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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闻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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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垂直桥吊、水渠段、第二级桥吊、斜坡道、下游引航道、斜面升船级、信号房、下游集控室等部分组成。他跟着师傅一天到晚摸爬滚打在过坝筏道上,只能和那些螺丝和钢筋亲切交谈。想起自己喜欢对方而对方不喜欢自己的陈夕,心里说不出有多难受。王星也劝过凯多次,不要这么执着,那是天大的不可能,因为他最了解陈夕了,她说不行那就是绝对的不行。表面上看她大大咧咧,可心里泾渭分明,主意坚定得很。凯偏不听,他认为和宋光明相比,自己的优势除了有一个当镇长的老爹外,身高、体魄、智慧样样不比他差,又是中元县城镇户口,那可是一般人见了都眼红的背景。宋光明有啥,一个地道的农民儿子,唯一是比自己的学历高,越想越觉得有必要找个机会和他挑战,甚至不惜打一架。有了这个想法后,凯同王星一杯一杯地干,一拳一拳地猜。伟和国是凯特意请来专门对付宋光明的,灌他喝酒来的,可惜他没现身,只好彼此碰杯换盏了。王星不胜酒力,没多久被凯灌醉了,软软地躺在了凯的床上。伟和国觉得没了对手看看凯也差不多了,就提前离开。凯简单捡拾了一下,冲了澡,准备休息一下去上零点班。上班前,凯还愤愤不平地发誓:“这回算了,下次碰到宋光明,一定让他喝趴在老子的脚下,闻老子的脚丫子气。”

宋光明回宿舍后,发现纱窗上留下一个大洞。进屋拉开灯泡一看,那只猫头鹰已不知去向。再赶忙取出床下边的乌龟,拿在手里仔细看看,它却完好无损。转身把房里检查一遍,感觉着除了那个大洞外好像没丢什么。“嗨,真是吓人。它到底是来干啥的?难道我头上的伤就是它带来的?它又预示着什么呢?”

“不,不。这不能赖它。”

宋光明站在走廊上的栏杆前仰望天空,旁边宿舍里一位年纪稍大的老人出来说:“光明,你屋里是什么东西,刚才还在里面扑棱扑棱地撞你的窗户哪?”

“没事儿,一只鸟。”

“不是猫头鹰就好,刚才一只猫头鹰在对面的树上不停的叫唤,听了让人心里好难受。”

“猫头鹰叫不好吗?”

“你不知道啊,猫头鹰叫就是它闻到了腐尸的味道,工地上又要死人了。”

宋光明吓了一跳,转身对着那说话的人。俗话说“不怕夜猫子叫,就怕夜猫子笑”,猫头鹰叫怎么了,难道真的要死人了?有什么必然联系吗?那人回房后,宋光明悄悄关上门,用报纸剪成窗户那么大,从外向内把窗户糊住两格,把刚才破烂的洞遮住了。坐在床上,他又把见到猫头鹰的过程进行一次详细的回忆。他感觉着它分明是在警示着什么,要不它怎么会轰也不走哪?抱它也不反抗,放在屋里也不叫,这究竟是为什么?摸着尚且有痛感的脑壳,忽然勾起了对夕儿的深刻思念。王星是夕儿的同学,对夕儿一定是了如指掌的,有机会一定从他那儿了解一下她的过去,看她是怎么对付那些骚扰者的。她能在大学立足,还特意叫我问王星,那是她的遮眼法,无非是想让自己不要担心她。而自己果真去问王星,岂不是恰巧中了她的神机妙算的圈套。对呀,这个陈夕,竟然也在懵我,差点上当!想着想着,便提笔给夕儿写信,把此刻的思念变成了优美的文字让鸿鸽传情。不知什么时候,一天的疲惫堙没了那充满思念的痛,渐渐地入睡着了。淡淡的晨曦中,那个架在指挥部办公楼顶的高音喇叭还未亮开嗓子,宋光明就被楼下乱哄哄的人群吵醒了。“出事儿了。”

一种潜伏在下意识里的预感提醒着宋光明,让他清醒地判断:“这不是梦。”

他衣服还没来得及穿齐整,光着膀子手提着上衣就冲下楼梯,一口气跑到了医院门口,当拨开围观和帮忙的人群,宋光明发现了血肉模糊的一具男尸,他的担架周边站着筏道车间的班组长及部门领导。听说死者是哪个后,宋光明一边穿衣服,一边极力搜寻着王星的身影。“快,赶紧抢救啊,医生!”

两个班长上前拉住了宋光明,对他说:“凯已经死了,别再叫了。”

其中一个就是起重班的副班长李青。李青悄悄说:“宋主任,我们打你的电话打了无数遍,怎么就是打不通啊!你在干啥呢?”

宋光明一拍脑壳,“哎呀”一声转身往宿舍跑,李青紧紧跟在后边。果然,床头的电话线接头无端地掉落下来,宋光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是那个什么干的,但是他却没有及时发现这个电话线,想起自己耽误的事儿,气愤地一拳捶在了桌子上。“走,赶紧去医院。”

没顾得着接上电话就急匆匆下楼。“宋主任,听句劝,凯已经死了,死因是他昨晚喝了大量的酒,现在还能闻得到满身酒气,这可是违章作业啊!”

宋光明转身对着李青,咄咄逼人地说:“你的意思——”“他怎么醉倒在无人的工作现场,又是凌晨的五点。你冷静地想想。”

“李班长,一定要保护好现场,我给工会主席打声招呼,咱们赶紧赶到现场,进行现场保护。同时,要筏道主任赶紧通知死者家属前来商讨后事处理事宜,还要让指挥部积极做好一切应急准备和防范措施,免得家属纠集社会力量来大元闹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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