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悦儿嘟起小嘴巴,“无咎哥哥不想帮悦儿。那我一个人,怎么处置坏人?”
凌无咎看她不高兴,还对他摆脸色,并不想要惯着她。“既然你非要管这些闲事……他拨给你用,听你调动。”
他刀削般锋利的下颌,偏过脸去,瞅了振羽一眼。振羽立马领会了自家侯爷的意思。“公主殿下,这种小事儿,属下就办了,不用侯爷操心。交给小的吧。”
振羽对薛珍珠说道:“薛姑娘,抓人的时候,您在当场,您先说吧。”
楚悦儿也对薛珍珠说道:“振羽哥哥,是无咎哥哥手下的得力干将。珍珠姐姐,这件事你跟他说就行。”
薛珍珠本来就不敢直视凌无咎。面对天生一对笑眼的振羽,她还没那么害怕。有凌无咎坐镇,她也不怕王彦武这只疯狗对她反咬一口。她手指着地上的王彦武,磨着牙,“小侯爷赶到的时候,王彦武正要动手打我。正好小公主也在杏林,遇到这等恶徒,自然是要交给官差处置!”
“不可能!”
王彦秀很清楚她要是承认了这件事,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无论如何,她都要替自己的王彦武狡辩。“我哥哥一向怜香惜玉,性情温柔,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对女人出手。”
王彦秀不敢冲着凌无咎,只敢冲薛珍珠说话。“你说我哥哥动你动手,那你能……把事情的原因,说清楚,说明白,让大家都听着,说的明明白白……才能让人相信你说的话”薛珍珠迟疑了一下。她要怎么说?王彦秀脑子转得飞快,“不然的话,你就是栽赃陷害!”
王彦秀最清楚自己大哥的德行,他要对一个女人出手,十成是看上了,才想搞上手,这次摸着了一只刺猬,而不是那些小庶女。这才失了手,还被人家给抓了个现行。真是丢人!她更晓得小姑娘们最怕的是什么。那些被她大哥祸害糟蹋的女孩子,哪个也不敢声张。因此她才问薛珍珠事情的缘由,就是料定她一个女孩子,那么脏的事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不出口。王彦秀装作镇定地样子,呵呵笑道:“说呀,说不出来?看来这位姑娘,是误会了。那就赶紧把我哥放了!你们这是诬告!”
薛珍珠到底不能直接说出来,只能大骂王彦秀,“你们兄妹用这种手段,害了多少人……无耻之尤!”
骂归骂,王彦秀早就料定了她不敢说出口。就算说了,也没有证据。她打量了两眼薛珍珠,身形圆润,脸形圆润,眼睛也长得圆润,虽不是什么窈窕大美人,也看着珠圆玉润,很讨人喜欢。她身上没有一点儿小庶女的怯懦,和扭扭捏捏,而是姿态大方,眼神灵动,一看就是教养极佳,养尊处优的世家贵女。这种身份的女人,哪里是好招惹的?王彦秀狠狠剜了大哥一眼。什么样儿的女人都敢上手,活该被人家抓住。但事到临头,她也只能咬住一条,是薛珍珠误会了。王彦秀眼神四处乱转,找了一圈儿,终于瞅见了刘秀秀。她此时也没有走,而是躲在人群后头,偷偷望着这边的情形。王彦秀冲她喊道:“刘家妹妹,我可是拿你当好姐妹,我大哥也是想帮你,我们对你的好,你转眼就忘了吗?你告诉他们,当时是怎么回事儿?是不是我们两个在帮你?”
王彦武也立马就明白了王彦秀的打算。只要刘秀秀还想要自己的清白名声,就不敢把实情说出来。如此一来,就算凌无咎身份再高,也不能对他们的所作所为定罪。他们两个咬死不承认,谁也拿他们没办法。他们兄妹相互递了一个眼色,便达成了默契。一唱一和地,威胁刘秀秀,出来给他们洗脱罪名。“秀儿妹妹,你说句话呀?我是把你看做和彦秀一样的妹妹,才受她之托,照顾你一二的,不想竟然被人误会,还连累了妹妹你的清誉,确实是我欠考虑,对你不起,只请你为我作证,我并没有任何轻薄之举,完全是一番好意。”
王彦秀要拉出刘秀秀,逼迫她为他们兄妹作证,洗白她们是一片好心,不过是看她孤单可怜,好心照应一番罢了。这个心思恶毒至极。刘秀秀甚至不敢抬眼看人。她狠狠低着头,下巴都贴到胸口上了,恨不得找到一个地缝,立马钻进去。王彦秀还在不断恳求她,她心里明明恨得咬牙,却没法把心里咒骂他们兄妹的话,当面说出来。说了实情,自己清白没了,也和柳湘绮一样,肯定活不成了。要是她替王家兄妹求情,保全了当下的名声,以后也要为这件事,恶心自己一辈子。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仿佛有两把烧红的烙铁,一前一后,放在离她极近的位置上,向前一步,后退一步,都逃不掉。“呜呜……”刘秀秀恐惧地掉下大颗泪珠,砸在自己的胸口上。“秀儿妹妹,你别害怕,你就说吧!”
王彦秀还在催促她说话。薛珍珠也在催促她说出来,“现在你不说,他们兄妹就可能逍遥法外,继续作恶,害了更多的人。你快说呀!”
刘秀秀咬着嘴唇,除了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见刘秀秀怯懦不敢说话,楚悦儿来到她身边,耳语告诉她,我在上面都看到了,刘秀秀睁大眼睛,惊慌失措。楚悦儿告诉她,“小姐姐,你不要担心。你只要说出,她们兄妹欺骗你的过程,我会让那个无咎哥哥,把他们两个关起来,让他们得到应得的惩罚。只有让他们永远不能再做坏事,对你来说,才是最安全的。小姐姐,我给你一个机会,不会逼你。你自己想清楚,然后,再做出对自己最好的选择。你想好之后,无论你说或者不说,我都不会怪你。”
刘秀秀低着头,只有身形娇小的楚悦儿,仰着小脸儿,能看到她脸上的表情,眼神里惶恐。楚悦儿拉住她的手,用自己的小小的手掌,将她此刻冰凉发抖的手,握住,用纯澈的大眼睛,静静地望着她,“我相信小姐姐,你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