是几年就可以成为大宋首富。一想到陈源那些恶行,曹春娘的惨痛经历,这些想法瞬间被他灭掉,走进客厅。“你若是以后不再惹大麻烦,我们倒是可以合作。”
陈源双眼一亮,他想过,美女这关韩㣉过不了,金银同样可以砸死韩㣉。韩㣉搞那些作坊,其目的还不是为了钱?“绝不敢再惹大麻烦了,就算以后喜欢美色,对方若是不愿,我绝不强求。代县伯与我合作,绝不会后悔。”
“你先说说你的目的。”
陈源想了一会说:“进宫我不想,就算入内侍省,也比不得这里自由。代县伯现在也不是外人,我就明说,我一生只想得个名号,就算死了也祖上有光,我最大的愿望,是想当个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