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宥诚的人脉，那不能用丰富来形容。那是相当丰富。必须加个形容词才能证明程度之深。李二知跟着甲方到了餐厅，刚进门剧感觉气愤怪怪的。这里的餐厅是开放式，虽然有包间，但也只有三面墙，门的位置是空的，方便服务员上菜。李二知被甲方带着在靠窗的，比较大的一间落座。甲方让她点菜，她指了指那个什么螃蟹。以前顾宥诚带她吃过，她对这一道菜印象还挺深，而且确实蛮好吃。甲方客客气气招呼服务员，没多久，点了好几个菜。“不用这么破费吧？”

李二知问，“咱们俩人，吃不了那么多的。”

“嗯，没关系。也是真心实意想跟李老师交个朋友，以后呢我们多多合作，咱们双方一起搞钱，实现共同富裕。”

甲方是个30来岁的女人，透着一副干练劲儿，说话做事儿特别利落。除了太热情，其他都蛮好。“谢谢您哈。”

李二知客气，“其实模特这个事儿我并不专业，当时大学的时候做兼职，也是机缘巧合。”

“嗯。”

女人点头，“但我们看中的其实是您本身的底子。您这脸可塑性特别强，我们特别需要。”

“我也没想到，这次拍摄的品牌能这么大，还怕自己hold不住。”

李二知不是谦虚，是实话实说。“其实没您想的这么夸张，品牌么，肯定也是挑选他们觉得合适的。”

女人笑道，“您的身份特别合适。”

“……编剧？”

“不是，是顾总女朋友。”

李二知当即脸色垮下来，虽然尽力让自己看起来没有特别悲伤，但悲伤就仿佛手里的沙子，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往外流。什么成功女性，什么独立人设，都是扯淡！品牌看上她，只是因为她身后有个男人！虽然袁依跟她说过好多次，“跟着顾宥诚，既然逃不掉，那就尽可能拿资源。”

但原以为是自己的成绩被一次次被现实否定的时候，李二知真是开心不起来。赚钱吗？赚钱的。模特拍摄一天，可能一两万。但是有成就感吗？本来有的，后来因为顾宥诚，没了。“李老师，您别不高兴哈。”

甲方大概是看透了人生，跟她讲道理，“其实品牌方也是综合考虑。如果您只是顾总女朋友，但是个无所事事的人的话，品牌方也不会选择。”

“……我，谢谢您啊。”

有被安慰到。甲方善意地笑，“李老师，其实我们都羡慕您。”

这话李二知已经听累了。羡慕，羡慕什么呢？肯定不是羡慕自己拼死拼活，头发熬秃，被于溪骂到自闭之后，写了个三万字的剧本。羡慕，只是因为男人。这饭，李二知是彻底吃不下去了。她这边刚放下筷子，有人过来了。于波笑嘻嘻地打招呼：“李小姐，您在这儿呢？张总。”

张总就是甲方，大名张琪。于波既然认识，那顾宥诚铁定也认识！“……好巧啊，金牌助理。”

李二知心里突然有点回过味儿来了，顾宥诚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儿的？袁依告诉她的？不应该，袁依根本都不知道自己要在哪儿拍。她当时只负责把自己跟甲方拉一个群，其他都是她自己跟甲方沟通的。哦，明白了，顾宥诚本事大，认识的人遍天下，知道自己行踪轻而易举。李二知很轻很轻地叹息，脸上是大写的呵呵。下一秒……“顾总，您怎么在？”

张琪先看到顾宥诚，赶紧笑着站起来招呼。“张总，别客气。”

顾宥诚伸手示意她坐，“我过来办事儿，刚好碰到。”

他说得煞有介事，李二知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甚至连看都懒得看这男人。“知知，不介意我跟你一起吃饭吧？”

顾宥诚贱兮兮地问她，李二知不能再外人面前不给他面子，看他一眼摇头不吭声。“张总点了什么都？”

顾宥诚拿起点菜单看了一眼，“应该够了，我吃知知剩下的就行。”

李二知：“……”“你们感情真好。”

张琪羡慕，“什么时候结婚？”

这问题，差点让李二知一个趔趄滑倒桌子下面去！什么？她问什么？她疯了吧！竟然能问出这种没逻辑没头脑没可能的问题来！“那要看知知的意思了。”

顾宥诚笑着摸了摸女人的头发，“我只能被安排啊。”

“想不到顾总也有这么……卑微的时候。”

张琪笑出声，“诶对，我看网上最近关于你们的风言风语不少？怎么回事？”

“闹着玩，没事。”

顾宥诚把手掌放在李二知大腿上，“知知最近压力有点大，心情不太好。”

“哦哦。”

张琪点头，“编剧压力确实大，理解理解。”

“您好，上一下菜。”

服务员过来，几个人不再闲谈，各自安静吃饭。不是不想聊，而是顾宥诚考虑到李二知拍摄一上午，肯定是饿了，吃饭聊天分散注意力。张琪偶尔问一两句，都是问顾宥诚回话，李二知确实是只管放心吃就行了。“对了顾总，万里集团的肖总和您熟吗？”

张琪又问。“肖策？”

顾宥诚跟张琪确认了一下，张琪点头。男人想了想，“还行，能说得上话，怎么了？”

“他最近给我介绍了个人，说镜头表现力挺好，让我们留意合适的品牌。但是说真的，这人不怎么行。我们为了面子没拒绝，您要是方便，帮我活动活动，我这边压力太大了。”

“什么人？”

顾宥诚好奇。“于露露，一个演员。”

张琪说，“最近怀孕了，听说男的本身有老婆。”

李二知猛然抬头，果然让自己从猜中了！求求于露露千万别翻车，她写得电影可还没上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