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愣愣地看着徐天,似是不敢相信徐天的话。徐天没有过多解释,伸手轻搭小孩的手,感知到小孩是被飞石射中后背,伤及肺腑。看起来浑身是血,但都是皮外伤,内里的伤势才最要命。“小孩生性好奇,见人打斗不知躲避反而上前观看,被真力冲击起的飞沙走石伤及。”
徐天淡淡说。妇人那绝望又麻木的顿时放出光来,连连点头,声音里已带有哭腔:“正如先生所说,先生可有办法救救我儿,他才五岁啊!”
“我既然说了救他,自然不会让他死。”
徐天示意她放下孩子。妇人连忙将背上的小孩小心翼翼放下,盘腿坐在路边,小孩子就放在腿上。徐天运指如风,点了小孩身上几处要穴,先贯通他堵塞的经脉,疏通淤血。小孩受伤虽重,徐天仍旧可以用真力护住他的心脉,加上疗伤丹药的效果,可以保其不死。进城里后修养几个月就能下床,以后至多身体比常人虚弱些罢了。不一会,徐天将疗伤药拍入小孩嘴里,用真力加速丹药融化,发挥药效,随即站了起来。“他不会死,半年后可恢复,头三年身体羸弱多病,八岁找门功法传他,修炼后自然身体强壮。”
徐天缓缓说道。他没有提到自己贯通了小孩的经脉,以后修炼当比常人更容易一些,去个小宗门也能当一当天才弟子。这些只是他的疗伤手法顺带的好处,不值一提。妇人感激涕零,向着徐天磕头,徐天不动声色移开半步,不愿受这一拜。妇人再抬头已是泪流满面,却见面前恩人已经上马,她急忙喊道:“恩人留个性命,日后我儿长大必定为恩人做牛做马报答恩情!”
但徐天没有留下半个字,拍马离去。他无须任何人报答,救小孩只为可怜天下父母心,也为那妇人的善良。随手点拨,改变了一对母子的命运,对那对母子而言是天大的事,与他而言,只是漫漫长路上看见的路边石子便捡起抛了抛,抛完也就过去了。前方有魔头,他现在已知道为何一路上那么多受伤的难民。在修炼界不同于世俗界,没有谁是一点实力都没有的凡人,就算是路边看见一个种菜的大妈,她的实力可能也有三四重体修的实力,皆因修炼界灵气充裕,就算不去刻意修炼,也能被灵气改造身体,被动地进行修炼。而事实上修炼界里普通功法很容易能够得到,几乎每个家庭里都会有人修炼,这样的大环境中很容易出现修炼天才。所以刚才的妇人说,她一整个村子都不是那魔头对手,意思便是他们一个村子的修炼者一起上都被魔头轻易屠杀,可见魔头实力之强。加上之前在镇子里跟南湘、北冥她们交谈,得知他们此去有对付魔头绿袍的任务,那么前面大闹村子的魔头,十有八九就是绿袍了。就是不知道南湘他们三个是不是已经到了场,有没有傻乎乎地往枪口上撞。徐天不急不躁地让座下马信步前行,权当欣赏路上风景,前边有什么,跟他关系也不大。前世便听闻南绿袍北紫衣两大魔头是两个极端,说的极端乃是指他们相貌极端,北紫衣美若天仙,南绿袍却是个麻子脸,听闻一张脸丑的如同癞蛤蟆的皮。袁紫衣徐天已经见过了,所传非虚,果然好看得很,那么绿袍老祖的传言恐怕也不会假,大概真的丑如蛤蟆,他还真没兴趣去见识一番,能躲就躲。至于为民除害,斩妖除魔?不存在的。他徐剑狂前世就是修炼界大半宗门喊打喊杀、恨得牙痒痒的存在,说他亦正亦邪也好,说他邪魔外道也罢,他踏遍三十六天宗、七十二地宗时确实废过一些不成器的修炼者,也偶尔救过几个貌美姑娘、灭过几个登徒浪子。除修剑道以外,其他事全凭喜好。总体而言,他好像还是偏向于袁紫衣、绿袍老祖那边多一些。什么正义凛然、规矩制度,在他面前就是个笑话。大路一条往前走,背后忽然响起马蹄声。徐天没有回头,后面倒是有人喊他:“徐大哥?你果然是个好汉,我没有看错你!”
“嗯?”
徐天听这声音熟悉,回头一看,居然正是南湘、北冥和韩尚三人。这三个急吼吼扬言要收拾绿袍的家伙,居然出发得比他还慢。南湘和北冥本来是共乘一骑,估计是在城镇里又多买了一匹马,现在分开了骑乘,南湘看见徐天,立刻快马加鞭冲上来。她大声笑道:“徐大哥你是打算一个人偷偷溜去收拾绿袍吗?这是要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呢?你这个人怎么这样,绿袍可是我和北冥的师门任务,你去收拾他也不带上我们!”
徐天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淡淡说:“你怕是误会了,我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如果你们现在是要去收拾绿袍,他就在前面,正好快点收拾了他清理一下这条路,别挡着我去落日山剑气谷。”
“我们知道,刚才问过路边的难民了。”
南湘气愤地说,“绿袍也太可恶了,居然对这些无辜的人也大开杀戒,果然是个大魔头,碰上我们四个算他倒霉!”
徐天无语:“是你们三个,别加上我。”
这时候北冥和韩尚也齐头并进赶了上来,韩尚拱手笑道:“徐兄弟,我们又见面了,刚才我们去市集买解毒药耗费了一些时间,没想到让徐兄弟还赶在了我们前面。”
徐天向他点点头致意,北冥好奇问道:“徐大哥改变主意了?也要去对付那个绿袍吗?”
“并没有,我一点也不想碰见他。”
徐天实话实说,毕竟绿袍又丑又带毒,能不见最好不见。北冥不禁皱了皱眉头,要是刚才徐天不想面对绿袍她还能理解,但是现在看着这一路的难民,难道心里仍旧没有半点愤怒和恻隐吗?这家伙真的是冷血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