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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抽走钢丝,却发现拽不动。 不仅拽不动,而且琳达还反而被向下拽,导致木制天花板噼啪裂纹。 什么情况! 琳达这才发现,钢丝套颈的根本不是血色部下那个女囚犯,而是冒险者私队的野蛮人!难怪之前的手感好像比预计的要沉。 强壮男性的体重远比女性要沉;刚才传来的碎骨声也不是颈骨,而是野蛮人将手指护住脖颈时指骨碎裂的声音;是私队的术士给野蛮人施法伪装,钓鱼执法,因为手铐是假的所以禁魔也是假的,之所谓什么牢房不存在幻术纯粹是琳达犯下的经验主义错误。 偷袭对野蛮人是不管用的,况且琳达为了保险起见还先勾起了头套看了一眼,更丧失了偷袭的可能性。琳达大意了。 野蛮人也大意了。 因为本内特随口一提,野蛮人又懒得去参加庆典所以就接了这个加班任务,留在牢房里发呆钓鱼。他以及其他队友压根就没想到真的会钓到什么,措手不及,这周围连一个队友都没留下。 比力气完全不是对手,野蛮人用力一拽,琳达一条腿直接踏破了天花板! 险些摔下去,琳达果断松手舍弃钢丝,犹如逃命般的蜥蜴在天花板夹层里高速移动! 「惨了惨了!我中埋伏了!钢丝作为证物掉落现场了!怎么办?」 「逃得掉吗?露脸了吗?」 「能!没!但是全公会就我一个人用钢丝啊!」 「那你先逃回去,我再想办法往圣西西朗派来的刺客那方面引导思路。」 「……呃,我被捕了……」 「……完。」 野蛮人抓起一个办公桌上的大理石小雕像摆件,猛地扔向琳达的位置,击碎了天花板,并且双手接住了掉落下来的琳达。琳达表情尴尬,野蛮人震惊无比,大家太过熟悉区区蒙面布可遮不住琳达的身份。 继续逃,已经毫无意义了。 · 十分钟后,相关人士全部聚集在守卫队办公室,包围着海瑟薇和琳达两人。 这是你第一次正面见到琳达,却是在审问杀人灭口未遂的嫌犯。 琳达坐在地板上低着头,海瑟薇坐在椅子上抱着双臂沉默不语,气氛上的打算认罪了,但没可能这么简单。伊丽莎白和白乃莎一左一右紧紧站在两名嫌犯身后,手搭武器,表情肃穆。 “所以……唉。”梅拉尼摇了摇头,“刚才的哭是为了转移所有人的注意力?给琳达创造机会?”
海瑟薇歪头笑了笑:“我给小凯尔大人收敛遗体和给姗汀大人送牢饭时都没流过一滴泪,谁会真的因为一个死不悔改的渣男哭啊。”
她猜得对。你就是你,不可能某个女人哭几声就痛改前非。首先就没有什么「非」。 “为什么要杀那个女人?”
“因为是她害初代入狱,我杀不了瓦尔,只是想有没有机会能够顺便杀掉他替初代报仇。”
梅拉尼跟潼恩交换眼神,认为这个说辞是可信的。在古城时海瑟薇就有过这样的擅自行动,尽可能替前会长复仇,泄愤符合她的行为逻辑。 梅拉尼双手搀扶着海瑟薇,宽慰道:“秘书小姐,你好糊涂啊,这是重要的线索,怎么能瓶一时泄愤而杀掉呢?”
“是的,想到初代无法复活我就心烦意乱,我错了。”
海瑟薇双手合于裙前郑重道歉。
那就这样吧。 也不是什么大事,除了释放海瑟薇和琳达还能怎么办,难道还真的将她俩治罪不成? 除了释放也别无他法。最多,关押几天? 或许趁着这个借口关几天牢房,还能拖延时间,争取让她回心转意。不对,已经已经提出辞职就是考虑了很久,就算强留也是留得住人留不住心。而且你也不打算为她改正什么。 ……虽然,确实最近惹得敌人太多了。 你正要释放海瑟薇和琳达,本内特忽然一惊一乍的恍然大悟道: “哦!我知道了!初代就是血色天罚者!”一语既出,万籁俱寂。 刚才好像有谁在说着什么,因为太过不可思议所以耳朵听到了,脑子却无法理解。你看着身后的本内特,这才听说是新来的冒险者,这个陌生的东境男性究竟为什么会挤进公会内部审判来?哪里轮得到他说话?他在胡说什么,初代不是死了吗? 所有人的表情都显得非常困惑,不知道这个人在胡说什么,除了海瑟薇和琳达。 她俩的表情就像被雷劈了似的。 显然, 本内特说对了,而且海瑟薇早已知情。 潼恩立马来了精神,揪住本内特生怕他跑了:“快快快,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么猜?”
“猜?”
本内特不高兴了,甩开了潼恩的手,“是推测!有证据的好吗!”
你看向伊丽莎白,后者脸色难看的对你点点头,示意海瑟薇现在心声极乱,看来是真猜中了。 本内特掏出怀里的小本,将旁边办公桌的纸张摊开,说说画画。 “都听着,是这么回事!”
“我最初离开东境,是为了追查能够将圣女玛丽掉包的背后神秘势力。我发现圣女被掉包了,而且手法非同寻常。这个势力就是「血色天罚者」,是五巨头的敌对阵营。”
“当我潜入劈云城后,发现「血色」已经在瓦尔教皇势力深处犹如无人之境。联系到今天我查到的事情,结论是,他们有一个游荡者可以随意切换主物质位面和以太位面,还有一个德鲁伊可以施展大规模变树诅咒,还有制毒师。「血色」不仅是五巨头的敌人,而且人数很少,实力夸张。”
安妮特问这跟初代有什么关系,本内特抬手示意别打岔。 他开始罗列初代和血色的成员构成: 初代:战士、法师、牧师、德鲁伊、游荡者。 血色:法师、德鲁伊、游荡者,如果在紫藤鬼岭召唤大量死灵的精灵法师是暗牧伪装的话,只差一个战士就完全吻合了。 周围人群议论纷纷,气氛躁动。 “这只是怀疑,不是证据啊。”
“王国德鲁伊这么少。因为只要击败瓦尔教皇,血色就距离胜利不远了,所以蛰伏的必要也不大了,所以才会舍得让德鲁伊露面施法。已经是最后阶段了。等我继续说啊,有证据。”
你知道这话有些道理,因为自从德鲁伊出面施法,也引起了五巨头的警惕。刚才国王陛下也是这么说的——临近计划尾声,所以才会大赫赫出来施法。 “证据是这个女人。”
本内特指着空荡荡的牢房,“秘书小姐企图抹杀掉的囚犯。”
“赶在审讯之前铤而走险,这是典型的杀人灭口,而非泄愤。若是泄愤,应该是受尽刑讯折磨之后,榨干所有情报价值,扔出牢房时,暗杀于回家的路上。”
泄愤谋杀确实应该等刑讯折磨完才更合理,当时杰西卡就是死在了万念俱灰一败涂地之后。 本内特伸出三根手指: “灭口的原因可能有三种:第一,替瓦尔教皇灭口,也就是秘书小姐其实是教皇的人,实际上也没什么好灭口的,这个女囚犯当初是如何陷害初代会长其实早就是陈年旧账,已经被翻烂了,榨干了情报价值;第二,替血色灭口,秘书小姐是血色的人或者一直被血色胁迫利用,这就比较有可能了,但问题是既然有一个能够随心所欲出入劈云城的高手,暗杀这种事还需要琳达小姐出手吗?第三,也就是最后一种可能性了,替初代灭口。”
这个女人只有三种关系——瓦尔直系,血色下级成员,陷害初代。 当这个女人落网之后,本内特清楚,这必定是个关键线索,所以委托冒险者私队盯紧防范钓鱼执法。岂料钓上来的居然是海瑟薇。 潼恩恍然大悟:“哦!是海瑟薇联合血色,杀了初代?”
“什么跟什么啊。那时候血色还不存在呢。”
本内特摊开了很多信件,“这是我从国境附近的沙国村落收集来的证词,血色的活动最早能追溯到边境附近,初代死后一年。”
“灭口是为了不让四代会长,发现初代的秘密。看到变树诅咒就知道,血色已经不怎么想继续潜伏下去了,也不介意一个女囚是否坦白。介意这件事的反而是秘书小姐,她极力在避免双方冲突。”
梅拉尼跟不上了:“那海瑟薇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发现血色就是初代的?”
是第一次现身时。 当时那个身材消瘦的紧身衣游荡者露面时,海瑟薇曾跟他用暗语对话。显然是旧识。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海瑟薇的态度就变得非常奇怪,不仅对血色表示全面投降,而且还多次提出要放弃追寻初代的行踪。 海瑟薇从来没有变过,始终是那个一切都为了公会的那个海瑟薇。问题是初代会长刀架在了四代会长脖子上,她太难受了,左右周旋提心吊胆。 她不是要辞职,而是要到初代身边阻止初代伤害你。无论如何,初代仍然会听海瑟薇的谏言。 “这是我调查过的有关那女囚的信息,她曾经……” “我自己说吧。”
本内特说到一半,被海瑟薇打断。她抚了抚眼镜,向后靠在椅背上,仰面看着破了连个大洞的天花板,就好像她的天也已经破了两个洞似的。 当我看到了那个自称为血色的游荡者现身时,即使他体型变得比以前更消瘦了,我单凭他的动作习惯也能一眼认出来,血色,就是初代的同伴。初代死了,却隐藏了起来,他已经变了,他们全都变得面目全非——海瑟薇用最冰冷的语气,说着最哽咽的话语。 一切都还要从 A,初代单挑完依兰德,紧接着又单挑掉斯瓦耐那场私斗 B,女囚犯接到了如今古城主教的秘密指使,要去陷害初代 C,初代一拳打掉雷蒙德长官门牙,然后故意被捕入狱 开始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