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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化作一滴水滴,自刺破天穹的剑尖沿着冰冷翠绿的利刃缓缓滚落,最终消失在扭曲纠缠的护手末端。 一对精金魔法臂铠略微前后错落,衬着深棕至黑的不羁短发,犹如黑夜凝练为狮鬃。身上的铠甲厚重且压抑,布满了大大小小崭新的伤痕。 充满男子汉气概的精修圆形胡大概是这位年轻强壮男性浑身上下唯一一处不潦草的地方了,还有他那双冰冷的锐目。 冷冷的, 盯着眼前的对手,就好像在看一坨没有生命的尸体。 这种目中无人又杀生如麻的眼神,令对面被盯着的依兰德非常不舒服,无论看多少次也无法习惯。那是一种居高临下俯视蝼蚁的冷漠,轻蔑以及掺杂了少许但不多的慈悲怜悯。 依兰德擦了擦额头的汗,重新握紧手中的剑和盾。 他不断的侧面绕绕停停,改换架势,最后竟干脆将盾牌远远抛至一旁改成双手持握长剑。而对面的冒险者初代会长却始终保持着双手巨剑高举头顶的标准高架势,从容不迫等待依兰德的先发。 嘿的一声,初代忽然笑了:“没盾,不是输的更快?”依兰德上次就是因为盾牌被神奇的两连击技巧,卸力“粘”飞脱手,那他妈的根本就是人类能使用出来的剑技,就跟变戏法似的。这次肯定是不再用盾了。而且依兰德也根本不想听更不想看对面那个小年轻的狂妄嘴脸,皮笑肉不笑的人见多了,但这种眼神保持着空洞,脸上其他部分却眉飞色舞的混蛋还是头一个。 那柄强酸巨剑很棘手。 虽然是单纯的+5伤害,+5强酸附加魔法伤害,在那个男人手中就如同马戏团小丑里的手帕和彩球,无论怎么用都显得不可思议。 旁边的几个人等得焦急。 斯瓦尔从椅子上跳起来,破口大骂:“再他妈找进攻的机会就要天亮了!老子都懒得数你输了他几次了!行不行,不行退下来我上算了!不用这么郑重其事的,草!”
这几句话听得依兰德神经跳疼。 初代会长嘿嘿的笑道:“赶紧来送,我还等着回家洗风尘。我跟你们这些退役的废柴不一样,我可是刚砍了炎魔回来,身上都是灰。”
另一名观众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表情非常不悦:“说谁废物呢?”
国王陛下指着初代吼道。
“你。”初代冷冷的笑了笑:“你、还有你,你们全是,醉心权势的生锈废物们。吃软饭的怂包……再有一次指着我,手指就别要了。”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但是国王陛下气得直攥拳却不敢继续发难,他肯定是打不过初代的,若非旁边有王后贴身保护估计今天都不敢来观战。就这么被骂了,但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任凭自己掌控全国又如何,有些人依旧是惹不起的。 依兰德剑指初代,向前谨慎的靠近了一步。高手过招仅在瞬息之间,绝不可大意。 初代叹了口气。 “别忘了你我今天决斗的赌约——「从此,五巨头不能对冒险者公会直接下委托」,我们不是你们的私人佣兵,懂吧?”
“废话少说,我从没答应过什么赌约!”
“输怕了?”
“惜败几次而已,不要猖狂!”
依兰德飞身扑向初代,剑横头上,直指后者心脏,全力冲刺将全身重量都压在刺击。这一招攻守兼备,若是初代迎头劈下,依兰德便可稍转剑身将攻势四两拨千斤,借力打力。 初代挥下巨剑并微微转身。 依兰德调整长剑方向并去迎劈头盖脸的重击。纵使劈击如何恐怖也不至于一击都扛不住,凭多次的交手经验来判断,凭五巨头之中防御最高的信心来判断,凭手中自动迎击预知防御的魔法长剑来判断,不至于,不至于一击都扛着不住!只要能挡住一击,就可刺穿初代心脏! 巨剑落! 长剑抬! 两刀寒光交相呼应。 又出现了初代挥剑匪夷所思的神乎其技!——仿佛能击碎大地的全力劈斩,带着双手全力合握、双肩全力下压、腰背全力前倾、重心移动、左脚前踏,这明显是一次全力攻击,甚至整个人的身体都失去平衡了,不可能再有什么中途变化了——却硬生生的中途凭借前脚和小腿发力,改变了发力轨迹,剑停了一刹那,又继续攻下来! 不是什么异能,只是单纯的强。 “不可能……!”
完全搞了依兰德一个措手不及,长剑错过了最佳的迎击时机继续向前刺出,等到巨剑下落时,迎的不是长剑,而是长剑的剑柄。 千钧一发的错落,直接导致依兰德的左手四指在空中飞舞旋转凌乱不堪;长剑如杠杆般差点就脱手飞出去了,直指月亮;毫不留情的斩击,势头切开了手指,砸飞了剑柄,切透了肩铠并深深镶进了肩膀的骨肉之中。 依兰德双膝跪地后仰着痛苦仗着大嘴,却发不出声音,取而代之是酸液由肩入肺又逆流而上从嘴里咳嗽而出。周围散发出浓郁的焦臭味。 好在是右肩,还不致命,但若是继续这样灌酸入肺就救不回来了。依兰德左手抓着初代的手腕徒劳的尝试向上举,同时用鲜血淋漓的右手给自己的肩膀施法疗伤,当然……也是徒劳的。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用强酸伤害吗?”
初代顺脚踩断了依兰德的脚踝。 “因为我新手时期被巨魔欺负过,我那时候大概4级吧,反复的反复的将那个巨魔剁碎剁碎剁碎,没有火把也没有酸液准备不足根本没有任何阻止自愈的手段。后来,我就那样反复跟它战斗,战了五个小时有余,不断的砍啊砍啊,终于让它放弃活下去的希望。”
“酸液能够有效阻止任何治疗,对付你啊或瓦尔之类的下三流半吊子,很管用。”
感受不到初代的施虐快感,也感受不到初代的仇恨愤怒,既不是凌虐败者也不是在炫耀胜利,他只是单纯的藐视着剑下痛苦挣扎的濒死人类。如果一个人砍了数以万计的活物之后,也会变得麻木。 国王上前揪住依兰德的衣领,抢到自己怀里。初代倒也没有阻止。 倒了一瓶又一瓶提前准备好的苏打水,依兰德豁开的肩膀这才渐渐愈合,也不再无止尽的咳出刺鼻的酸液。 初代机械的用衣袖擦了擦剑身,然后问道:“是我赢了,你们会信守承诺吧?”
“我……咳咳!从最初就没有……咳咳!打赢什么赌注啊!”
依兰德现在就快要被气死了。对面的疯子自说自话的要来决斗,决斗就决斗吧正好有机会报一箭之仇,却非要反复提什么赌约。谁会跟天下最强的战士赌啊!
初代不满的撇嘴:“哼,输了不认,有意思么?”斯瓦耐上前笑道:“要不然来点儿有意思的?”
初代歪头反复打量着斯瓦耐,轻蔑挑眉,不由得嘁了一声:“看起来跟之前不一样。就算你不打算堂堂正正的决斗,但你依然会输了守约吧?”
“当然!如果我输了,从此五巨头不再给冒险者公会下任何委托!”
斯瓦耐咧着嘴笑着补充道,“如果你输了,给我添一周的脚趾缝,哈哈哈!”
我输了,随你怎么玩都行。初代重新将巨剑缓缓高举头顶摆好高架势,嘟囔道:我从七岁赢了老爹,单挑就再也没有输过。 国王搀扶着依兰德后退,并叮嘱千万小心。 毫不迟疑,斯瓦耐化作一道凶恶射影直扑进初代的怀里。 巨剑猛然劈下,但是被手背借力拨开。 一拳直取初代面门,被歪头避掉。 一记能断树的低扫腿,踢在了初代沉下来的膝铠;剑尖挑起泥土分三路袭向斯瓦耐的脑袋,泥土迷眼、剑身自下而上斜切脖颈,又避开拳头防御改换轨迹平切太阳穴;抬手挑起剑身,顺势跨步顶肘气势汹汹的穿透一击,被转身避开,又从顶肘接砸头挂拳,却被巨剑护手截了下来。 斯瓦耐站定双脚,开启全力猛攻,双拳如暴雨雨点密不透风。 巨剑肯定是速度慢一些,无法跟得上双拳连绵,这也是五巨头之中唯独斯瓦耐尚且能够与初代一搏的原因。武器战法略相克。 肩膀撞开斯瓦耐, 双方失去身体平衡,互攻短暂静止, 再次变成了寒光如织,只不过竟变成了巨剑狂攻压着斯瓦耐打。每一次砍中拳头都借住弹力加快下一次的攻击,越砍越快,越砍越快,越来越快!渐渐的已经超过双拳攻击频率。 斯瓦耐因为力量和攻击速度都渐落下风,脊背直冒冷汗。这剑剑都奔着脑袋心脏肩膝关节等要害而来,压制得喘不过气来,甚至不敢眨眼。但凡有眨眼的一瞬间疏忽,他就要人头落地了。 震得拳头疼,震得胳膊肌肉疼,震得脚底下的土地松动,斯瓦耐大呼不妙,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突然! 斯瓦耐脖子一伸,趁着巨剑落势未完全成型之前,主动拿脑袋瓜子去顶剑锋。当的一声!巨剑砍进了脑袋里,但却停在了颅骨的深度。 “呃?果然下三流。”
“老子能随时揍看不顺眼的垃圾,可比什么堂堂正正重要多了!”
趁机又连打两拳,狠狠凿中初代的胸口和腹部,将后者远远击飞! 轻巧落地,初代吐了口血,伤的不轻。 出乎意料的是,不知何时斯瓦耐已经依靠移植手术替换为精金颅骨,这岂是随便砍动的?哈哈笑了几声,斯瓦耐舔了舔脸上淌下来的血,因为成功得手所以嘴角几乎咧到耳根,仿佛已然得胜。 初代摸了摸自己负伤位置的魔法重甲,仅轻微凹陷,看来是使用了异能。 一边单膝跪地嘴角流血,一边趾高气扬摆弄拳骨。 “我给你个机会,现在就跪下投降道歉,尚可饶你。”
说这话的却是落于下风的初代。
斯瓦耐听罢哈哈大笑:“一阵子不见学会讲笑话啦?老子的拳头连巨龙都能击落,你小子狂妄什么?你的罪有三:不懂得尊敬前辈冒险者和正统大贵族;不肯乖乖给老子当狗;侥幸赢过,就真的以为自己很强了?哈哈哈!”在斯瓦耐的面前,再厚的铠甲也是没有意义的,初代扶着巨剑站起身,拆掉胸腹的铠甲。眼神中没有愤怒,没有兴奋,没有斗志,只浮现出冰冷的蔑视。他淡然的一字一顿的说道:“现在跪下道歉,再加上 A,自断四肢在地上匍匐取悦我, B,自行扭断颈骨唱国歌取悦我, C,自折十跟手指栽进土里模仿花草, D,自剥双臂所有血肉用枯骨欢迎我, 就可以不杀你。我不会再说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