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虽然停了，但道路上还有积雪，江鹤一不敢开得太快。对着车窗外发呆的江月白忽然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你看我们今天吃的鲜花饼，像不像中秋扫墓的时候看见的贡品？”

当时台面上除了月饼还放了很多东西，都是些纯手工的小糕点，要不是定力好，闻着那些香味，他是真的想偷吃贡品。江月白也算个吃货，对食物的味道很敏感。糕点的外形一样不足为奇，但气味都会有差别，没办法做到百分百相同。江鹤一猛地急刹车。他盯着对方，“你确定没认错吗？”

江月白被他盯得发毛，瑟缩着脖子嘀咕道：“你怎么反应这么大……我就随口一说，人家灵灵不是也说了鲜花饼都长一个样吗？”

“也是。”

江鹤一松手，继续开车，只是眉眼一直沉着。如果阮灵真的是他的妹妹，还去祭拜了母亲，没理由会忘记他，难道只是巧合？他不信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回去后，江鹤一立即让属下去调查阮灵的身世，越详细越好。国外并没有过春节的习俗，所以他们照常工作，只是越积越厚的雪格外影响行程。负责调查的属下只能查到阮灵在帝都的信息，其余的什么都查不到。这个结果让江鹤一很诧异。阮灵过去二十年的行踪都被人为抹除了吗？调查无果，他只能想其他办法。助理建议直接做DNA比对，这样绝对不会有问题。他不是没想过，但阮灵戒备心强，又不喜欢别人近身，想获得她的皮屑，就和调查她的身世一样困难。江鹤一一筹莫展，此时，天气转暖，积雪开始融化。他暂时先放下这件事，开始准备签约合同。五月，新品发布会，江鹤一隆重的宣布了阮灵签约衔青记的事。大家并不差异，但还是表示恭喜，多家媒体也相继报答。阮灵在珠宝行业的名气和口碑有目共睹，不少人都羡慕衔青记挖到这么个宝贝。记者们则好奇阮灵的庐山真面目。她到底是何方神圣，能保持神秘色彩近一年？同月中旬，衔青记也与HW珠宝达成合作意向，正式签约。傅止寒合上合同，起身道：“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江鹤一浅笑着与他握手，语气客套。两人并肩参观公司，傅止寒打量设计师的工作区，“听说江总前段时间签下了Aileen设计师，林先生对她非常好奇，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可以引荐一番。”

他也很好奇，但是他不说。江鹤一早就猜到对方会问这件事，所以签约当天特意没让阮灵来公司上班。他委婉道：“有机会当然可以见一面，不过Aileen设计师性格孤僻，又很反感社交，我还得询问她的意见再给傅总答复。”

傅止寒听出推脱之意，轻挑眉尾，“当然，我很尊重Aileen设计师的意愿。”

江鹤一闲聊道：“傅总这次要在A国停留多久？如果时间充裕的话，可以一同参加衔青记月底的舞会。”

“有机会一定。”

傅止寒也开始敷衍。两人都装着小心思，没聊多久就找借口挥手道别了。江鹤一把人送走，坐在办公室休息。他才闭眼，门被“砰”的推开。“当当！你看这个怎么样？”

江月白抱着一盒Lego进来。江鹤一的脸黑得像碳，周遭的温度更是猛的骤降。“你是新来的吗？不知道敲门？还有，这是办公室，你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江月白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给他捶背捏肩，“我……我就是有点太兴奋了，你别生气别生气！”

“兴奋什么？出趟差回来兴趣爱好都变了，开始拼魔法城堡了？”

江月白阴阳怪气道。桌上的Lego是一盒全新还未拆封的巨型花园古堡。江月白不允许他这样侮辱这个东西，立即转了个面道：“你看，这难道不像灵灵住的那个庄园吗？我想拼好送给她。”

这么看确实挺像，江鹤一问道：“好端端的，干嘛送礼物？她要过生日了？”

他记得阮灵入职登记的身份证上写的不是五月生日。江月白忽然害羞起来。他捂脸道：“这不是马上要520了吗？我要跟灵灵表白！我还准备了花呢，去年就开始种了，不过从保加利亚运过来还需要点时间。”

“……”江鹤一沉默了足足十秒。江月白被对方整尴尬了。他摆烂道：“我知道你觉得阮灵看不上我，但不试试怎么知道？那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给他当爹我乐意，至于我爸妈，你就更不用操心了，他们都很喜欢阮灵。”

江鹤一再度头疼的按住眉心，他心累道：“不是这些问题。”

他们家可不兴德国骨科那套啊！“那是什么问题？”

江月白话赶话的追问道。江鹤一欲言又止，最终化作一声叹息。他无奈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对阮灵死了这条心吧。”

江月白好不容易心动一次，才不会轻易因为对方的话就改变主意。这是他的初恋啊！明白初恋是什么意思吗？江月白双手撑在桌上，直视对方，“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也喜欢阮灵，但你不敢说，看我追阮灵你又嫉妒，所以才找各种理由阻止我？”

“……”江鹤一再度沉默。他真的没料到，对方的联想能力这么强。江鹤一揪着对方的衣领，无语道：“我不喜欢阮灵，你脑子里除了谈恋爱就装不下别的事情了吗？”

“什么事情？我现在满脑子都是阮灵，她多可爱啊，她多有趣啊，她和我多般配啊~”江月白说着，脸又开始红起来。江鹤一摇头，算了，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吧。反正随便他怎么折腾，以阮灵的性格也不会心动，更不可能答应他的告白。江鹤一闭眼，指着门道：“出去，爱干嘛干嘛，我要午休！”

“你就承认了吧，你百分百嫉妒我，哼！”

他抱着Lego得意洋洋的离开。江鹤一被他气得胸口疼，一拳砸在桌上，玻璃瞬间出现裂纹。