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起床号又响了，像百灵鸟一样唤醒了光明集团基地里的人，大家又按时集中，在田荣的带领下晨跑。陈夕也早早起来，忙着搞早餐去了。宋光明没有按时起床，他昨晚失眠，直到天快亮时才睡着。跑步回来，郑刚和陈犇感到奇怪，宋光明怎么不出操。俩人不约而同地进了他的房间，看见枕头压着他脑壳，依然在睡大觉。郑刚上前拿开枕头，推了推他，他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眼前是四只眼睛，仔细一看是郑刚和陈犇在看着他，他忽地坐起床，问：“怎么了？”

“哪儿不舒服了？”

陈犇问。宋光明笑说：“嗨呀，联想起这么多天的事儿，前后捋了一下，结果半天睡不着，天快亮了才眯上眼，这脑壳都是晕乎乎的。”

郑刚说：“我吃了东西后就走了，你赶紧把相关的手续办好，准备着施工队进场，争取赶在地冻前放完样，打桩，进场，你看有问题没有？”

宋光明穿上衣服，说：“张局长答应我他帮助我办理，应该问题不大，很快能办成。但是我昨晚又想到了几个问题，一个是电的问题，一个是水的问题。”

郑刚惊讶道：“咋了，电有啥问题？”

宋光明说：“要增加一台变压器和更换线路，咱们这儿才不会经常断电，否则大型的机械设备进场，用电负荷巨增，线路背不起，我问了电业局，他们回答是设备由我么自己提供，他们只负责线路。”

陈犇问：“水呢？”

宋光明说：“这个怕是复杂些。因为咱们现在用的都是地下水，将来的用水上边还会允许吗？这是取水。另外，还有排水，咱们的生活用水是否可以直排入湖呢？”

郑刚建议说：“联系一下自来水公司和环保局，不过，现在的环保局都是个摆设，但是最好是去咨询一下政策。该怎么办咱们走正规程序，不要打擦边球。”

宋光明说：“这个不一样。咱要是考虑环保问题，那就要寻找废水出口，或者要修建污水处理厂，然后才能直排。”

陈犇说：“你问问吧，应该不会这么严重，生活用水，又不是工业废水，应该可以直排的。但是应该有化粪池啊，分解池什么的，这都是最基本的吧。”

郑刚说：“你累的话，就让袁立去办。我看电的问题必须办，到时候建个变电站吧，我回去和他们局长打个招呼，让他们帮助解决，该购买设备的买就是了，一定让财会的把帐做好。还有，就是招待所赶紧办起来，今后凡是来这儿的都按那天会议要求办理，去买正式的税务发票，按正常渠道走，到年底了，这边也设法到厂里去报账，把之前调来的长期出差人员都算进去一并报销，这些都是正常程序，今后要加强这方面的管控力度，你们就没有压力了。今后报账要一个月一次，不能老拖。如果杨丽不合适，就再换一个，这个人一定要灵活，嘴巴严实还要严肃认真。我回去考虑。”

陈犇对郑刚点了点头。宋光明也答应了，说：“那你今天走吗？开职代会我不去可以吗？”

郑刚说：“你还是回去吧，回去露个脸，也宣传一下你的设想。给大元的人吃个定心丸，也让他们不误会你。说不定还会安排你做个会议发言，你可要准备一下。”

宋光明问：“还像那天的发言方式行吗？”

郑刚说：“还是文字性哦正式些，不过就是要他们既听得懂，又非常憧憬，听之后还要特别支持你。你不就赢得大家的尊重和热烈同情了，对你来说难吗？就跟玩似的，用你的口才和你的智慧，把职工代表的心抓住就行了。把你的设想变成全大元电厂职工的共同愿望，让它们听从使命的召唤，畅想未来，为梦飞翔。”

陈犇也不失时机地施以鼓励，说“那算个屁呀，练习一下，不打稿上台发言你也不是没搞过，那次‘人造洪水’的方案不是很成功吗？”

郑刚侧过脑壳问：“那次你又不在现场，你怎么知道的？”

“我没有去，就不能听人说吗？”

“哦，黄圣熙那小子说的，是俺俩一起去的。”

宋光明被逗笑了，不好意思地说：“可以拿下，没问题的。我只是胆子小而已，有你俩的支持鼓励，我也豁出去了！”

郑刚催着宋光明去刷牙洗脸，别再睡了，没睡好，中午再弥补。见宋光明出了房门，陈犇给郑刚使了眼色，示意目的达到，然后对郑刚竖起了大拇指。小声对郑刚说：“这孩子要多鼓励，他就能走出去了。”

郑刚对着陈犇的耳朵说：“这次要职工代表推荐，上边进行选拔，他可不能下软蛋。我还要想个办法，让他先发言，让职工代表都认识他，并且都推荐他，他的资格和条件完全具备，就是要走出去。”

陈犇问：“推荐都是放在最后吧？”

“那肯定了，职代会的议程完了之后，才进行这项内容，这也是头一次弄这个事项，这不是用人制度的改革需要吗？”

陈犇说：“你还是推他一把，即便他心有不愿，也必须前进一步。他不走，后边的事儿会有阻碍。”

“明白。另外，你走时，叫田荣派车送一下，这里有两部小车。”

“好，我等你走了再说。我可能下午走，到了省城最好是天黑，不让人看见最好。”

郑刚笑着说：“要不要我鼓励鼓励你俩？”

“哎，也不想让人说闲话呀！”

郑刚说：“说个屁，谁敢说！谁愿说谁说去，怕他个鸟！都思想解放了，还按老规矩行事吗？不是我说，你也要解放思想，别那么循规蹈矩的，好不好！”

陈犇谦虚地说：“你也让我适应适应嘛，我不是想好了吗？还别说，到这儿这些天，我想通了许多。你说的对，刚开始出来还担心有人找我什么的，那晓得这么多天没有一个电话叫我，只接到过老黄的安慰电话，其他的没人给我联系，心里哇凉哇凉的。原来，人家都忙，已经顾不上了！郑刚笑道：“你回去了，那些人见到你都会说‘哎呀，这一下太忙啦’，你信吗？只有老黄能信得过，其他的都特么胡扯，该醒醒了！”

陈犇说：“我明白，我也不是个‘软蛋’。”

“那就等着你的‘卫星上天’计划，给咱们一个惊喜！”

“别的不敢吹，搞几个小工程没一点问题，你等着瞧好吧！基本积累就从你大元的小项目开始。争取双管齐下，这边儿开工了，那边儿的也上马。”

“没问题。老伍咋办，还跟着你进山打游击去？”

“今后，不让她到工地，就让她和夕儿待在一起，打了一辈子游击，老了还让她四处奔波，对她不公平，对女人，咱男的要主动牺牲。”

“呵呵，终于说了句有良心的人话，但是你有自理能力吗？”

“放心吧，我主要是把身体搞好，血压稳定住，生活有规律，按时吃药，不就行了。控制嘴，多动腿，养好胃，我咋会不知道养生。”

郑刚神秘兮兮地问道：“‘老巫婆’，同意了？”

“百分之七十同意，我还要做给她看，叫她彻底放心。”

郑刚说：“你的政治使命已经盖棺论定，但是你的技术使命还没有结束，等着光明集团的神圣召唤，你就做好功课，准备出山吧！以前都是无偿服务，现在叫有偿劳动。”

“哼，我的功课还需要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