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傅止寒看着乌云密布的天气，他的心也不断下沉。他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心神不宁，时不时还会觉得胸口闷痛。开会时，还因为走神没听进去部门经理汇报的工作内容。傅止寒站在玻璃窗前，瓢泼大雨已经下了整天，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轰隆隆，电闪雷鸣声直刺入他的耳畔，心悸的感觉越发明显。他，在担心什么？傅止寒按着胸口的指尖往上移动几公分，摸到了佩戴在脖子上的双环扣，指尖触碰温润的玉石，似乎得到了一丝安慰。这个双环扣自打他醒来后就一直戴着。他问了很多人，都没人知道来历，好像是凭空出现似的。傅止寒也有想过取下来不戴了，可是每次取下来，他都会觉得不舒服，最后又戴回去。“发什么呆？衔青记的合作谈成了吗？”
朱雀晃动车钥匙走进来，懒散的问道。傅止寒转身，指尖从双环扣上移开。他的手肘倚靠着窗户，漆点的眸子里看不出情绪，“下个月衔青记新品发布会，我要再去一趟。”
朱雀自顾自的倒茶喝，外面太冷了，喝点热茶暖暖身子。“都快入夏了，这天气怎么还这么冷，帝都不会又要下雪吧？”
这两年天气变化，出现什么景观他都觉得不奇怪。朱雀嘀咕了两声没有得到回应，这才说回正事，“江月白很难搞？”
这个人他们已经接触很久了，但除了上个月见过一面，几乎没有进展。傅止寒微眯双眸，“这是林先生的意思，观摩他们的新品发布会，顺便交流一下，珠宝这方面，林先生比我懂行。”
“也是，HW珠宝一直是林先生在负责，如果……”朱雀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表情微妙的低头喝茶。傅止寒目光敏锐，意识到他话里有话，追问道：“如果什么？”
他干笑两声，自圆其说道：“哎呀，没什么，我就是想说，林先生这么厉害，如果收个徒弟，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朱雀本想说，如果阮灵没有离开，那么这个项目谈起来也会顺利许多。她可是林尧的徒弟，又设计出好多个爆款珠宝，最主要的是，她的设计风格，很符合衔青记的国风理念。没准衔青记的人见了她都想挖墙脚。阮灵在珠宝设计上有很强大的天赋和能力。“是啊，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傅止寒认同的点了点头。他劝过林尧很多次，但每次说起收徒，对方的表情都变得十分奇怪，这个话题最后也都不欢而散，傅止寒甚至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惹对方不开心。朱雀的表情更微妙了。他欲言又止，干脆低头喝茶。林尧哪里是没有徒弟啊，他那是徒弟没了心里难受才不愿意再教别人。这大半年，关于阮灵的痕迹已经被抹除得差不多了，公司的人也都默契的不去提及，媒体偶有风声但也被玄武挡住，根本没传到傅止寒的耳朵里。似乎，阮灵真的淡出了他们的生活。也许再过几年，帝都的人就会彻底忘记这个名字。傅止寒今天情绪格外低落，他按着胸口，低声呢喃道：“朱雀，我总觉得我心里缺了什么，这种感觉，很奇怪。”
他询问过司妃儿，可是对方说这是正常现象。朱雀叹气，忘了个最重要的人，心里能不空吗？他吐槽归吐槽，这股情绪也不能表现出来，傅止寒除了忘记阮灵，其他地方都和过去一模一样，甚至更加杀伐果断了。从朋友的角度来看，傅止寒专心搞事业，他很开心。也许这样对两人都不太公平，但人活一辈子，不可能一直被爱情所困。阮灵离开了，傅止寒的生活还是要继续。现阶段这个状态挺好的，就没必要再提一些无法改变的事。朱雀不动声色道：“你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怎么又开始胡思乱想？”
“可能是因为天气不好吧。”
傅止寒的目光再度望向窗外。他总觉得今天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他没有参与就会后悔一辈子的事。朱雀看他情绪低落也不是办法，干脆拉着他去喝酒。这个世界上，没什么烦恼是喝酒解决不了的。两人去了常去的那家酒吧，还把另外三人也叫出来，就他和傅止寒也太无聊了。朱雀开好包间，三人刚好到酒吧。期间，白虎出去上厕所还遇到了霍以疏。两人在过道打了个照面，没有说话，擦肩而过。上个厕所的功夫，白虎回来，桌上的洋酒已经空了一瓶。他咂舌道：“傅爷，你酒量好也不能这么喝啊，把胃烧坏了怎么办？”
洋酒度数高又烈，这么干喝伤胃。傅止寒缓慢的晃动酒杯，没有说话，又是一杯酒下肚。他丝毫不觉得酒烈，心里装了事，反而觉得酒没有味道，像喝水似的。几人对视，朱雀耸了耸肩，摊手道：“我劝不住，让他喝吧，他最近太累了。”
人的神经不能总绷着，偶尔也需要放纵一下。青龙默不作声的坐在最边沿，无声的看着大家，偶尔吃点水果。他这大半年越发沉默寡言，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也鲜少社交，长时间把自己关在家里，今晚还是被白虎强行拽出门的。白虎把目光瞄向他，“你也是，傅爷不让人省心就算了，你也跟着瞎凑热闹，说说，最近又躲在家里干什么？叫你出来一趟真费劲。”
“研究代码。”
青龙回答得言简意赅，脸上也看不出情绪。这是他唯一可以消遣时间的事。白虎性子直，说话也从不拐弯抹角。他的手搭在对方肩膀上，问道：“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还没走出来？”
“我和你们不同，她对你们来说并不重要，可是她是我师父，她教了我很多东西，她还救过我的命。”
青龙看着手里的西瓜，眼神伤感更浓。他以前其实不太喜欢吃这些，是阮灵喜欢西瓜，还总压着他吃，他嘴上嫌弃，背地里却记下了对方的爱好。青龙把西瓜放回果盘，又擦了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