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灵拒绝对方的好意,“不用,司机就在外面等着。”
她快步离开,不带一丝停留的上了保姆车。独处计划又落空,江月白失落的耷拉着肩膀,像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庆功宴的闹剧并没有人放在心上。阮灵的生活正常进行,只是偶尔看见关于帝都的消息还是会觉得心悸难受。最近报道傅止寒与司妃儿的新闻越来越多。她不想看都会莫名其妙的冒出来。阮灵为了不受干扰,干脆关闭电子设备,安心赶工这100个订单。国外的新年略显清冷,好在有慧姨,他们几个人凑在一起,也不算无趣。唯一让阮灵感到诧异的是,大年三十的晚上,家门口来了个不速之客。江鹤一出现在庄园门口。他孤身一人,没有助理和保镖跟着,手里提了不少东西。阮灵开门,诧异道:“你这是……提前来拜早年?”
就算要拜年也是她拜才对,哪有上司给员工拜年的道理?江鹤一的眉骨上还落着雪花,衬得他越发清俊。“我在家觉得冷清,想过来蹭顿饭,不知道欢不欢迎?”
“这个……”阮灵当然欢迎,但不知道安砚山会不会介意家里来陌生人。她犹豫的间隙,只听屋内传出一道声音。“进来吧,大过年的,站在外面像什么样子!”
阮灵对他眨了眨眼,把门拉开,“快进来吧,外面冷。”
江鹤一抖了抖肩膀上的雪花,将东西放在玄关的柜子上。他来的正是时候,慧姨的最后一道菜出锅。慧姨看有客人,又添了碗筷,“今年的春节真晚,还以为入春就不下雪了。”
“最少要下到三四月份雪才停。”
江鹤一搓了搓手,礼貌入座。安砚山看向他,难得没有多说什么。四人吃过年夜饭,又坐在客厅看春晚。安砚山简单的问了几个问题,如同长辈询问晚辈的工作情况。虽然有些奇怪,但江鹤一还是认真回答,看见茶水凉了,还主动帮他添茶。阮灵磕着瓜子道:“你往年都是一个人过年吗?”
她想也知道江鹤一不可能跟孟家父女和气的吃年夜饭。江鹤一抿着嘴角,“有时候会去月白家一起,小姨在家的话,就跟她一起过,不过今年小姨没回来。”
提前伤心事,气氛下沉几分,阮灵大手一挥,豪迈道:“没关系,只要我还在这里,你每年都能来跟我们一起过年。”
“谢谢。”
江鹤一感激的看了她一眼。慧姨去仓库找出来不少烟花,这是她年前屯的。家里也就两个年轻人,阮灵拽着江鹤一到院子里放烟花。江月白不知道从哪听见的风声,也追了过来,三人在雪地里追逐打闹,毫无形象可言。玩累了,他们坐在暖房里隔着玻璃看雪。暖房的花开得很好,能闻到若有似无的香味。阮灵泡了热茶,又拿出她做的鲜花饼,“尝尝吧,这个季节能吃到鲜花饼可是很不容易的,而且我的手艺,一般人都没机会吃。”
热茶陪鲜花饼,外面雪花飞扬。江月白看着手里的鲜花饼,忽然觉得有些眼熟,嘀咕道:“我怎么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东西?”
阮灵不以为然,“全世界的鲜花饼都长一个样,觉得眼熟也很正常啊。”
“不对,容我好好想想……”江月白开始较劲。阮灵懒得搭理他。玫瑰果酱的味道清雅又诱人,江鹤一吃着,闲聊道:“貌似很少听你聊起过父母。”
阮灵嘴角的笑意淡了几分,她低头道:“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安叔叔虽然不是我爸爸,但对我比父亲还要好。”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问……”江鹤一露出懊恼的表情。阮灵很快又恢复情绪。她轻笑,柔声道:“没关系,就像我也很好奇你的家庭关系一样,人之常情,不过我敢肯定,你的妈妈和我的妈妈看见我们现在过得很好,一定很开心。”
“过的很好吗?大概吧……”江鹤一的声音有些飘忽。江月白是个神经大条的,吭哧吭哧吃完东西,又闹着要去打雪仗,正好雪停了。“走啊,今天就让你知道姑奶奶的厉害。”
阮灵挽袖子,斗志昂扬的看着他。江鹤一是劝不住他们了,只能默默跟出去当后勤。两人谁都不手软,被砸得鼻涕一把泪一把。阮灵看对方这么嚣张,直接一球把人砸翻在雪地里。她叉腰狂笑,结果被江月白偷袭,一个踉跄,也差点摔倒。江鹤一过来搀扶,忽然看见阮灵衣领出露出一截玉石。他正要开口,后者已经把项链塞回去,继续打雪仗。江鹤一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动作。如果他没看错,阮灵脖子上挂的是江家特有的一款羊脂白玉,市面上已经买不到了。心里的某种猜想再次萌芽。他想找阮灵问清楚,又怕打草惊蛇,更担心的是空欢喜一场。天色太暗了,他没能看清那块玉的形状。江鹤一在发呆,两人打得不亦乐乎,飞射的雪球砸在了他的眉。他无辜中枪,差点晕倒。江月白看闯祸了,立即跑过来,“哥,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啊!都赖灵灵,她非要往你身边躲!”
“现在知道叫我哥了?”
江鹤一扶着眩晕的脑袋,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江月白挠头,“你想什么这么出神?雪球砸过来都不知道躲开。”
江鹤一下意识的摇头,余光瞥见阮灵,忽然道:“在想妹妹,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唉……”这话江月白不知道怎么接才好。江鹤一抖了抖身上的雪,又道:“灵灵,你有兄弟姐妹吗?”
“我不知道。”
阮灵下意识的摇头,不太确定道,“应该是没有吧。”
如果有,就算她想不起来,安砚山也会告诉她,没理由瞒着。这话,让江月白眼里的亮光更浓。阮灵被冻得浑身打哆嗦,颤巍巍往暖房走去,根本没注意他奇怪的表情。打完雪仗继续喝茶,最后是安砚山赶人,他们兄弟俩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