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要清理他的杂物时，他的反应了吗？言辞逻辑严密，不依不饶，据理力争，竟然把你喝住了！”

王星点了点头，“人不可貌相，他就是如此。没想到吧？”

宋光明摆了摆手，用手指了下墙壁上的闹钟，意思是不要说了，都凌晨一点多了。宋光明强调说：“王星把这些图纸收藏好，别弄丢。”

王星说：“快两点了，有夜宵，咱们吃点去？”

宋光明说：“你给食堂打个招呼，给我们留一点。我有事给你们说。”

王星很快就打完了电话，说弄好了送到光明集团办公楼这边经理办公室，打完又坐回原位置。宋光明说：“哎呀，这一天简直就是好事不断，让我应接不暇，真是像做梦！”

田荣问道：“还有别的什么好事儿？”

“这个时候了，干爹和陈夕都不在，本来想晚上商量的，被郑源给搅和了。离这儿一百三十公里有一个电站，装机容量十万千瓦，年发电量有五亿千瓦时，咱们要是买下来，一年的收益就是上千万，光明集团今后的日子就好过多了。我和岳老子就是专门去考察的，看了后他特别感兴趣，我也信心满满。”

平时王星一听总是爱发言，而此时，他却很冷静，趴在桌面目不转睛地望着宋光明，一言不发。“哎，我说王星，你怎么不发言了？哑巴了？”

田荣问。“这么大的项目，我无话可说，我只对那些鸡毛蒜皮儿的事儿有发言权。”

宋光明说：“还没定，只是意向，我和岳老子都倾向于购买，买下后咱们对其发电机组和大坝进行检修和维护，估计一年后完全是一个健康的水电站。它将成为光明集团利润的重头，可不像砖厂这么小打小闹。”

田荣问：“大概多少钱？”

宋光明回答道：“一千万左右。”

“那只有向银行贷款了，然后发电了，不需要多久就还上了。”

王星怀疑地问：“有这么好的吗？电站肯定有问题。”

宋光明解释说：“是有问题，并且问题还不小。但是咱们有解决的办法，尤其是我岳老子有办法解决大坝的渗漏问题。而对于机组大修和维保，我有办法，就是让大元的检修队伍去，所以，一旦收购后，大元要彻底维护保养，既可以省却一部分资金，也可以让大元代管，因为咱们现在没条件，抽人更不可能，必须让大元帮忙。但产权是光明集团的，抽出百分十的利润给大元，我相信是没问题的。”

王星来了精神，说：“哎呀，代管好，给大元电厂部分奖金，外加野外补助，让出去的人不乱叫，啥事都没有。”

田荣也说：“光明，你是厂长，这个办法我看行，就是怎么让大元领导层意见一致，这些只能你和郑厂长努力了，我俩怕也帮不上什么忙。”

“是呀，我是做事儿的料，出谋划策什么的都由你负责，我俩是坚定地支持者。这个你放心好了，到哪儿我和田荣都是和你一条心。”

宋光明歉疚地说：“我连夕儿还没来得及说呢，出了门到现在都回不去了，干爹也没见呢。那你俩是没意见了？”

王星说：“没意见，你觉得能干，咱们就干。夕儿听你的，干爹也会支持你，你还怕啥？”

宋光明劝道：“怕，我是不怕，但是，越是事情多，你俩就越应该多替我分担一点事儿，毕竟我在这儿的时间少了，夕儿和干爹不还是靠你们，遇事一定要冷静，不要头脑发热，鲁莽行事。另外，哥哥你也要多关心干爹的身体，带他去做体检，做到心中有数。关心老人，咱要知道他们的体征指标。他不去，就把老同志都带去，他就会去的。”

“还有一个，把李侠，谢大庆，汪阿姨以及所有的施工人员买一份意外人身保险，叫刘娇去办，他熟悉路数，去年买过的继续买。”

田荣问：“那姜大维和蔡奇呢？”

“买！”

“干脆，你和刘娇说一下，仔细统计，一个不漏都买。替他们负责，也是替自己负责。”

他们正在酣议，一个食堂师傅把夜宵送来了。一看是热腾腾的饺子，宋光明高兴地吃了起来。王星挖苦他道：“好像很久没吃过一样？”

“唉，你真算说对了，到了大元很少吃。在这儿，经常到干爹家吃，那时候多幸福呀！”

“那你是现在不幸福啊！”

“幸福个鸟，老婆看不见，饺子没吃的，周末经常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直到电视黑屏，那是幸福呀，真特么的！就是这个破官儿给害的。说实在，我真不适合干这个。”

田荣劝道：“别发牢骚了，慢慢就好了，办公楼盖好后，你们不是上来了吗？再坚持坚持。另外，你要改变一下，想回来周末就回来，周一再提前走，累的是司机，又不是你。你也要改变一下思维，这不赖别的，赖你自己。”

宋光明说：“哎，办法倒是一个好办法。行，我慢慢试试。”

王星也说：“别把工作看得太神圣喽，要张弛结合，哪像你一直忙个不停，没有节制！”

宋光明看看王星，觉得他此刻才真正懂了点味。“哎呀，好吃，你俩慢吃。”

宋光明去取餐巾纸擦嘴巴。“王星啊，你死盯工程，和李青他们处理好关系。关于发掘大门我看不要多久，但切记一定不要弄坏，不破坏原物。发现硬化路后，让秦川带人一点点寻找，弄之前，在外围围上围栏，任何人不许进出。”

“你说，郑叔会骗我们吗？”

田荣立马反驳道：“吃饱了，就昏头了。”

“我的意思是，这儿既然是个秘密军事基地，难道就没有什么弹药库，枪炮什么的？他隐瞒了没有告诉我们？”

田荣突然“啊”了一声。宋光明冷静地摆摆头，说：“不可能，因为，这儿充其量是个秘密的军需食品加工基地，生产的东西连自己都不能尝，全部送到战斗一线或者各大军队，不是枪械库，怎么会有那些，不用多心。”

王星又说：“还有一个疑问。为啥咱们现在的公路他们不用，而是走水路呢？”

田荣说：“说不定那时候那儿没路，路是解放后或最近修的，以前绝对没有。以前是密集的树林，你忘了，挖掘机挖出来那么多的大树根？在路口拐弯处架一挺机枪，什么人能进来？”

宋光明说：“你俩不睡了？都两点多了。”

“刚吃完就睡，对胃不好。再说会儿话。”

田荣建议。“王星，你儿子什么时候出来？”

“预产期还是六月份。说不定会提前呐。”

“到时候，给你弄一套别墅，叫娜娜过来住，一家人在一起还是好些。”

王星兴奋地说：“你给郑源说哪一套话，真能糊弄人。我都差点信了。”

宋光明气愤地说：“我哪是糊弄人，那是真的，你不信？”

“信是信，只是你确实在安慰他，对不对？”

王星不依不挠。“唉，你呀！还是年轻。你都不看看他现在的身体。”

“怎么了，不是好好的吗，和以前一样呀！”

宋光明问：“脸色不一样，另外，他的手在不经意地颤抖。不自觉地颤抖是老年性痴呆前兆，说明他有血栓了。”

王星问：“血栓。血栓是干啥的？”

宋光明解释说：“就是堵塞血液流动的垃圾，就像河道里的垃圾一样，堵塞血管，细胞就会坏死。我怀疑，他快走完路了，你们替我多关注，多照顾一下。”

王星疑惑地望着田荣，问：“没想到吧，你信吗？”

田荣说：“没想到，但是光明说得有理，咱们关心的是少了。他关心的多才能发现细小的变化，五天后就是他九十五岁生日，难道是他的大限日？”

王星纠正道：“去毬吧，已经不是五天，而是四天后，下周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