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来这里,就已派人去泗楚二州打探。还没等到消息,他就定下那个计划,的确太冒险了些。万一在泗州有几大万金兵,他们去那里再怎么使计也难翻起什么浪来。反正现在泗楚二州他已经做好必要的准备,暂时可以不用忙,等将消息打探好了再说。一行十多人快来到门口时,从城楼上传来一道喇叭的大喊声:“韩大人有令,关闭城门,暂时不准进出。”
这声喊出后,不少人从里面涌出。外面的人也像有人追似的,加紧朝城内跑。守城的官兵也管不过来,只好提着喇叭威胁:“大家不要再进出了,我们要关闭城门,谁再进出就抓进大牢。”
十几人不敢再耽搁了,快马冲进城。他们刚进来,半开的城门完全掩上。韩㣉来到一个提着喇叭的壮年都头面前:“将军,城内发生何事了?怎么要关闭城门?”
壮年都头看了眼他们十几人,虽不知道他们的身份,这几天在这里进进出出,都已经眼熟了,没有怀疑他们:“听说城内在剿匪。”
壮年都头说完,没再鸟他们,提着喇叭朝涌过来的人大喊:“大家都回去,等会开城门时会有衙役上街通知。”
四个城门口本就有不少在这里摆摊做生意的人,人很多,一时围过来不少人。壮年都头又没说什么原因,大家议论纷纷:“大白天的关城门干什么?”
“莫不是金军要打来了?”
一个中年女子说出可能,许多人急了。还好有个年青人知道:“不是金军打来了,城东在剿匪,听说有好多土匪混入城中,死了不少人。现在城东已经戒严,进出皆不允许。”
一听是城东,韩㣉等人知道是抓穆斯马克之事。单元衡好奇问:“几十个贼人,两千人去围堵,还要关闭城门?这是什么情况?”
“还说死了不少人?”
翁成虎接了一句。韩㣉说:“怕不是那么简单,我们快去看看。”
此时街上的行人不多,在议论的人不少。大家跑得虽快,多少听到一些消息。十几骑很快来到城东,前方大街口堵了一大群人。二十多个衙役堵在大家面前,一个中年衙役同样提着喇叭,在给大家解释:“现在不能过去,里面还在打斗。那些贼人非常利害,见人就杀,谁要是碰上都会有生命危险。等会将那些贼人全抓住,自会让你们过去的。”
前方堵的人太多了,起码有数百人,将街口堵住。韩㣉十几人过不去,正在想办法,从前方传来一道声音:“小姐,大人他们在那里。”
韩㣉听到这声音有些耳熟,转头一看,是孔佳和孔娟主仆俩人。他跳下马迎上:“你们怎么在这里?”
孔娟说:“大人,我们听说官兵围攻奥拉府,死了好多人。我家小姐担心你,来这里看看。”
韩㣉有些感动,他对孔佳并没有那些想法。主要认为对方是个好人,救济难民,也算是给他家帮了大忙。现在对方又如此关心他,他虽没有那些想法,谁会嫌弃有这种绝色美女关心自己:“多谢夫人,现在街上很乱,你们回去吧!我们进去看看。”
孔佳见韩㣉没事,已经没必要在这里待了:“我们这就回去,大人小心。”
韩㣉不再迁就这些人,在后面大喊:“大家让开,我们进去剿匪。”
这喊声很管用,大家见他们虽穿得普通,一个个骑着马,拿着武器,没有怀疑,朝两边挤出一点过道。韩㣉骑到前面一排衙役面前:“让开,我们是韩太尉家的侍卫,奉韩太尉之命,来此捉拿穆斯马克等人。”
现在前方还没有结果,领头的中年衙役虽不认识韩㣉等人,也不知道要捉拿穆斯马克。他将韩同卿家的侍卫都抬出来了,中年衙役没敢再阻拦。在后面的孔佳两人还未离开,见韩㣉进去,孔娟说:“小姐,韩大人等会会不会来我抱月楼看小姐?”
“他看我干什么?”
孔佳笑了笑:“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走吧!”
……韩㣉带着众人一路走来,除了没看到几个人,没什么异样。他们来到奥拉丁府后,这里才有点像他们的心中的场景。奥拉丁府大门前的人很多,只是绑着跪在地上的人就有几十个,男女老少皆有。要是按跟踪他们那个年青人说的,只是这里的人,就超过了四五十。他们没顾得看这些受绑的人,被前方的场景惊呆了。在他们前方,也就是奥拉丁府的左边,是一条小街口。此时在小街口摆了起码几十辆板车,许多士兵从小街里面,抬出一具具血淋淋的尸体。可能板车才到,暂时只装了四五车尸体,还在装。这里看不到小街里面,不知里面还有多少具尸体。最主要是已装好的尸体,全是身穿军服的将士。有身穿普通衣服的人,在地上,看起来不多。有几个官员正在指挥众士兵清扫战场,韩同卿也在。几个官员太过投入,他们到旁边后才发现。看到韩㣉,韩同卿仿佛有了主心骨,整个人也放松不少:“二弟,你来得正好,快去东城门看看,他们已将一些贼人堵在一间酒楼。”
来到这里,可以看到小街里面。里面看起来更像战场。街又不大,看上去到处是尸体。地上全是血,墙上也有不少血。虽未数,大家已知道一个大概。韩㣉问:“怎么我军的伤亡如此大?他们是些什么人?”
韩㣉的话问完,到处乱看的单元衡,指着地上一张用席子和白布着铺垫的尸体,朝韩㣉惊声大喊:“将军,是杜孝举杜将军,杜将军也战死了。”
韩㣉朝单元衡方向看去,单元衡没说假。现在杜孝举脸上的血迹已被擦干净,能看出是杜孝举。杜孝举是扬州城的高级将领,居然在一次小小的剿匪中战死?没让他再问,韩同卿叹声说:“这里的贼人有三百多人,武艺非常利害,我军将士群攻也难是对手。杀杜将军的人最利害,是个壮年男子,看样子可能是他们的头。现在我们还没审问,不知道他们是谁。”
“三百多人?”
神卫军众将对望一眼。有个别的人很不像话,心里暗自幸运。要是韩㣉不让出这个功劳,他们来很可能派不到三百人。他们虽认为不可能打不过对方,但伤亡绝对难以接受。韩㣉没再耽搁:“你们在这里忙,我们去东门口看看。”
大家边跑边聊,宋书伟说:“看那些人使用的武器,和军中用的没什么两样。牺牲的将士伤口多在致命处,对方十分干净利落,他们可能也是军人。”
“很可能是金军,”宁慕白说:“穆斯马克在为金国做事,金国派兵给他很正常。只是这些金兵太多了,又如此利害,可能不只是打探情报那么简单。”
还未审问,就已被大家猜中七七八八。韩㣉叹声说:“本想将抓奸细的功劳给扬州官员,反而害了他们。我们快些,看能不能帮些忙。”
这一路就没开始那边太平了,不时还能看见尸体。本就在城东,很快来到接近城门的街道。此时这条街道已经围了许多官兵,在一座三层酒楼前,留有一块较大的空地。一群官将顶在前方,不知在商量什么。韩㣉到来后,一群官将将他围住,脸色还很惊怒的王来寿问:“这里的情况国公知道了吗?”
韩㣉点点头,他心里很过意不去。这一仗要是他们打,损失绝对不可能有如此大。当然,也不会很轻松:“真没,里面什么情况?”
丘进指着酒楼:“有二十多个贼人,从奥拉丁府上跑到这里来,准备逃出城。还好城门已关,他们没办法,躲到里面去了。有个中年男子好像是他们的头。我们想劝他们投降,他们不听,将门关上,看样子躲在门口想顽抗。现在我们准备硬攻了,国公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韩㣉看了眼众官员,很佩服这群人,受到如此大的损失,居然还想着活捉对方?不知是脾气好还是立功心切?“你们的人就在外面守着,交给我神卫军。”
“国公小心,”王来寿说:“这帮贼人非常利害,杀了我们许多人。”
韩㣉没再耽搁时间,对他带来的十四个将领说:“大家小心些,能留活口就留,不能留就杀,自己的安全最重要。”
“将军放心,”单元衡挥了挥他的双锤:“不过二十几人,我一人也可以解决掉,我们这就去将他们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